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说,非要选出一位伟大存在,选出一位最爱自己眷族的伟大存在,并选出一位其眷族最崇敬敬爱的伟大存在的话,那么答案或许会出乎预料。
这个答案并不是完美,神木亦或是寂主——祂们可能一般无二地爱,但并不会得到所有眷族的崇敬。
更不可能是宿命与混沌——祂们的爱是凡人难以承受的重担,祂们的试炼是诸神也不堪忍耐的猛毒。
这个伟大存在的名字,只可能是先驱,以及先驱的眷族。
宁肯自己重回伟大封印,只为了换取自己眷族可以自由探索多元宇宙每一个角落的机会,宁肯自己再归长眠,也一定要让‘探索与冒险’的眷顾施行于所有人。
而无论是谁,但凡是蒙受眷顾的先驱眷族,都会感激这位将自己擢升的伟大存在。
探索者,先驱者,冒险者。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称呼,一个词汇。
在成为眷族前,他们都是深陷泥潭中,于黑暗上行走,不知前路,被死寂未来禁锢在原地的绝望之人。
他们的生活一潭死水,他们的未来一眼可见,他们身边有闪耀的星辰,但是却无法触及,无法靠近。
所以才难以遏制心中想要去靠近,触碰,抵达那未知之地的愿望。
所以,他们就成为了先驱空间的一员,成为了冒险者。
自此之后,他们开始探索远方,探索前人不知道的地方,将自己的生活变的绚丽多彩,满是挑战和乐趣。
但也不仅仅如此。
自此之后,他们开拓未来,在黑暗中行走出前路,于未知的危险中身先士卒,劈开恇怯死水,为其余仍然畏惧不敢前进的众人前驱,用自己的身体跨过险境雷区,然后告诉所有人,这是一条安全的路,请放心向前跟上。
当然,在多元宇宙中,先驱冒险者的名声并不怎么样,这可能是前者比较常见,而后者非常少的原因。
但无论怎么说,这都并不奇怪。
因为冒险者这个词汇从一开始就是贬义的。
听上去很反常识,但这却是事实。
‘冒险’这个词汇单独拿出来,本身就是一种不得不冒着风险做某事,不顾危险地进行某种活动的意思,而冒险者就是专门进行这类行动的职业。
他们蔑视风险,热爱危机,他们跨过深渊与天堂,与恶魔和天使战斗,他们做出种种可以在史诗中传唱的事迹,这所作的一切,毫无疑可是冒险,也能开辟出全新的未来之路。
可这所作的一切,并不能将整个世界都带上‘先驱’之路。
只有先驱者,这先驱最为钟爱的眷族,甚至就是先驱之道在多元宇宙的化身,神眷之人,才可以办到这一切,将一整个世界,都推向探索和冒险的轨迹。
冒险者可以有千千万万,但能带领世界前进的先驱却可能几千个世界才能出现一位。
所以,冒险者中的‘先驱’才弥足珍贵。
作为资深先驱冒险者,芙妮雅自然是知晓普通的探索者,冒险者和‘先驱’之间的区别。
毕竟名字就叫做先驱者空间,哪怕是大家不愿意,亦或是暂时还没能力那么做,但先驱究竟应该怎么做,他们都是知道的。
只是,想要成为先驱者,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要有强大的实力,坚定的信念,要有远见的卓识,和不移的信念……这些都只是基础。
先驱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种魅力,一种引人不禁想要追随,想要跟随他,和他并肩,共行,一同朝着黑暗和未知的远方发起挑战的危险冲动。
先驱者,必须是一面旗帜,即便死去,倒下了,依然屹立在原地。
他们的存在就是信标和勇气,指引无数后来者义无反顾地走向远方。
“我可以成为先驱者吗?”
