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腰杆挺直的站在庭院中。
所有人皆是不解:
难道你此时不该羞愧?
难道你此刻不该自责?
现在你这是什么反应?
顾准这不按套路的理直气壮,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该怎么接。
顾九鸣神色古怪。
李景骞欲言又止。
下人们面面相觑。
而演戏节奏被断导致忘词的李清雪,也有些演不下去了!
见众人都不说话,顾准伸手抚平了衣襟的一缕褶皱,说道:“既然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读书学习了。”
语气中带着自信和自豪,不爱学习的人,说自己去学习的时候,总是这样。
见顾准就要这么离开,李清雪却有些急了: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结束呢?
既然她不想嫁给顾准,那么现在要么就得彻底得罪镇北侯,要么就得让顾准去死!
可是,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呢?
忽然,李清雪想到顾准那软脚虾一般、无缚鸡之力的身手,既然不能动嘴,那就动手吧!
“你休要强词夺理!”李清雪娇叱一声,便是飞身而起。
见到这女子又想要对自己动手,顾准哪儿能让她再次得手?
在李清雪飞跃到了顾准身前,顾准心念一动,李清雪的身形便是出现了些许的停滞。
而就在这一刻,顾准也是蓦地出手。
顾准一出手,便是阿威十八式!
李清雪刚刚感觉到身形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滞,就看到顾准的一只咸猪手,向着她伸了过来!
李清雪用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闪,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她难以动弹!
顾准一只手已经到了李清雪前。
嗯?
好像哪里不对?
自己不是在战斗吗?战斗时应该心无旁骛才对!手感什么的完全不……还真是不错啊!
顾准极力地克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显得正经一些,像个高手!
被顾准推倒的李清雪眼眸中充满了不解!
为什么方才我会突然动不了?
这个登徒子方才推我哪儿了?
他不光看了我,现在还摸了我?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清雪忽然看到顾准已经飞身而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在空中一屁股向着她坐了下来。
顾准口中一声高调的大喝,已然从空中落下。
这正是顾准领悟的的另外一式!
李清雪只觉胸腹之间气息一滞,那重击,差点儿让她呕出一口血来!
见李清雪脸色苍白无血色,娇躯更是止不住地颤抖,应是无再战之力。
顾准学着电视剧中武林高人的样子,有模有样,极有风度地拱了拱手:“承让!”
“……”李清雪震惊地看着顾准,这次她是真的心态崩了。
想到这一瞬间发生的种种,再加上身体的疼痛,李清雪的眼泪在眼圈当中都来不及打转,当场就被气哭了!
只见李清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掩面而泣,泣而遁走。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众人的脑回路都有些跟不上。
李景骞直到了看见女儿哭着跑远了,这才回过神来。
看了顾九鸣一眼,李景骞怒声道:“侯爷,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李景骞急匆匆去追女儿了。
而庭院里的下人们,似乎是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默不作声地纷纷溜走。
那两个壮汉站在原地,似乎还要停留。
旁边几人见状,低声说道:“你们傻吗?世子如何犯错,都是侯爷的儿子!可你们违背了侯爷命令,虽然侯爷宽仁,不一定会特意找你们俩,但是你们还杵在这里,要是侯爷突然记起你俩,那必然是要被杖毙的啊!”
见这两人还是不动,旁边几人急忙连拖带拽地将两人强行带走。
眨眼间,场间便只留下了顾九鸣和顾准俩父子留下来,大眼瞪小眼。
顾九鸣沉默了一会儿,干咳了一声后,没有责备顾准,反而是好奇地问道:“你小子……方才这古怪的招式是哪来的?”
毕竟是第一次回答这辈子的爹的问题,顾准打算回答地认真一些。
顾准十分认真地道:“学的。”
“……”听见这回答,顾九鸣无语了一下,觉得牙根有些痒,有些想打人。
不过他也不打算再细问,孩子自然有孩子自己的机缘,事事关心,岂不累死?
嫌弃地摆了摆手,顾九鸣说道:“行了,你最近便不要随意出府了,老老实实待一段时间,等这风头过了,再出去会你那些狐朋狗友吧!”
毕竟也就这一个儿子,顾九鸣向来对其没什么严格的要求,平时在外人面前凶一凶自己儿子,也是怕外人多嘴骂自己儿子。
什么暴怒禁足,听起来严重,实际上也就是让儿子在府上多待几天而已,都是做样子给外人看的,让外人颜面上稍微过得去而已。
顾准此时却是沉默,这就是亲爹吗?
前世毕竟是孤儿,顾准对于别人的态度有着极致的敏感,虽然顾九鸣没有多说什么特别的,但是顾准已经从眼神以及一些细微的动作上,感觉出了顾九鸣对他的呵护。
可惜了,这前身的记忆里一直没有娘亲。
这辈子看来也是只能体会一下父爱了。
不过也已经赚到了。
正在顾准回到自己湖畔小楼里的时候,顾九鸣这里又是迎来了两个客人。
一老一少,正是先前关注着顾准的那位老伯和那个青年。
“真没想到犬子闹出的事情,竟然引得龚真人亲至?”顾九鸣眉眼间满是笑意。
龚西铭笑呵呵地道:“侯爷客气了,哪里是世子闹了什么事?只是宗主听闻世子的头被磕了,特意让老朽过来看看世子有没有大碍!”
一旁那青年岑元直自然是一声不吭,老道在来之前骂镇北侯父子的那些脏话,他早就忘了,哪里敢提。
龚西铭伸手捋了捋胡子:“不过,世子这回怎么会受伤呢?”
“我推测,是李景骞那老小子听了朝中某些人的命令,想要把女儿嫁给我儿,从而毁了我与贵宗宗主定下的婚约,故而特意设的局。”顾九鸣语气平淡,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
“自我十年前负伤无法动用真元后,这十年间已经是遭遇了无数次刺杀,那时候就有很多人都想要我死,我也可能随时会死。现在,有人怕我与贵宗结为姻亲后,势力更进一步,无法撼动,成为北方三州实际上的皇帝,这小手段便是愈发多了起来,还真是有趣!”
正在龚西铭若有所思时。
顾九鸣又再次看向了龚西铭,脸色冷峻了几分,道:“其他人不明白个中缘由,会故意设计妄图破坏这婚事,但是,贵宗宗主应该清楚,我们双方之婚约,是我以亡妻的那件遗物为代价而订下的。
我想在我死之后,贵宗宗主能够以我儿岳父之身份震慑宵小,保我儿一世平安而已。贵宗宗主当初也是亲口答应了这婚约,知晓一切的,却何必现在一有风吹草动就派人过来查探,是妄图解除婚约吗?”
龚西铭摇着头笑道:“侯爷这就是误会了,双方婚约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是总体说来,还是我宗宗主捡了个好女婿啊!宗主只是让我过来看看,哪里会想要解除婚约呢?”
“嗯?”顾九鸣一愣。
龚西铭讶然道:“世子已经悄然破入了神通境,难道侯爷不知?”
“什么?”顾九鸣霎时间一脸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