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剧情必然会真实发生,不过有时会有挽回的机会。
比如陆离被萨拉袭击,以及之前被迫对艾琳出手,出现在剧情里的词汇都是“砸向”而非“砸在”。
但现在是了。
祷告般的尖锐呢喃响彻脑海,晦暗无光的黑暗笼罩陆离,陆离失去对肉体的控制,仿若旁观者,目睹着锋利的铁锹挥舞,切开缓慢落下的鱼线,砸在只被安娜拖拽出几十公分的艾琳双腿上。
像是滚烫的厨刀切开黄油,男爵的双腿与身下的泥土被落下的漆黑铁锹斩断。
涌出的血液快速被雨水带走,积水中河流一般向远处延伸。
一道痛苦地闷哼从雨幕中传来,转变为难以压抑的痛吟。
“艾琳,我都做了什么……”陆离丢掉铁锹后退,在晦涩古老之音响起前尽可能的改变局面。
陆离瞬间想要转身,但那被操控的感觉重新降临,无数扭曲的呢喃声耳畔回荡。
仿佛一切放慢动作,漆黑的匕首刺向自己,安娜顾不得隐藏,浮现在陆离身边,发丝飘舞,黑色影子延伸,眼瞳如怨灵一般猩红,阴冷气息席卷周围,将陆离护在中心。
但只是瞬间,安娜痛苦地喊声响起:“我挡不住!!!”
四周的光线扭曲了一瞬,好像发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匕首没有任何阻碍地没入陆离腰间。
“陆离!”
安娜的气息变得强盛,其中夹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汹涌恶意。心灵投影扭曲着,似乎变得更加立体,让人不敢注视。
安娜愤怒地冲向萨拉可能会在的位置,陆离抬起手,手掌在她虚幻的身体中穿过。
安娜感觉到什么,短暂停顿,回头看向陆离依旧冷静的脸庞。
“为我们止血。”他说,视线落在男爵身上,她倔强地不喊出声,仰起脖子看着陆离,管家踉跄地跑去喊医生和佩特拉文森。
“为什么要这么做?”收回视线,陆离对萨拉说道。
询问被萨拉原封不动还给二人,晦涩古老之音没有响起,要他们自己回答。
“我们是被迫的。”男爵压抑痛苦的颤抖声线响起,大雨迅速带走她的冷汗体温和血液,冰冷与大量失血,男爵越来越难以保持清醒。
男爵没有昏迷,但她已经难以思考,模糊的视线让她看到自己的断腿已经不再流血——她又看向陆离,那个砍断自己双腿的男人正看向这边。
她的确要撑不住了。
不再是被迫,萨拉的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陆离神情微动,他忽然对安娜低语说:“我会装作昏迷,让她带走我,你确定我的位置后去喊佩特拉。”
安娜的猩红眼瞳看着陆离,气息随她的情绪剧烈波动:“我要跟着你。”
陆离什么都没说,只是摇头,后脑落入积水里,阖上双眸,默默承受砸在身上的雨滴。
萨拉不可能留下清醒的陆离。
这个满心复活爱人,认为所有人背叛自己的偏执女人已经难以用语言劝动。
想要活下去,陆离只能和艾琳一样,赌萨拉会为了用活人实验而暂时不杀自己。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以及可能存在的,文森会来救他们。
……
陆离与安娜被袭击第十分钟。
“血迹消失了,只有在他们被袭击的地方有。”文森叼着烟斗,眯起眼说。
被女仆搀扶的佩特拉打量着草坪,抬起头望向柴房的方向:“他们或许是在——”
“在地下室。”幽冷的声音响起,一双显眼的赤红眼瞳出现所有人的视线中。
“一只怨灵!?”文森惊声。
佩特拉相对冷静,和反应过度的文森说:“她是陆离的朋友。”
文森冷笑着后退,手掌伸进怀中:“你们调查员总是有一些愚不可及的想法,和怨灵做朋友?太棒了!”
“你确定在恶灵的仪式中还要和怨灵对抗?”佩特拉想说什么,忽然感觉令人难以喘息的冰冷恶意在这只怨灵身上升腾起。
“放轻松,我们是一伙的!”佩特拉连忙对安娜说,转移她的注意:“陆离和男爵还好吗?”
安娜身上释放的扭曲气息略微收敛。
文森没说什么,但依然和她保持距离,警惕地盯着她。
安娜虚幻精致面容上带着令人不安的阴冷暴虐,压抑着负面情绪:“男爵失去双腿昏迷,陆离腹部被刺,他们被带到地下室里然后萨拉暂时离开了。”
说完这些,她身形淡去,重新回到陆离身边。
佩特拉看向管家:“我和文森去拖住萨拉,你带医生去地下室治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