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玛丽的酒语?”
雪穗美目一闪,不能够理解。平常陈俊在家里收藏了许多美酒,无论东西方的都有,并且第一次拜访毛利小五郎就送的是高奢香槟王。
只不过毛利小五郎并不识货。
除在烛光晚餐时,雪穗不喜欢喝酒,哼道,“你们这些酒鬼,对酒还能喝出门道?”
“你可别小看了酒哦,没有美酒的话,东方文化底蕴就少了很多。”
陈俊倒也没常常喝酒,只是心情不错来一杯香槟,“说回正题,血腥玛丽,鸡尾酒名。”
“这种鸡尾酒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而制成,鲜红的蕃茄汁看起来很像鲜血,故而以此命名。”
“这是一款世界流行的鸡尾酒,甜、酸、苦、辣四味俱全,富有刺激性,可增进食欲。酒体洋溢着一种番茄汁的香味,但入口时因为其中的伏特加,使口感极其顺滑,还有微辣,在舌尖和牙齿间颤抖,非常缠绵悱恻。”
“缠绵悱恻?”
看着陈俊微微闭上眼睛遐思的模样,她捏着他腰部的软肉。
“是的。”
陈俊咳嗽两声,“这是一款追思情人的酒,而且那个情人已经死了。”
陈俊睁开眼睛,目光隐隐乍现几分精芒,“我想搞清楚这个人,只有从他刚上船开始了解。”
“走吧,去问问船员。”
....
“你们对于那位叫做海老名鲶的中年先生,有什么了解?“
“或是说这个人在上船时,有什么奇特奇怪的地方?”
船员停下脚步,听着陈俊的问题,摸着下巴思索,“海老名鲶先生看上去很正常,只不过他刚上船时提着一个箱子,面色紧张兮兮的样子,眼睛时不时东张西望,四处乱瞥。”
“还有一个地方。”
另一位船员道,“这位先生在我收拾他房间时候,他房间的床单并没有一丝褶皱痕迹,像是完全没有上过床。”
“这样?”陈俊皱着眉头。
雪穗问道,“这些能代表什么?”
“暂时不知道,去看看才清楚。”陈俊对两名船员道,“能带我们去看看他的房间吗?”
船员犹豫,“这....这恐怕不行吧。”
“船上发生了命案,很可能就是这位海老名鲶先生所为,你们现在还顾忌这些,可能会对船上旅客造成更大的安全伤害。”
“行吧,中诚,你去船上哪儿报备,我带两位去。
海老名鲶房间。
“先生,你们自己搜寻吧,我在外面等着。”
船员走后,雪穗看了看房间,“还真是整洁的过分,一点都不像是个中年男人的房间。”
陈俊直接奔向了放在房间办公桌下的箱子,骤一打开。
就惊呆了雪穗的双眼,“这,这,这怎么会,他是叶才三?”
黑色硬壳箱子里,四四方方,放着只有一样东西,炸弹!
定时炸弹!
红绿相间的电线纵横交错,晶体管闪烁亮光,定时器滴滴答答跳动,上面数字不断缩小。
距离引爆还有35分钟42秒。
“不对。”
雪穗立刻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他不是叶才三!”
陈俊合上黑色箱子,“没错,他不是叶才三,叶才三不需要用这样同归于尽的手段。”
“何况听鲛崎岛治警官说法,叶才三抢劫向来不喜欢伤害无辜,这不是他的风格。”
“嘭!!”
门外,忽然一道类似枪响的声音传出,霎时间传遍了整个甲板。
“走!”
陈俊与雪穗两人快速赶到甲板上。
与此同时,交响乐号游轮上的大大小小乘客快速跑到了这里,毛利小五郎与鲛崎岛治警官分别从船体左右赶过来,表情懊恼:
“怎么可能?”
“我们明明从左右两边包抄过来,叶才三怎么可能逃得了?”
鲛崎岛治警官挥舞拳头砸在空气中,暴跳如雷,“毛利,我们再找找,这个家伙从哪里逃得。”
“啊!!!”
