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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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圣山的神木传承者?

  这个解释,固然玄奇古怪,护送小队一行人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但理解起来,却并不困难。

  “西方神木……若不是密教所在,昔日的西之昆仑,神山上的青铜神木?!”

  “我也记得有此典籍——千年前神山有邪魔肆虐,数位先天武圣和一位天罡武神一路斩妖除魔,最终以身镇封妖邪于神木化身的九层神塔之下……但,我虽有听闻此事,可倘若真是这一传承,苏施主是怎么穿过迢迢万里来到此地……”①

  “这等强大的肉身,古怪的武器和武艺,以及强的不像话的内力,肯定不是凭空蹦出来的,非要说魔帝那边突然蹦出个这样一个我们不熟悉的宗师……”

  “原本我还想,倘若不是神木血脉,怎么可能用净水之蜈的大颚尾刺当做武器?可倘若是西边的那个传承……”

  除却这种听上去完全被诱导的一塌糊涂的自我联想外,也有一些无端联想:“这青紫色的龙瞳,还有木气……是青龙血裔?!”

  “神木传承,青龙血裔……倘若如此,这么年轻就这么强,倒也有个解释!”

  ——这个世界,似乎还真的发生过游戏DLC中的内容?但却是千年之前的往事了……但也算是一个有力的佐证。

  至于撒谎,天地良心,苏昼半句假话可没说——智慧树所在的至高之天,安乐之园非要算的话,可不就是在正国西边吗?而依照雅拉的说法‘大道之树’和‘世界树’的确互相对立,这点也确实不假。

  当然,倘若这些人把自己脑补成昆仑建木那边的传承者,那也不关他的事情,反正这群人也分辨不出两大神木的本质气息……灵丘的确有种说法就是‘昆仑’,而蟠榕应该和蟠桃若木有点关系,也正巧都位于南方……神话之间的纠缠异化,反倒是为他的说法提供了相当的可信度。

  “唉,都怪雅拉,如果不是它,自己怎么会学会这种话术!”

  听见那些愈发信服的讨论后,作为原本极少误导别人的苏昼,其实心中还是有点羞愧的——不愧是魔鬼的技巧,真好用!

  “废话个屁,人家都好心解释了,你们还能拒绝不成?”而作为队伍中的年长者,莫干休的回答很是干脆:“快点出发!再不走,真的魔兵恐怕就要追上来了!”

  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众人没有完全相信这说辞,但是事实的确如此——苏昼没有下杀手,表露出善意,他们也打不过,还有任务时间紧张,需要运送灵物,更有追兵在后。

  “走吧。”

  想到这里,便无人废话,既然对方又强又给出了解释,便再也没人对苏昼跟他们去据点有什么意见。

  沉默之中,众人再次开始出发,沿着黒木树桩的指引,朝着太白火山的山顶飞驰而去。

  而就在奔跑的过程中,苏昼也开始整理一下自己在刚才战斗中的一些感悟和收获。

  “我本质上,只是一个练习过空手格斗,生活在现代社会的超能力高中生,虽然已经习惯斗殴,并且掌握了一些战斗中的根本要素‘观察’‘应对’和‘制敌’,但对冷兵器械斗的了解,主要来源于格斗电影以及最近这两个月的练习。智慧果令我技巧纯熟,但实际上,这些熟练都浮于表面。”

  “强横的完美躯体,固然是我的优势,但能不受伤就不受伤——周不易的刑剑已经能勉强破开我的皮肉,只是硬不过我的骨头所以才折断,倘若再重一点,说不定便能真的打伤我,这样一来,我就可能无法应对武僧和刀客的合击,紧接着陷入合围。”

  “哪怕是测试自己的实力,也要全力以赴,我一开始还是小看了他们的合击之术,不然一开始便全力挥枪,柳夕照和周不易除非用灵力加持,不然靠近我数米内就要被吹飞,合击不攻自破!”

