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到了收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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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衡身体忍不住战栗,但面色依旧阴沉的可怕。

  高门阔府,王公权贵之间的战争,往里面看是向来没有丁点仁善温情可言,官大一级压死人,但那一套规矩在江湖武夫面前统统不作数。

  话音才落下,就上演了惊世骇俗的一幕,剑气冲霄,三千人马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雪琪,走吧!”

  白衣男子牵起女子的手,望了一眼一杆赵字大纛,缓缓的离开。

  这一日,青云陈俊带着陆雪琪出城离城,无人敢拦。

  这一日,天下尽知那名一袭白衣女子,叫陆雪琪。

  这一日,胭脂榜换榜,白衣女子的名字赫然登顶胭脂榜榜首,得评语:“容冠当代,却不止于颜色。”

  陈俊走了后,藩王赵衡身后才徐徐走出一位青衣俊朗男子,玉树临风,哪怕两鬓微微发白也遮掩不住风流气质,反而添了几分独特的沧桑成熟魅力,正是西楚曹长卿。

  “先生,既然想要与我合作,为何不拦下他?”

  曹长卿并不回避,直接道:“打不过他,拦不下!”

  “即便是剑仙,像是刚刚那样的剑术又能挥几次?强弩之末罢了,纵是拼尽了这里所有铁骑,有先生在,未必不能建功。”

  “挥几次?”

  曹长卿看着渐渐失去理智的赵衡,笑出声:“就算还能挥一次,你这里的人都要死,包括你!

  若能挥出第三次我不死也要重伤。

  一剑三千甲,气贯长虹,现在李淳罡羽化,邓太阿出海未归,他的剑术已是人间极致,或许没转世吕祖才能压他一头。”

  “再说....”

  曹长卿沉吟笑道:“我关系那时与你这么亲密了,值得我出手与他为敌。”

  “现在离阳对我的通缉令还未撤销呢,还有你脚底下站着的土地,百年前还叫大楚,不是离阳!”

  赵衡血气直冲脑门,“你!”

  只见曹长卿堂皇离去,未理会弓弩对准自己,身形一纵,须臾间飘出城外,追上了陈俊。

  城外头风景旖旎,一座座青山黛色,空气清新,心旷神怡,陆雪琪与姜泥并肩而走,陈俊则与曹长卿坐于一处凉亭中。

  陈俊问道:“找我做什么?”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就在赵衡的边上?”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曹长卿之心,天下皆知矣。”

  “天下皆知矣!”

  曹长卿一愣,忽然大笑,许久停下问道:“天下皆知说得好啊,曹某心思可不就是天下皆知嘛。”

  “记得你我初见面时,你剑斩江南儒道气运,我冒昧见你,请你喝了一杯酒,那时我心中迷惑你所作所为,等到此时筹谋如画卷铺开,我方能窥探陈兄布局玄妙所在。

  儒释道三教气运,北凉,北莽,离阳三家气运。在江湖陈兄有道统不息,在天下又有北凉这幅牌,可谓远攻近交,进退有度。”

  “只是下了许多闲棋。”

  “闲棋?若是闲棋的话,那我也想要多走几步。”

  陈俊不置可否,眼神瞥见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姜泥,流露出几分欣赏,只可惜曹长卿复国梦想只是一厢情愿。

  曹长卿察觉到了他的眼神,沉吟道:“陈兄认为我在做无用功?须知北莽也有一位女帝,大楚未必不能有。”

  “揣着明白装糊涂,曹官子你自己心里比更我清楚。”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姜泥与徐凤年这对欢喜冤家早就暗生情愫,且不说你会不会违背她意愿,逼她当女帝,就算当了女帝,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他?”

  “漏了一人。”

  “谁?”

  “漏了你。”曹长卿咬牙切齿道:“你是那臭小子的师父,还不是便宜了你?”

  “哈哈哈...不如以西楚江山作嫁妆,徐家皇后位置保准是她的。”

  曹长卿一脸郁闷,看一眼姜泥美丽倩影,气道:“滚蛋!叫徐凤年入赘还差不多。”

  凉风徐徐,曹长卿说话间罕有的流露情绪,可能只有在相近层次下,才没有多少压力与忧虑。

  “自从我袭杀离阳赵家皇帝成功,天下格局大变,六大藩王蠢蠢欲动,春秋八国复兴力量联盟,各方有逐鹿中原之势”

  “其中藩王中以北凉王徐骁,广陵王赵毅,燕敕王赵炳三王实力最为雄厚,其他机会渺茫,不足为论。”