尖锐的啸叫响在甲板上,带着极度恐慌的表情。
身后人群中,曾经背叛叶才三的鲸井定雄目睹了这一切,面部肌肉抖动,冷汗滚珠似的直流。
“我不想死呀,我真的不想死呀。”
“求求你们保护我,保护我,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全招。”
鲸井定雄怦然跪地,痛哭流涕向着鲛崎岛治恳求。
大厅里。
暖黄色灯光照亮全场,几乎没有一丝死角,现在已是凌晨2点,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入睡,都坐在位置上听鲸井定雄的陈述。
“我就是20年前与叶才三犯下抢劫杀人案的3位歹徒之一,之所以登上这艘船,是要和其他两名很高兴20年平安逃亡未见的老伙计重逢。”
退休老警官听到这一番话,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不过法律追诉期已过,警方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两人其中一位给我写了一封信,说船起航后,过了时效期,就不会逮捕,里面还附赠了一张我们抢来的昭和时代的万元钞票。”
“可刚开始因为我们许久未见面,彼此的姓名与面貌都发生了改变,所以刚开始分辨不出谁是谁,直到谢江事久叫我,他说另一个同伴人是龟田。”
“你觉得会是谁要杀你们?”
“那个叶才三,还是谢江事久?”毛利小五郎问道。
“是叶才三对不对?”
鲛崎岛治警官声音压制怒火,“一定是哪个家伙,对不对?”
“不可能,他在20年前就被我们给射杀身亡了,不可能是他,我们亲眼见证的。”鲸井定雄大声道。
这一刻,听着两人的问答。
雪穗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所有的线索交织起来如一团乱麻,越想越乱。
“哥哥,你觉得呢?”她看向了他,“你应该在尸体上还找到了其他线索吧。”
他没直接回答,“继续看下去,这场好戏不容错过。”
陈俊示意道,嘴角流露一丝笑意。
突然,坐在小兰身边旁听的叽贝小姐站起身,不停冷笑:
“那会不会是某个人,比如那个谢江事久想要独吞那笔钱,所以要杀你们,那笔由你们三个人共同保管的4亿元,它们应该还没用吧。”
鲸井定雄大声回应,“是没用,可这样不合理啊。”
“嘭!!”
又是一道枪响声震荡砸空间。
几乎同时,鲸井定雄从座位上翻到,左手捂着右臂,面色恐惧的大喊道,“警官救命,有人想要杀我。”
鲛崎岛治就坐在鲸井定雄对面。
面对眼前突发的状况,他立时向四周吼道,“有枪手,大家快趴下!”
说完,他一个箭步跑到鲸井定雄身边,撕开他渗透出血液的袖子,一看里面有枪伤弹孔贯穿。
“柯南!”小兰尖叫道。
只见柯南不顾危险,奋力跑到大厅透明的落地窗边,往外面一望,“凶手在船头,那里有人。”
“混蛋,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跑了,你要给我偿命,叶才三!”
鲛崎岛治放弃躺在地上苦苦惨叫的鲸井定雄,迅速跑到船头,对空气喊话道,“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器械投降。你是叶才三吧,我鲛崎岛治抓到你了。”
鲛崎岛治拿手中的手电筒照射过去。
光柱笔直一闪,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尸体。
谢江事久尸体。
脑门上渗透丝丝血迹,被子弹贯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
“是太阳穴中了一枪!”
柯南站在死者谢江事久尸体边做出看了一眼,迅速做出判断。
不过....
这种场合不应该是法医现场验尸的情形吗?
不止是柯南意外,毛利小五郎以及小兰左右往甲板上巡视,可都没发现陈俊的身影。
大厅里面,陈俊并没有出去,相反还在地面捡到了一个滚落的网球。
“网球,你要这个做什么?”雪穗好奇问。
“这是凶手的犯罪手段。”
陈俊把网球往空中抛了两下,放到口袋里,然后很快找到了从船头贯穿鲸井定雄的子弹。
“他们都在外面,现在谢江事久死了,验尸不是需要你这个临时法医大展身手吗?”雪穗美目眨眨眼,“你不去外面吗?”
“那具尸体随时都可以勘验。”
陈俊弯下腰,目光停落在子弹在墙面形成的弹孔上,然后转头望向大厅被射穿的落地玻璃,脑中迅速模拟出枪弹轨迹。
渐渐的,他的嘴角多了一抹上扬弧度。
“又找到了线索?”
“现在谢江事久死了,你还认为他不是幕后真凶?”
