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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的北平很寂静,车里的人同样一言不发,在沉默的空气中,很快,白目一行人到达了特高课驻地。
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数次光顾,却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地方,耿朝忠不由得有些唏嘘——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竟然是以现在这种身份。
“周先生,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竹内看到耿朝忠在四处打量驻地,不由得开口问道。
“是的,传说这里是个很阴森恐怖的地方。”耿朝忠紧绷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恐怖不恐怖,就看有没有罪,对有罪的人来说,这里就是人间地狱。”一旁的白目说话了。
“所以我没什么可怕的。”耿朝忠摊了摊手。
“走吧!”
白目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走进戒备森严的大门,穿过一条阴风习习的走廊,几个人终于走到了一件看上去很平常的房子面前,只是,还没有走进去,三人就闻到了空气中那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
“到了,”白目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短,“我们先见见课长。”
“川崎君?”
耿朝忠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明白过来,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片青色,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不错。”
白目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竹内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拉着耿朝忠一起走进了房间。
房间阴暗幽冷,里面一盏昏黄的电灯,为所有景物都涂上了一层灰黄色,屋子里有几张并排的手术床,每张床上都盖着一层白布,白目走到其中一张床前面,掀开了盖在上面的东西。
川崎!
他苍白的脸略有肿胀,双目紧闭,嘴角还带着一丝看上去十分诡异的笑容,三个人看到他的脸,身体不由得都抖了一下。
“这.....川崎君到底是怎么死的?”
愣了一会儿,耿朝忠终于开口问道。
“周先生的胆子很大,一般人半夜三更走到这种地方,恐怕站都站不稳了,而周先生居然还能定下心来问问题。”白目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
正如白目所看到的,耿朝忠的脸虽然苍白,但仍然维持了相当的镇定,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开口道:
“中国人从出生开始就祭祀鬼神,祠堂里供奉的祖先,不也都是死人吗?”
“好,周先生不是一般人,看的够透彻,”白目冷笑了一声,“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刚才问你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也喝了酒?”
话音刚落,白目手一扬,将另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掀了开来,那句尸体,正是川崎的司机柳川。
柳川的表情很平静,几乎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我刚才已经回答了,”耿朝忠扫了一眼这具尸体,就不再看他,“我也不知道,总之,川崎君和这位先生都喝了酒,他们出去的时候,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
“来人!”
白目突然开口了,一个宪兵走了进来,白目挥手道:“带几个当天晚上值班的服务生过来!”
那宪兵答应了一声,很快,几个沙龙里的服务生在宪兵的押送下,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他们看到耿朝忠,先是一喜,但是看清了屋子里的状况,脸色马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有几个胆小的,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们看看这两个人,他们出去的时候,喝酒了吗?”白目冷冰冰的问道。
“你们看一看,老实告诉太君。”耿朝忠也吩咐了一句。
白目看了耿朝忠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宪兵拉起几个人,过去辨认了一下尸体,其中一个胆子大看了一眼耿朝忠,开口道:
“报告长官,都喝了。我看到他们走路都踉踉跄跄的,满身的酒气,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你确定?”白目死死的瞪住了这个人。
“确定,那么大的酒气,谁闻不到啊!”那人回答。
“对,我们也闻到了!”剩下的几个人也七嘴八舌的插嘴道。
白目阴沉着脸,又问了几个问题,但这些人似乎都很肯定,川崎和柳川都喝了酒。
耿朝忠暗自好笑,两个人搀扶着一个喝醉了的走出去,就算没喝酒,别人也会认为他喝酒,这根本就是思维惯性。再说,喝没喝,一眼怎么看的出来?
白目的表情很难看,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诡异,他不得不问清楚,顿了顿,他又再次开口道:
“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周老板,也就是他,”白目指了指耿朝忠,“今天晚上在哪里?”
“一直都在沙龙啊,老板还给大家唱歌,最后还洒了好多好多钱。”一帮人又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脸上还带了几分兴奋之色。
“一直在唱?”白目看着众人。
“对,一直在唱,可能唱了一个钟头吧,后来唱累了,就开始撒钱,全场人都看到了!”几个人说道。
白目闭上眼睛,简单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问题,可得到的回答都是老板在唱歌,始终没离开沙龙。
“带出去!”白目终于失去了耐性。
宪兵带着几个人走了出去,停尸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白目君,您能否说说事情经过,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耿朝忠开口了。
“竹内先生,你跟他说说。”
白目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是的,一切迹象都表明这是一场意外,自己这么努力的查,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竹内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耿朝忠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还问几个问题,半个小时候,竹内终于讲到了事情的尾声:
“我醒了以后,发现自己在水里,川崎君在驾驶位上昏迷不醒,那个司机也是,我想救他们,可是太迟了,最后我只能自己游回岸边,通知白目君来接人。”
“周围没有别的人吗?”耿朝忠问道。
“没有,就我们三个,我觉得,应该是川崎君喝醉了,把车开到了河里,幸亏我醒的早......”白目一脸后怕的说道。
“别说了!”
旁边的白目突然打断了竹内的话,“要不是你,课长怎么可能会死?课长平时都不喝酒的,如果不是今天见你,根本就不会喝酒!还有,要不是你劝我喝酒,我怎么可能喝醉?!八嘎,你这个混蛋!”
白目越说越气,猛地跳起来,一把掐住了竹内的脖子。
竹内无言以对,又不比白目力气大,只能拼命挣扎,可白目的手越掐越紧,几乎就要把他掐死了,竹内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耿朝忠,耿朝忠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道:
“白目君,请冷静,是该想想怎么善后了!”