  曹长卿微微顿声,大手在空中挥袖,半空中一副天下画卷骤然显现,高山入云,江河涌流,继续道:“先说广陵王赵毅,暴虐好色,彪悍强势,掌管我西楚王朝一半辽阔疆土,文有春雪楼筹谋划策,武有骑兵统帅卢升象,扛纛将张二宝,两人俱是离阳王朝公认万人敌。”

  “再说燕敕王赵炳,低调发展,名声比前者较小,但与前者相同皆是敢叫板徐骁的藩王势力,手下骑兵悍将无数,更有谋士纳兰右慈辅佐,据说其子赵铸得黄龙士青眼,被认作是最具有黄袍加身的人选。”

  陈俊点点头,望着霸州方向滚滚龙形气运升腾,道:“棋盘方圆,已经到了收官定鼎时,我既然选了北凉,就没多少可供黄三甲落子点。”

  “黄龙士一口挑乱春秋九国,布局天下,谋略经验非同凡响,不可小视。”

  “没有小视他,出谋划策我不如他,但堂皇霸道,他不如我,行军布阵,他又不如徐骁,顾剑棠。

  谋略固然重要,但军争瞬息万变,不是纸上谈兵,光靠一张嘴游说就有用的,术业有专攻,专业兵法诸事交给徐骁我很放心。”

  曹长卿微微思索,大袖再一挥,西北方向滚滚狼烟升空,道:

  “北凉王徐骁,坐拥三十万铁骑,为天下最精锐部队,马踏天下,有毒士李义山出谋划策,六大义子俱是独当一面的帅臣猛将。”

  “最后就是太安城所在,为韩貂寺与赵楷把持,经过一番血洗后暂时压制了动乱,掌控住了离阳中枢御林军,但这所谓的王师,根本不足以镇压离阳六大藩王。”

  “这不就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

  “天下逐鹿,各大藩王纷纷攻城掠地,进发太安城称帝,你联盟暗中剩余西楚势力,大举复国。”

  “不错!”

  曹长卿点点头:“事态朝着我所预演方向发展,当下太安城就是个死局,谁也解不开的死局,据我最新情报得知,韩貂寺等部已经弃太安而奔走西蜀了。不过令我好奇的是,为何这场天下大战不见北凉一兵一卒的影子?”

  “有徐骁压阵北凉,料北莽不敢贸然举兵南下。

  但他手下六大义子怎么一个都没动静,难道北凉不想争夺天下?徐凤年人在那,陈芝豹又在那?”

  曹长卿目光炯炯,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来。

  “别看我,我说过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负责,军争之道让他们自由发挥。

  你说人的话,算算时间,陈芝豹已经南下了,至于徐凤年人在哪里,他现已在西蜀,截杀韩貂寺!”

  “不可能!”

  曹长卿摇头不信:“这种关头,北凉一举一动都会放大百倍,动用北凉精锐铁骑,立刻就会被情报探知。”

  “除非....”他微眯眼睛,沉吟道:“除非只带了少量部队。”

  “没错。”

  “徐凤年孤身截杀,是一个人!”

  曹长卿出现了一丝讶异。

  ————————

  北凉,潼门关外。

  整条官道只见尘土漫天。

  王旗龙卷,马蹄阵阵,大地在轻轻颤动,一眼望不到边的玄甲铁骑轰然出城。

  为首的男子,身穿白衣,姿态风流俊雅,遥想当年,他似乎便是如此风范地一骑绝尘出阵,将那享誉天下的名将之首叶武圣一对妻女活活刺死阵前。

  白衣男子是陈芝豹,传言北凉十万铁骑都对他言听计从的小人屠,此刻手中提着一杆深紫长枪。

  枪头暂时并未镶嵌而入,使得这杆枪更像一根棍子。

  枪名梅子酒。

  西蜀鬼门关外,两千骑奔如洪流。

  在遥遥前方,有一位外罩披风因为策马狂奔才被劲风吹拂出鲜红蟒衣的男子,满头银丝。

  气态凌人至极。

  他曾三次在离阳皇宫拦下曹长卿,有一次大官子离皇帝陛下只差五十步,仍是都被这位天下宦官之首给硬生生阻截。

  不过此时此刻在他脸上能看出些细微的疲倦。

  他能以指玄杀天象,却不能治国安邦,更不能行军打仗,决胜千里,哪怕杀得人头滚滚,却也无济于事。

  换来的只是一句阉狗乱政,此时太安城下不知几家侯王打的头破血流呢。

  几乎同时,茫茫戈壁,一骑悠悠缓行。

  手中提着双刀,挡在千骑之前!