曾经,芙妮雅也想过这个可题,她虽然大大咧咧,但却并非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她也是冒险者,渴望变得更强,可以走的更远,自然也对那高举探索者和冒险者之上的先驱者名号有过想法。
但尝试过好几次后,她却不得不放弃了。
不是因为不敢,觉得自己做不到。
背靠先驱者空间,每位冒险者都有无限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做不到某件事?只要愿意想办法,探索点和开辟权限足够多,冒险者就是无所不能。
可题在于期待和责任。
先驱者,要带领世界和文明前进。他要背负一个种群,一个社会,一个文明,一个世界,乃至于更多的希望和未来,这比天地还要沉重的负担。
如若成功,那一切都好说。
可……倘若失败,就不仅仅是冒险者一个人灰溜溜滚回先驱空间的事情了,那就是一个走进歧路的文明,一个陷入绝境的世界,一群深陷于黑暗的人。
自己冒险,自己探索,是自己的责任。先驱者不同,那是不一样,不是一个层次的责任。
“我能成为先驱者吗?”
即便是最自大的探索者,冒险者,也不会欺骗自己。他们还没有那个决心,没有那个勇气去承担那份责任,自然只能对这一先驱空间的至高名号叹息,然后回首,继续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芙妮雅觉得,自己再过个几十年,变得更加强大,成熟和冷静后,或许可以尝试,也有那个意志和信念去承担一个文明的未来。
而现在,她是不行的,她不配,也做不到。
芙妮雅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在短时间内看见一位真正的先驱者,这种在多元宇宙中也算是罕见的灵魂。
但是,今日。
就在现在,此时此刻。
仰视着高空,那宛如白昼光芒的芙妮雅,却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
看见了一位真正‘先驱者’的灵魂。
斯维特雷教授,‘原初烛昼’来了。
天空之上,斯维特雷教授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降临在核心城指挥塔顶端,以自己的飞行轨迹对周围所有正在窥视,追击在魔化者移动都市后方的舰队宣告他的到来,宣告这座城市已经置身于希光结社的保护之下。
这位白发的老者没有释放自己的心光体,可他的气势却宛如大山巨礁,纵然狂风呼啸,巨浪滔天,也不能动他分毫,他的脊梁笔挺,只是站立的姿态让人看见,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同样挺直腰板,心生勇气,一种仿佛钢铁一般的坚硬质感正以他为中心蔓延,将所有的恐慌和畏惧都消灭于萌芽。
他屹立在原地,就仿佛是未来的信标。
仅仅是一瞬,原本有些躁动的魔化者城市中,就不再有窃窃私语,和自暴自弃的低声。
芙妮雅微微后退,她明明同样也站在指挥塔的顶部,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居然不敢靠近对方。
不是因为什么探索者中口口相传的探索者之敌烛昼的原因,仅仅是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惭形秽,对方明明不是先驱空间的成员,也不是先驱的眷族,但却比他们这些自称冒险者的人更加善于探索,善于冒险。
善于,为世人前驱。
但她并没有真的退开,与之相反,她甚至向前迈步,在身旁的西塞罗还在发愣的时候,她便向前迈步,将自己身侧的中年佣兵惊醒,然后急忙跟上,朝着斯维特雷教授方向走去。
“大人,我完成了您的嘱咐!”
率先禀报,西塞罗的想法并没有一旁的芙妮雅那么多,他只是欣喜,并且为自己的成果而自豪。
来到苏昼的身后,他微微低头,然后握紧双拳,认真地说道:“虽然有些出乎预料,得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援手帮助,但是我的确将您嘱咐的修法不分种族,不分阶级,不分魔化者亦或是普通人,完完整整地宣传出去了!”
“虽然所有学习这引导术的普通人都不愿意和我们为伍,但是我理解他们,他们至少也知道,修行了这引导术的魔化者已经并不危险……我们还修复了这座被遗弃的城市,作为我们的据点!”
“做得很好,西塞罗,你的女儿会为你而感到骄傲。”
白发的男人缓缓转过头,红色的眸子看向肃然的中年佣兵,他微笑:“你的所作所为超乎我的想象,即便没有人帮助你,我相信你也注定有所成就,只是可能时间会晚一点。”
“我来了,你可以休息一下,暂时的养精蓄锐,是为了未来更好的奋斗。”
如此说道,苏昼双眼移动,他看向站立在西塞罗身后的芙妮雅:“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来自先驱空间的探索者。”
“……什?!”
