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承嗣帝位,布告中外详述大行皇帝患病及死因,安抚天下。
天子居丧以日代月,这二十七天中,为防京城肘腑生变,内阁轮流值班,二十七天期满,皇帝除服理事,宫城内外撤去白幡,其实就结束了国丧。
期满第二天,连下诏谕,尊皇后为皇太后,册立叶不悔为皇后,且议定前太子追封皇帝的程序。
但是早在登基不久,就宣西南总督罗裴回京,罗裴毫不迟疑,立刻起身,一路驿站传送,急行半月才抵达京城。
尚准备在驿站休息一日,便听门外一阵喧嚷,罗裴一怔,却见一个太监进来,南面而立:
罗裴跪下叩头:
罗裴叩拜领旨,跟随太监出了驿站,就有人迎上来扶着上车,看起来都是缇骑,而太监也跟着同车。
一声吆喝,马车动了,一般情况,都是牛车,马车所过,街衙巷陌人人避让,罗裴看上去,见太监很陌生。
凃诚不敢怠慢,回话。
罗裴得了这句,立刻心里雪亮,沿途驿站虽然急行,却也听说了蜀王宣布太孙弑帝,逃向应国了。
现在,终于了么?
这的确对新帝是大考验,罗裴心中担忧,盘算着要说的话。
驿站在城外,马车速度快,用了半个时辰,直到宫门辇道,方翻身下车,就见一个太监带着二个内侍等待,见了人,就引步前行,却不再言语
等到了明华殿,引入了殿内,却发觉气氛没有那样严肃。
一眼看见苏子籍,罗裴叩大礼,苏子籍见他行礼,摆了摆手:
说着命人
罗裴斜签着身子坐了,才看清殿内,中间是个新玩意,摆了丈许方圆柜子,左右都是内阁成员,有三个人站着,面孔有点陌生,想了想,是从龙之臣路逢云、文寻鹏、简渠。
内阁都认识,柜子里却使他惊讶,里面山川河流城池密布,正是北地疆土,却使人一目了然。
一瞬间,罗裴就了悟了这兵家价值,失声:
苏子籍略有些得意,却也不觉得大不了,摆手:
谢智似乎有点累,面色有点苍白。
赵旭听了,就立刻断然说着:
罗裴虽只听了一句,却立刻明了,许多人觉得修表称贺是表面功夫,其实就是拥戴不拥戴皇帝的政治站队的大事,这种情况迟疑,无罪也当罢免。
这些都是内阁应有之事,还是军国大事要紧,正打着腹稿,苏子籍笑了,说着:
见众臣有话,他摆了摆手。
这话一出,所有大臣都眼皮一跳,却听皇帝淡淡的说:「殿内都是朕的干城之重臣,朕也不必隐瞒,本朝开国三十余年,时日尚早,正是如日
东升之时。」
其实,任何朝代,二三代只要不发生兵变失位,或者倒行逆施,只要有庸平之才,就可得,甚至可以说,他不干事反能当明君。
因为一切矛盾,都被发展掩盖了。
只有当发展没有了,才需要才能,才分辨出真金白银。
景兴是明年定的年号。
大臣都沉住气,继续听。
听了这话,大臣又眼皮一条,这些话,妥妥的急于求成而猛浪的典型啊。
崔兆全目光担忧,钱圩抬头看一眼。
苏子籍其实眼风一扫,一切都看在眼里,故作不知,含笑说:
路逢云施礼,竟到沙盘上指点说:
路逢云拿起鞭一划:
其实历代大溃败,就是根本没有后备计划,所以整个局面糜烂。
一旦有,就全无此难。
路逢云这样一说,哪怕是自己方面,众人都打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仔细思量,应国竟然毫无活路。
才说完,突然之间,一时间殿内就沉寂下来,便听远处一阵脚步,一
个太监跑进来,跪在殿口哆嗦:
这本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众人却默默不语,良久,苏子籍笑着:
赵旭长叹一声,起身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