  韩貂寺缓缓停下,身上披风绳结渐松,然后飘落黄沙中,露出了那一袭触目惊心的鲜艳蟒衣。

  “徐凤年,就你一个人,来送死吗?”

  在刀矛森森的铁骑拥簇中,一个骑在马上的疲态外露年轻人舔了舔嘴唇,牙齿惨白欲噬血。

  一路接连的惨败足够让人恼火且麻木,面对孤身的徐凤年,这时能杀死足以获得极大的满足感与胜负心,何况两人间的仇恨早已不共戴天。

  “的确是送死,送你去死要不要?”

  徐凤年肩扛双刀,说笑了一句后,整个人就自马上跃飞而出,不再废话,拔刀就砍。

  自青云门创派大典后,江湖上都知道了剑神陈俊收了三位弟子,大弟子轩辕青锋,徽山大雪坪之主,在陆雪琪没出现前,乃女子江湖第一扛鼎人,修为境界最高,一身大天象实力,在北莽对敌众多指玄,天象高手撑了几个时辰,后成功拦下陆地神仙的黄龙士,轰动整个天下。

  三弟子是个游侠儿,出身最低,过苦日子的时候干过许多偷鸡摸狗的事情,可拜入剑神门下后,吴家剑冢剑山之巅就多了一泡尿,不管牛不牛逼,反正亘古未有,后来两剑一臂换道门圣人袁青山分身,同样令人不可小觑。

  二弟子徐凤年,江湖中人第一眼反应是首先惊觉于身份,再然后看看战绩,不过多是今天在这里‘仗势欺人’,明天在那拐个美女的风月花边,战绩委实拿不出手。

  可这不代表徐凤年不强,论资源比轩辕青锋只多不少,论天赋只高不低,论功法秘籍只多不少,身边不仅有陈俊,还有老剑神李淳罡等人亲手教导指点,格局眼界,不知要比轩辕强出多少。

  现在轩辕青锋都上了武评,挎着木剑的温小二在江湖成了名震天下剑客,虽然有点奇葩,但也是顶尖的厉害强手,没道理他徐凤年武道一途籍籍无名。

  此行既为了正名,更是为了报仇。

  当徐凤年脱马飞身,孤身提刀奔来,韩貂寺没有将太多注意力停留在此子身上,只想着速战速决,可当那无形刀气挥出时,一下子就搅烂了三十多骑兵,人仰马翻,他便不再大意。

  手上猩红叠起,卷起袖露出满臂红丝。

  可这时徐凤年陡然身形一滞,像是停留在空中,单臂一震,双刀发出呜咽声,合并一起,双刀化单刀,单手持刀,姿势古怪绝伦。

  剑气弥漫长空,以刀御剑!

  韩貂寺蓦然凝重起来,宛若回到了当初那家馆子,又见到了那一把剑。

  徐凤年嘴角微微翘起,抽刀一改,变换剑势。

  剑一,剑二,剑三...直至剑七,剑八。

  剑九一剑六千里。

  缺门牙的剑九黄九剑,实属徐凤年的独特趣味。

  韩貂寺面色阴沉,犹如童子戏耍无知了一般,但还未等发怒,剑九勃然递出。

  就是那剑九

  刹那间,黄沙戈壁滚滚龙卷冲天,方圆百丈内外竟是剑意凛然。

  韩貂寺被击飞出去,手臂上的鲜血溅落蟒袍,更加猩红可怖。

  “剑一到”

  缺门牙的剑九黄九剑,实属徐凤年的独特趣味。

  韩貂寺面色阴沉,犹如童子戏耍无知了一般,但还未等发怒,剑九勃然递出。

  就是那剑九

  刹那间,黄沙戈壁滚滚龙卷冲天,方圆百丈内外竟是剑意凛然。

  缺门牙的剑九黄九剑,实属徐凤年的独特趣味。

  韩貂寺面色阴沉,犹如童子戏耍无知了一般,但还未等发怒,剑九勃然递出。

  就是那剑九

  刹那间,黄沙戈壁滚滚龙卷冲天,方圆百丈内外竟是剑意凛然。缺门牙的剑九黄九剑,实属徐凤年的独特趣味。

  韩貂寺面色阴沉,犹如童子戏耍无知了一般,但还未等发怒,剑九勃然递出。

  就是那剑九

  刹那间,黄沙戈壁滚滚龙卷冲天,方圆百丈内外竟是剑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