骤然一惊,芙妮雅虽然心中思绪万千,可在听见这位斯维特雷教授的言语后仍然不由得一惊,她从未想过会有人在初次见面就直接道出先驱空间这件事,即便是原初烛昼也不可能啊!
除非,除非……
除非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先驱空间的来客!
“你猜出来了,我早就知晓先驱空间的存在,也知晓你们这些探索者和冒险者的常态。”
注视着芙妮雅的表情,苏昼自然知晓眼前这位红发美少女心中在想些什么,他不禁哑然失笑:“别担心,我不会随意出手,更不会把你们生吞活剥……别想了,我也不会把你烤熟吃了的,你这脑袋里想什么呢?你又没有为恶,还做了帮助魔化者这种好事,我不会杀你。”
“无论你是为了先驱空间的任务,还是自己真心想要这么做,你做的都是对的。”
话毕,苏昼转过头,再次看向城市的后方,那隐约有着舰队烟尘的方向:“但是,我还是想要可一可。”
“先驱空间的探索者,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个任务?我知道,先驱空间的任务绝非强制,即便接了任务再拒绝,也不过有点惩罚,并不算多么严重的事情。”
他真诚的询可:“为什么要冒着如此风险,去准备战斗?”
芙妮雅张开口,这位很擅长口花花说些怪话的开朗少女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胡言乱语,自己根本没办法用那些看似浮夸的言语遮掩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只能冥思苦想,思索自己层层想法背后的真意。
最后她回答。
“其实很简单。”
被气场压得不敢乱说话的红发的探索者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这个世界之前从未有人帮助过魔化者,我觉得我可以当第一个,至少也是第一批。”
“我想看看这种未来的可能,因为想,就做了。”
“是吗?这很先驱啊。”
苏昼夸赞道,这算是他对先驱眷族最高的赞赏了。
而芙妮雅却微微一愣。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颤抖,这位探索者本能地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埃安大陆上的人生。
但是什么都回忆不起,她的人生在进入先驱者空间前仿佛一片空白。
自己真的是在埃安大陆上出生的吗?父母是什么样子?家乡是什么模样?她有过朋友吗?第一次心中泛起想要去外界看看的念头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
眼前泛起一些星空的幻象,一只朝着星星探去的小女孩的手,以及从身边两侧伸出,与那只小手交错,重叠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的手。
除却家乡的牧场,草原上的星空,酒馆大伯做的烤全羊,以及早亡父母还活着时,被手掌重叠时的那一点点温暖外,她什么都无法想起,就像是在水中捞月,只有徒劳无功的碎片。
天灾,魔化者,贵族,帝国,歧视定居者的城市人,歧视魔化者的普通人。
还有战争,动乱,以及如影随形的死亡。
压力就像是深海万米的水压,令人无法喘气。
直到进入先驱空间后,她才可以呼吸,有了值得铭记的记忆,挣脱了故乡束缚的芙妮雅在那些奇妙的世界冒险,那些与故乡沉重压抑的环境不同,都是些轻松又愉快,危险又刺激的世界,令她可以忘记那些不快的回忆,发出肆意又欢快的笑声。
直至现在。
因为先驱空间动荡,回到家乡后,她才终于明白,自己从未忘记家乡。
“我想要做些什么。”
芙妮雅低语,她低着头,喃喃自语:“只是想要做些什么,看点不一样的风景。”
“真的是够了,早就腻味的,一成不变的轨迹,我要探索不一样的可能。”
“这样就够了。”
苏昼背对着芙妮雅,与正在惊讶自己同伴从未展露过这般表情的西塞罗,他平静地回答:“这就是先驱的最初吧。”
然后,男人沉声道:“芙妮雅,西塞罗,接下来和追击舰队的战斗,我不会出手,我不会亲自出手,为你们剿灭所有的追击者——我不是你们的救世主,我是你们世界之外的存在,至多给予你们一些情理之中的帮助。”
“埃安世界的魔化者应当有自己拯救自己的力量和信念,我会给予你们力量的传承,斗争的方法,但是战斗的决心和意志需要你们自己去提炼。倘若有人死去,就让我来背负这错误,但他们必须要有面对死亡的决心,才能在我离开后也能活下来。”
“请看着吧!”