“善后?”白目扭过头,死死的瞪着耿朝忠,“对了,还有你,如果不是你,课长怎么会死?!”
说罢,松开了竹内,又向着耿朝忠猛扑过来。
“白目君,如果我们不再想个办法,不只我要遭殃,你们两个也一样!”耿朝忠略微躲闪了一下,口中说道。
“我们遭殃,也要先把你碎尸万段!”白目冲上来,紧紧的揪住了耿朝忠的衣领,不过,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平静,显然,耿朝忠的话提醒了他。
“白目君,课长的死讯你还没有通知上面吧?”耿朝忠注视着白目,平静的说道。
“没有,怎么了?”白目不由自主的问道。
“没有就好,如果上面知道川崎君是醉酒驾车溺毙的,恐怕你们都脱不了干系!”耿朝忠的语速又急又快,接着看向了竹内:
“还有竹内君,上面追查起来,你的责任也小不了!”
“是该想个办法,”竹内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白目的肩膀,“白目,咱们还是先想个办法吧!”
白目松开了耿朝忠的衣领。
“我觉得,川崎课长不能是醉酒溺毙的,我们得给他想个另外的死因。”耿朝忠又开口了。
“我们日本人的事,不用你操心!”白目狠狠的瞪了耿朝忠一眼。
“白目君,我们都是当事人,还是听听周先生的意见吧,周先生平时打交道的都是各国领事,他肯定有办法。”竹内劝慰道。
“坐下来,我们三个慢慢谈,如果川崎君是这么死的,你们两个不好受,我的沙龙也开不下去了。”耿朝忠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三个人目光闪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好一阵子,几个人都恢复了几分平静,又沉默了一阵子,竹内率先开口了:
“白目,我是因为酗酒才被发配到北平的,如果这次再被发现酗酒,恐怕我就只能回国了,说不定,我的职务也会丢掉。”
“课长死了,我有保护不利的责任,恐怕,我也很难在军中服役了。”白目满脸苦涩,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的沙龙——出了命案,以后还怎么开下去?”耿朝忠也坐到了地上。
“那怎么办?”竹内问道。
三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不开口说话。
“算了,还是我说吧,”耿朝忠摇着头,叹着气,“川崎君不能是醉酒溺毙的,只是深夜开车迷失了方向,误入湖中,这是一起意外。”
“对,是意外。”竹内点头。
白目没有说话。
PS:一会儿替换。
“别说了!”
旁边的白目突然打断了竹内的话,“要不是你,课长怎么可能会死?课长平时都不喝酒的,如果不是今天见你,根本就不会喝酒!还有,要不是你劝我喝酒,我怎么可能喝醉?!八嘎,你这个混蛋!”
白目越说越气,猛地跳起来,一把掐住了竹内的脖子。
竹内无言以对,又不比白目力气大,只能拼命挣扎,可白目的手越掐越紧,几乎就要把他掐死了,竹内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耿朝忠,耿朝忠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道:
“白目君,请冷静,是该想想怎么善后了!”
“善后?”白目扭过头,死死的瞪着耿朝忠,“对了,还有你,如果不是你,课长怎么会死?!”
说罢,松开了竹内,又向着耿朝忠猛扑过来。
“白目君,如果我们不再想个办法,不只我要遭殃,你们两个也一样!”耿朝忠略微躲闪了一下,口中说道。
“我们遭殃,也要先把你碎尸万段!”白目冲上来,紧紧的揪住了耿朝忠的衣领,不过,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平静,显然,耿朝忠的话提醒了他。
“白目君,课长的死讯你还没有通知上面吧?”耿朝忠注视着白目,平静的说道。
“没有,怎么了?”白目不由自主的问道。
“没有就好,如果上面知道川崎君是醉酒驾车溺毙的,恐怕你们都脱不了干系!”耿朝忠的语速又急又快,接着看向了竹内:
“还有竹内君,上面追查起来,你的责任也小不了!”
“是该想个办法,”竹内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白目的肩膀,“白目,咱们还是先想个办法吧!”
白目松开了耿朝忠的衣领。
“我觉得,川崎课长不能是醉酒溺毙的,我们得给他想个另外的死因。”耿朝忠又开口了。
“我们日本人的事,不用你操心!”白目狠狠的瞪了耿朝忠一眼。
“白目君,我们都是当事人,还是听听周先生的意见吧,周先生平时打交道的都是各国领事,他肯定有办法。”竹内劝慰道。
“坐下来,我们三个慢慢谈,如果川崎君是这么死的,你们两个不好受,我的沙龙也开不下去了。”耿朝忠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三个人目光闪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好一阵子,几个人都恢复了几分平静,又沉默了一阵子,竹内率先开口了:
“白目,我是因为酗酒才被发配到北平的,如果这次再被发现酗酒,恐怕我就只能回国了,说不定,我的职务也会丢掉。”
“课长死了,我有保护不利的责任,恐怕,我也很难在军中服役了。”白目满脸苦涩,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的沙龙——出了命案,以后还怎么开下去?”耿朝忠也坐到了地上。
“那怎么办?”竹内问道。
三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不开口说话。
“算了,还是我说吧,”耿朝忠摇着头,叹着气,“川崎君不能是醉酒溺毙的,只是深夜开车迷失了方向,误入湖中,这是一起意外。”
“对,是意外。”竹内点头。
白目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