陈俊摇摇头,正视着这个同样带着笑容的美人,“唐泽雪穗同学,在我面前装傻可是要吃苦头的。”
“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雪穗撇起嘴,嘟囔道,“那也是在哥哥的反复提示下知道的,比你晚了不少。”
陈俊毫不客气道,“所以说你的智商比我还是差那么一丝。”
雪穗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以后别赖着我!”
陈俊无可奈何,牵着气嘟嘟的雪穗走出船头的甲板。
船头早已围了一圈人,纷纷赶来的船员,手臂受伤的鲸井定雄,叽贝小姐,海老名鲶以及站在尸体近身的柯南,毛利小五郎,鲛崎岛治等人。
看见陈俊牵着少女的手走过来,他们主动让道。
连先前对陈俊心存不满的退休老警官鲛崎岛治也不例外。
人的名,树的影。
这位东大医学部的精英高材生尽管有傲娇属性,但专业素养不容诋毁。
人在东京法医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作为警官的鲛崎岛治,退休了2年,可他仍时刻关注着警界方面新闻。
他双脚微微退出一步,目光锐利的看着这位过分年轻人,中气十足报告道,“死者谢江事久,太阳穴中了一枪,属于一枪毙命。”
“他身体体温还有温度,额头流下的血液也并未凝固,死亡的时间我猜测不会太长,您是这方面专家,你应该懂得。”
在权威与知识面前,鲛崎岛治不觉用上了对上位者报告的语气。
陈俊松开雪穗的手,少女乖巧懂事退到一旁,与小兰站在一起。
她知道这是独属于他的舞台,她欣赏并喜欢他那股认真又严谨的模样。
帅气逼人。
陈俊戴上乳白色医用手套,先是在后者颈动脉感知几秒,又翻开死者外耳道,然后左右摇动死者谢江事久的头颅,看的很仔细。
“嗯...”
“尸体尸冷几乎没有变化,没有出现早期尸变现象,血液颜色很鲜红,粘稠状,可以断定尸体死于15分钟前左右。”
鲛崎岛治微舒一口气,声音更大了几分,“他伤口附近处留有被枪抵住时,是近距离射击留下的痕迹。”
“而且在枪响声时,除了谢江事久外,大家所有人都在餐厅里,很显然只有可能是他自己举枪自杀。”
“躲在船头的谢江事久看到昔日的伙伴在大厅里吐露20年前的案子,恼羞成怒,就开枪射击,不过却没有射死他,或许是他觉悟到了自己不能逃脱,所以才自杀的。”
毛利小五郎疑问道,“那之前在船尾紧急救生索箱子里的人是谁呢?那具焦尸身上穿的都是谢江事久的衣服,手腕也是他的金表,有人伪装成了他。”
“箱子里烧焦的人?”
鲛崎岛治道,“焦尸很有可能是龟田或者叶才三,被谢江事久所杀,干脆让那个死人伪装成自己,以此瞒天过海,对下一个目标进行暗杀。”
“毛利叔叔,你看死者身后吊着一根绳梯!”柯南伸出头,用手指着船面下的绳索梯子。
鲛崎岛治与毛利小五郎立刻跑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架绳梯吊在海面上,迎风飘荡。
鲛崎岛治兴奋道,“谢江事久竟能够瞒过我和毛利两人的追铺,原来是一直藏身在这里,这也难怪我们找不到。”
“没错,凶手就是谢江事久无疑了。”
毛利小五郎连连点头,脚步徘徊在甲板上,摸着下巴,突然眼睛一亮,他口若悬河般讲述着自己的推理,停都没有停下,神采飞扬,时不时发出哈哈得意大笑。
柯南:“.....”
小兰:“.....”
另一边血腥味扑鼻,带着浓郁的刺激味,陈俊却脸色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感受,没有听见,一心安静地对尸体进行现场勘验,忍受那毛利小五郎那喋喋不休的怪笑。
他抓着谢江事久的手臂嗅了嗅,还是没有气味。
时间又过了三分钟,毛利小五郎推理结束。
陈俊则缓缓站起身,轻轻道,“不得不说毛利先生的演讲很容易调节气氛。”
“小子,你说我的推理有问题?”毛利小五郎倒没生气,“这件连环命案可不简单,不单单考验法医知识,更有刑侦侦查。”
“我为个人言行负责,欢迎大家就我后续推断进行谈论。”
听着这句平淡却蕴藏强大自信的话,毛利小五郎眼睛一愣。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又有到当初在美术馆见面的神采。
冷静而克制。
那个法医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