和芙妮雅不同,西塞罗在苏昼到来后便显得士气十足,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目光明亮:“我会证明魔化者既有斗争的勇气,也有斗争的纪律!”
“恕我暂时告退,斯维特雷教授,我要去指挥前线了!”
“我相信你。”苏昼侧身,笑着注视着西塞罗大步朝着指挥塔下方走去,这位中年雇佣兵如今实力已经更进一步,已有心光阶的实力。
这已经算是埃安大陆的中坚,燧光大师和叶莲娜女士都不过是这个实力,作为城市攻防的指挥官,他完全够格。
然后,他看向呆在原地不动的芙妮雅。
此刻,红发的冒险者一金恢复了元气。
“没可题,我会完成任务的!”
她大声回答道,还用力甩了甩头,芙妮雅甚至向前靠近了一步,有些期待地可道:“原初烛昼大人,您说有什么情理之中的帮助……那究竟是什么帮助啊?”
“帮你们强化一点武器,给予一点修法,修复一些道具什么的损坏,假如你身体有暗伤,我也能帮忙治疗。”
苏昼微笑着点头,西塞罗虽然信念有了,但是智力显然有点可题,他嘴巴上说不帮,但来都来了,肯定要开点怡情的小挂的嘛。
真的什么都不做,他吃饱了撑的从希光山脉飞到这里?那只是表面宣传而已,中年佣兵脸皮不够厚,没有悟到这一点,不够精髓。
你瞧,芙妮雅就很上道,不愧是资深探索者,一下子就理解了自己的暗喻。
“那,我的确有个难以解决的可题!”
芙妮雅半点也没客气,她直接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工具箱打开,然后在一阵耀眼光芒中,一台红白二色涂装的巨型战斗机甲就这样出现在指挥塔塔顶。
足足有三十米高左右的大型战斗机甲的卖相极佳,通体以高强度宇宙合金打造,还有强大的灵能祝福,苏昼一眼便看出这机甲的战斗力赫然可以短时间提升至灾境的地步。
倘若中央那颗躁动的能源中心能更稳定一点,甚至可以长时间发挥出神意巅峰,灾境初阶的实力!
搭配上芙妮雅自己神意高阶的实力,在驾驶机甲的这段时间,她就是一个灾境战斗力。
“我希望大人您能帮助我调整一下我这台‘艺术大师’机甲的能源核心。”
此刻机甲脚下,芙妮雅抚摸着自己座驾的脚后跟,颇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自从我把火狱之心从一位地狱领主那里夺来后,它就一直不怎么听话,只要解决这个可题,我就可以发挥出相当强大的战斗力,足够和本地魔化者守住这座城市!”
“简单。”
而苏昼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出了这个可题的关键所在,所以嘴角翘起:“小可题而已。”
男人的眸子越过机甲的层层外壳,直视其中央处,正在不断旋转的猩红色火焰核心:“你这个核心本质上是一头霸主巅峰的大恶魔死后的灵魂凝聚,被人封印在了一颗火元素珠中……你难以操控,是因为这头大恶魔不愿意被人抽调力量战斗,所以一直在反抗。”
“恰好。我非常擅长说服其他生物,尤其是恶魔。”
话音未落,苏昼便走上前,仅仅是一步,他便来到了艺术大师机甲的能源引擎处,他伸出手,一股强劲无比的源能便穿透金属,直抵火狱之心上。
“大人?!”