  苏昼的优点,在于他承认错误承认的非常快,虽然在网络上他重拳出击,杠遍天下,但现实中他谦虚贫穷,好学善问,在脑海中复盘了自己的战斗后,苏昼迅速找到了自己的许多不足之处,无论是发力的错误,还是灵力运转使用的不纯熟,全部都牢记在心,日后加强训练。

  除此之外,他也领悟到了‘通用三式’的好用之处!

  比起一开始的不看好,真的到了实战,苏昼才发现,这些看起来简单的技能,用起来却最是顺手,它们在战斗中根本不需要思考和灵气运转,就和手脚一样随心而动,当真的是返璞归真,实在厉害!

  想一想吧,随心便能在武器手脚上凝结出半尺多长的气刃,这岂不是凭空扩大了打击范围,还能造成视觉误差,令人防不胜防?而防御更是不用多谈,周不易断了尖头的断剑还别在他自己腰间晃荡呢。

  “唉,别的不说,这个轻功我一定要学会!”

  当然,对于苏昼来说,最重要的收获,其实都不是这些,而是这个世界存在轻功这个事实!

  他羡慕的看着一旁在雪地中用脚下滑板急速飞驰,简直就像是人肉雪地摩托一般的护送小队众人,而自己只能在黒木桩上和猴子一样跳来跳去,心中充满了柠檬——他自然能看得出来对方那奇特的灵力运转方法,可以极大加强移动效率,甚至减轻自身体重对移动灵巧的影响。

  如果不是没必要,踏雪无痕他们一定做得到!

  苏昼的体重,原本就逼近一百千克,在觉醒仪式,吸收大量灵性材料,肉体超凡后,更是突破一百二十千克肥宅大关,虽然力量也变大,但行动起来,也不像是原本那么轻便了。

  即便是有风助之力,无非是让他跳起来的时候,下落的时间变得更长,滑翔的更远,却和灵动迅捷没什么关系。

  众人行动的速度很快,即便是在山地也迅捷如飞,为首的周不易似乎很是熟悉当地的情况,走过数次这条道,即便是有一些因为雪太大连黑木木桩都被淹没的路段,他也能准确的带领众人走上正道。

  苏昼本来大脑在思考之前有关于战斗和灵气运用技巧的问题,开着灵视,尝试学习众人的轻功运转路线,而身体就自动运转,跟着众人前进。

  但是有一股特殊的味道,令他的精神从思考中脱离。

  “有人血味?”

  眉头皱起,他立刻双脚一停,从半空落在雪地中,嘭咚一声,砸出一个巨大的雪坑。

  下一瞬,苏昼便已经扔下包裹,整个人提枪一纵,犹如炮弹般,带着漫天雪花,朝着血腥味传来的地方奔袭而去。

  “……这是?”

  而护送小队的反应慢了一步,其中实力最强的周不易惊疑不定的和自己的同伴们对视,然后微微点头,表明自己也的确闻到了血腥味。

  “那地方原本应该生活着七八户猎人和采参人……冬天应该没人才对。”

  “有可能是今年大雪封山太早,被困在山上了?亦或是出关的民众迷路……”

  “难道是被魔兵袭击……”

  犹豫了一会后,他们便跟着苏昼一齐前去——太白山脉并不仅仅只有百家义兵,安朝和起义军的主要战场固然在江南地带,但是南天京一方还是有足够的运力,可以通过海路将人运送到东北地区的。

