其中一个蒲团上爬窝着一只有着银色皮毛,极为神骏的小兽。
不是身体已经日渐长开的小金子还能有谁。
小金子刚进这监牢的时候,好奇的在这监牢内外转悠了一会儿,在张斌提心吊胆中还迈着优雅的猫步去了对面毒鼠老头的监牢,一双金色的眼睛甚至盯着毒鼠瞧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那只黑色小老鼠。
反正那只恐怖的小黑鼠一直没有出现。
小金子转了一会儿感觉没有意思,才爬到那蒲团上懒洋洋的睡觉去了。
小金子是张斌特意带来的,自然是为了克制那小黑鼠,让他面对毒鼠时多一些底气。
虽说小金子是猞猁不是猫,但毕竟是猫科动物,算不上狗拿耗子,而且小金子不论速度还是力量,亦或是身体都远强于猫咪,想来对付那只小老鼠只会比猫咪更强,而至今为止那只小黑鼠一直没有出现,很可能就是小金子的功劳。
有小金子护驾,又有蛇奴盯着,张斌才敢在这毒鼠身边做自己的事情。
在监牢一角,张斌让人架起了一个炉子,炉子里面是京城大贵族才能用得起的紫木炭,这种木炭是贵人用来冬天取暖的,烟尘非常少,特别是炉火烧旺之后,基本上没有什么烟气。
张斌今天准备用这火炉烹饪美食。
人有六欲,眼、耳、鼻、舌、身、意。
无数年来早有明证,六欲中其他五欲都有人通过修身养性或者其他方法有意无意的淡化,乃至直接无视。
但唯有“舌”欲无人能够淡化,因为其他五欲可以屏蔽,美丽的东西可以闭眼不看,悦耳的声音可以捂耳不听,好闻的气味可以捏住鼻子,美妙的触摸感觉可以不去接触,意欲就更不用说了,可以控制节制。
但唯有“舌”欲无法屏蔽,无法舍弃,因为人必须要吃东西,不吃就会死。而只要是食物必然会有味道差别,不管愿不愿意,这种味道的差别都会通过味蕾等器官传到大脑里面,形成一种极为清晰的判断,并且产生愉悦或者痛苦的感受。
所以,后世常有女人感慨: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就一定要抓住这个男人的胃。
毒鼠虽然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但依然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虽然张斌不是女人,但张斌今天依然想通过可口的食物完成与毒鼠接触交往的第一步。
昨天张斌便看见毒鼠身上穿着一件羊皮缝制的破烂衣服,从而猜想毒鼠肯定是北方人,而且多半是黄河以北,总之在古代只要是穿羊皮的人,也必定是吃羊肉的。
所以,张斌今天准备烹饪羊肉美食。
张斌在后世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特意花费一些精力和时间,学会了做饭,而且还做的挺不错的,而他又是西北人,喜欢吃羊肉。
张斌在自家两个厨娘的帮助下,亲自下厨,很快第一道菜做了出来,这是手抓羊肉。
这道菜品只要掌握了窍门和方法,制作过程其实很简单,只加一小把盐,火候自然要恰如其份,血水消失不久,肉熟而不硬,自然而然就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草木清香味,食之会让人欲罢不能。
“羊肉,实际上乃大补之物,肉质在畜生肉里面算是美味的,只是世人不懂得如何烹调,做出来的羊肉往往拥有让人难以下咽的腥膻之味……”
张斌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烹饪好的一盘手抓羊肉放在了桌案上,只是他未能将话说完,便戛然而止,并且身体一动不动,因为他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莫名的寒意。
心中凛然的缓缓转过身体,便看见毒鼠那瞳孔发绿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桌案上的那盘手抓羊肉。
“小子,看什么看,还不将老夫弄过去吃肉。”毒鼠的声音难听之极,像是刀子划过玻璃一样,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毒鼠不再看手抓羊肉,而是看向蒲团上的小金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张斌这才发现,毒鼠下身竟然瘫痪,虽然对面牢门开着,也难以走过来。
张斌心中一喜,连忙吩咐道:“虎头,去将毒鼠前辈背过来。”
虎头答应一声,走过去对毒鼠傻傻一笑,二话不说,直接蹲下将毒鼠背了过来。
一直以来,所有人在面对毒鼠的时候,都是一脸畏惧,特别是靠近毒鼠时无不战战兢兢,所以虎头这纯粹的一笑,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和动作,让毒鼠禁不住多看了虎头一眼。
坐在另外一边的蒲团上,毒鼠死死的盯着小金子,冷笑道:“小子,这些年带着狸猫来见老夫的人不少,老夫记得其中一只狸猫长得极大,但最后都被老夫的小黑给毒死了。”
张斌脸色一变,就要让李四娃将小金子抱出去,但突然发现毒鼠老头眼中有着惊疑之色,便是心中一动,笑道:“前辈,小金子可不是猫,而是一只猞猁。”
毒鼠冷哼道:“老夫当然知道他是猞猁,而且还是极为少见银猞猁。”
“银猞猁?”张斌有些疑惑,正想再问一下,那毒鼠已经吩咐道:“给老夫倒酒。”
虎头一脸不知所措,看向张斌。
张斌点了点头,道:“虎头,你在旁边伺候毒鼠前辈吃肉喝酒,我再做两道菜。”
虎头答应一声,便给毒鼠倒了一碗酒。
毒鼠一口将酒喝干,开始大口吃起手抓羊肉,他将一块肉吃一半,然后往地上仍一半。
下一刻,那只看着有些萌萌的黑色小老鼠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跑到毒鼠丢在地上的羊肉旁边,准备吃羊肉。
这时,本来睡觉的小金子突然睁开看了一眼小黑鼠,然后爬起来,向小黑鼠走了过来。
张斌心都悬在嗓子眼上,看着那只小黑鼠竟然丝毫不怕小金子,便是心中一沉,赶紧跑过来抱小金子,他可不想让小黑鼠将小金子毒死。
然而,他这一抱,却抱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