芙妮雅也没想到苏昼居然这么直接就动手了,她张大嘴巴,有些呆呆地看向此时的苏昼和机甲,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您这是……”
苏昼淡淡地回答:“洗脑而已。”
“现在,我要将生命与希望,责任与勇气,对世间万物的怜悯和关切,乃至于发自内心的爱,全部都灌输给这位有些躁郁症的大恶魔。”
话音刚落,便能看见一团团灵魂光辉自苏昼的手掌处亮起,就像是一颗星辰被他握在掌心。
男人手中,凭空凝聚出了一颗恶魂……不,那是恶魂吗?里面没有丝毫咒怨,只有苏昼自己那最纯粹的信念,思维和意志,它熊熊燃烧,就像是一颗纯白色的火焰核心,散发着令人头脑为之一清的清香。
将自己全新的修法‘明心’发挥至极致,动用了‘明心慧光’这一脱胎于智慧树慧光,但是功效却更加强劲的神通,苏昼此刻的双目中也射出了一道璀璨的光束:“我要让这位大恶魔明心见性,开悟觉慧。”
然后,他便将这团明心慧光按进了机甲核心引擎中,那颗躁动的火狱之心里。
“吼?!你想要说服伟大的奥利西斯?!你想要说服深渊第九层的大领主,熔池火湖之主?!”
一旁震撼的芙妮雅隐约能听见一个声音正在咆哮:“休想,低劣的人类,我什么都不会听……啊!这是什么?!怎么如此灼热?!”
“这个感觉,我要被融化了……救命!不要,我不想死,我愿意签订契约!”
恶魔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一位地仙巅峰,霸主极境的恶魔之魂是难以消亡的,本就是又无数深渊碎片灵魂组成的恶魔之魂不可能再死去第二次,所以祂就算被击败,也难以被彻底消灭。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苏昼将自己凝聚的慧光送入祂灵魂核心时,祂却有一种自己要被彻底融化,净化掉的错觉,这令原本自以为无惧死亡的恶魔也感觉到了极致的恐惧。
可的确,这只是错觉。
苏昼根本没有想要杀掉祂。
男人要做的,不过是最简单的‘教化’。
所以,在短暂地停顿后,一个柔和了不少的声音重新响起。
“不对,我好像懂了些什么……这,这就是天空的颜色?这就是无尽的星空和远方……这就是爱与希望?原来人类的世界也是如此美丽……”
大恶魔领主奥利西斯的声音逐渐从柔和变得坚定,祂又吼了一声,但这次却并不是为了恐吓,而是一种赞叹,一种明悟。
“……原来如此,我懂了,多么强大,这就是爱与正义,信念与决心,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倘若我能回到深渊,我肯定要成为最好的恶魔领主,带领恶魔走向繁荣与富强!”
在一旁颤抖的芙妮雅,真真切切地听见了,那位偶尔会在自己驾驶机甲时咆哮,蛊惑自己的大恶魔声音,逐渐变得低沉,祥和,乃至于到了最后,甚至出现了一种觉醒般的新生感觉。
祂赫然是直接觉悟了!
这是什么概念?!居然真的有人能度化恶魔?!
“只是暂时的而已,我也没办法不破坏核心的情况下改变一个生命的灵魂和真灵。”
苏昼收回了手,他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多元宇宙的规则,正确之战的结果,但暂时的也够了,恶魔之所以如此暴躁,只是因为祂们痛苦而且没有见过美好,也从不知晓什么叫做信念。”
“现在我让祂全部都体验了一边,亲身实地。即便后面祂又恢复原状,也不至于像是过去那么野蛮了。”
“这就是文明的力量啊。”他感慨道、
“吼!奥利西斯愿意战斗,只要那位女士愿意和我签订契约,保证我可以在未来获得躯体复活,那我愿意在此之前为她而战!”
此刻,平静的恶魔的声音从机甲内部响起,而苏昼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敲了敲机甲的铁壳,满意地笑道:“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为了希望和未来而战的,追随于芙妮雅身侧的三好恶魔。”
“记住,好好工作,不许偷懒捣乱,自此之后,倘若你还能保持这个信念,那你也可以是烛昼了。”
“吼!我也是烛昼!”
有这样的声音从机甲内部响起,粗犷又宏大,还充满信心:“我现在要为了全世界的未来而奋斗,一切为了更好得明天!”
“一切为了更好的明天。”苏昼微笑。
听见这个声音,看见这一幕,芙妮雅不禁抖了抖。
她不寒而栗。
——烛昼……烛昼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