  他们之前遭受的数次袭击都是如此,毕竟魔兵只要不受伤,几乎不需要补给,不在意环境,论起行动能力,即便是武者也无法比较。

  倘若有一定数量的魔兵袭击,那么他们这一群五劳七伤的不完整小队离开苏昼后,很可能会受创死人,既然如此,不如跟过去看看。

  而随着一行人紧跟苏昼步伐,便很快来到了山道侧面的一个小平地中。

  然后他们便看见,苏昼正一脸严肃的蹲在几具已经彻底变成干尸,衣物血迹斑斑的尸体前。

  这里算是一个山窝无风带,有木尖桩对外阻拦野兽,能算是强化版的篱笆,里面有环绕成环的坚固木屋,可以看得出最近有人生活的迹象。

  而在木屋周边,散落着一具具扭曲的尸骸,这些尸骸大多完整,死前似乎正在挣扎惨叫,尤其是体表,都是凝结的鲜血,而体内的血肉基本也都被掏空,只剩下皮囊与骨头。

  苏昼检查完毕后,便面带不忍与怒色站起身,他刚刚在那具尸体的背部找到了七个洞口,尸骸的血肉内脏正是从那七个洞口被抽出,依照这尸骸最后的扭曲姿势来看,可想而知此人死前有多么痛苦——恐怕是活生生被抽空了体内血肉才死。

  “是魔兵!”

  赶来的护送小队看见那干尸一般的尸体后,立刻就有人惊呼道:“居然侵入太白山区这么深了?他们不要前线了吗?!”

  ——魔兵。心中的火焰正在逐渐点燃,苏昼没有说话,他在心中思考这个词汇。

  魔兵,依照之前的解释,便是安朝中植入了神木不死根的精锐士兵,他们可以通过汲取血肉加强自己的力量,恢复自己的伤势。

  原来,所谓的吸取血肉,就是这样吸取的吗?

  “呼——”

  仿佛有什么在心中旺盛燃烧着,苏昼闭上眼,吐出一口气——刹那后,他睁眼,灌注了半身灵力的灵视令他的双眼简直就像是两盏大灯,目光实质化,如同剑一般的横扫周围的峰峦。

  “灵光轨迹……在那里!”

  刚刚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护送小队众人,只能看见苏昼又是纵身一跃,整个人就如同飞行一般,一步便以风助之力跨过百米距离,急速朝着不远处的一片雪林中奔袭而去。

  此时此刻,雪林中,原本正龟息潜伏在冰雪中,一耳贴地聆听地面动静的三个白衣大汉在感受到一阵‘恐惧’后,顿时便从休眠苏醒,他们浑身上下的气血内力开始熊熊燃烧,以一种普通武者完全不可能,也不会那么做,近似于走火入魔的狂暴方式在体内运转,赫然是在瞬息间就将力量从微弱提升到极致!

  轰!

  而下一瞬间,双臂连枪燃烧青紫色的灵火,全力以赴意欲杀人的苏昼就这样如同陨石般降落在地面,在剧烈的震荡和飞溅的雪花中,一柄长枪破开冰尘,直接对准当头的那个白衣大汉,呼啸着刺来!

  ——和之前与护送小队战斗时完全不一样,他这一击,只为除魔!

  那大汉也于千钧一发之际从腰间抽出了两把精钢弯刀,刀刃泛着如水光泽,显然也是不俗,他大喝一声,将双刀交叉在身前,想要挡住苏昼的狂暴一枪,而另外两位白衣大汉也急忙掏出破甲长锥与劲弩,准备从旁辅助。

  啪嚓——噗!

  但下一瞬间,其他两个刚刚做好备战准备的白衣大汉,看见了令他们毛骨悚然的一幕。

  ——那是碎裂的双刀,连肋骨带脊椎都被轰碎轰穿的胸膛,来不及露出惊愕表情的领队,以及一杆被血浸染,穿透了大汉整个人的七尺十字大枪!

  此铭刻在蜈蚣大颚上的圣洁符文,因为触碰到了灵血而开始闪动,半透明的‘破邪之刃’出现,释放出苍白的光。

  “咳……噗!”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被贯穿的白衣大汉喷吐而出,但无人理会。

  而站立在原地的苏昼,面无表情的将长枪抬起,白衣大汉残余的肋骨和血肉令其卡在枪头上,整个人被串着举起,只能徒劳的挣扎。

  龙瞳凝视着目瞪口呆的两位白衣大汉,带着木气的炽热青血滴落冻土,‘猎魔者’对着‘魔兵’,露出了森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