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副光翼？”秦山张大了嘴巴。
想不到浅浅二次觉醒血脉，竟然又生出了一对光翼，那它血脉全部觉醒后，会不会有十对光翼？
算上肉翼，那就是二十二只翅膀了。
想想那画面……秦山猛的颤抖一下。
曜真人他们也惊呆了。
以他们的见识，当然第一眼看到浅浅的时候就知道它不凡，只是想不到它神异到这种地步，那种浩然威压没人体会过，就连曜真人和霁麒真人都感觉到一丝压抑，段院长和古志良就更不用说了，差点没当场趴下。
浅浅身上的威压刚散发，孰胡就不由自主停下来，一双布满血丝的鹰眼惊异的看着它：“这么强的血脉威压，你到底是什么族群？”
浅浅没答话，六只翅膀一震，凝视着铁笼的孰胡，小嘴发出清鸣，身上红光再盛，暴涨的威压都针对孰胡冲下，孰胡身躯颤抖一阵，终于承受不住发自体内深处的恐惧趴到地上。
曜真人他们都看呆了。浅浅虽然也是灵禽，但论修为明显要比孰胡低不少，想不到凭着血脉威压能将孰胡压垮。
这岂不是说浅浅血脉纯净度和高贵度比孰胡高出很多？
虽然这只孰胡都不知是第几代了，而且祖上血脉肯定也不纯——或者说它本来就是杂交的产物，但它依旧是一只孰胡，活了八百多年的灵兽。
“张嘴。”
秦山适时叫道，手一抖，将两颗丹药扔进孰胡嘴里。
孰胡将丹药吞下，几个呼吸之后，身上橙红光迸发，身躯疯狂抖动着。
浅浅落到铁笼顶上，血脉之威死死镇压着它，让它体内无法控制的狂躁收敛，保持安静趴在地上。
“八百年了……”
孰胡鹰嘴大张嘶叫起来：“祖神，让我死吧！”
随着它的嘶吼，体内传出“咔咔”轻响，身体上的橙红光疯狂波动，不断在它身体冲刷。
“小鸟，可以了。”
随着孰胡吼声，浅浅收回血脉威压，孰胡立刻蹦起来撞到铁笼顶上，发出轰然巨响，和吼声一起回荡整个石窟。
“嘭”
孰胡身上突然炸开一个血洞，带着淡黄色的鲜血迸溅出来。
没等曜真人他们反应过来，“嘭”的一声又一个血洞炸开，然后就像放鞭炮一般，一个个血洞在孰胡身上出现，鲜血顷刻洒满一地。
“孰胡前辈的身体承受不了自爆兽核的力量。”大长老紧握双拳叫道。
曜真人也知道，但他毫无办法。
“打开铁笼，让我进去。有什么补充元气的灵丹拿来。”
秦山大叫起来。再这样下去，孰胡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掉，而它想凭着死前爆发最后力量唤醒血脉的期望也会落空。
大长老匆匆跑过来，掏出钥匙打开铁门锁，同时将一个玉瓶递过来。
见识了秦山的神奇，他也不大担心他会被发狂的孰胡伤害。
秦山将玉瓶里的所有丹药全部倒出来，冲进去吼道：“孰胡前辈，忍一下。”
“痛啊……”
孰胡四只利爪将地面刮得碎石迸飞，鹰头乱晃惨叫。
它神志很清醒，但体内血气疯狂冲撞，就是没法控制身体。
鹰头晃得太快，秦山根本抓不住，急得向铁笼外的的大长老叫道：“来帮忙。”
曜真人和大长老连忙冲进来，一个捉住孰胡脖子，一个抱住孰胡身躯，运起真元按住它，任由还在不断炸开的血洞将一团团血肉喷到他们身上。
“吞下去。”
趁着孰胡嘴巴张开，秦山将手上所有丹药丢了进去。
反正它也差不多要死了，也不在乎这一把元气丹一下子吞下去会不会受得了。
得这么多元气丹之助，孰胡瞬间将兽丹所有力量都催发出来，身体一震将曜真人和霁麒真人甩开，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尖啸。
“啪啪啪……”
这回炸裂的不止是血洞了，而是一片片的血肉。
无数血肉飞溅，孰胡身体瞬间血肉模糊，一条条白骨露出来，让一旁已经爬起来的曜真人和大长老，还有院长他们看得瞳孔直缩。
秦山没动，紧紧盯着站住身体，死死控制着体内血气流动的孰胡。
“嘭~”
随着一声炸响，孰胡腹部炸开，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惨叫着轰然倒在地上。
“还是失败了吗？”
宗主和大长老目光黯然，暗自叹了口气。
秦山依旧没动，盯着孰胡越来越清亮的双眸，突然猛喝出声：“孰胡前辈，醒来。”
孰胡目光一闪，好像从神游太虚中醒悟过来，看着秦山疯狂尖笑起来：“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哈……”
“什么都是假的？”秦山连忙蹲下去，托着它的头问道。
“一切都是假的，所有都是假的。”
孰胡看着秦山，双眼逐渐黯然：“别再追寻了，我们都无能为力……”
“前辈，你挺住。”
秦山急得一手托到它胸部，将体内的真元源源不断输进去。
曜真人和大长老见状也扑上来，四只手掌抵住孰胡身体，将体内精纯无比的金丹真元灌入它体内。
“天亡我汉山……”
孰胡声音几不可闻，任由三人怎么灌注真元，眼神依然迅速黯然，失去所有光彩。
“一切都是假的？天亡我汉山？”
秦山半跪在地上，双眼木然转向曜真人和大长老：“两位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曜真人和大长老也是一脸茫然，对望一眼同时摇头。
孰胡牺牲了自己，终于在最后一刻唤醒了血脉深处的记忆，却给他们留下了更大的谜团。
秦山叹息一声，手指轻抚让孰胡闭上双眼，在它尚算完好的背脊上拍拍，这才站起来。
曜真人和大长老没走，而是对着孰胡跪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孰胡前辈，你守护了武阳宗八百年，现在，好好安息吧。”
秦山看得心酸，再次叹息一声，带着浅浅走向石窟大门。
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山下远处市区灯火阑珊，无人知道他身后石窟内刚刚死去一只活了八百多年的异兽。
院长也出来了，走到秦山身边说道：“我们先去客房洗漱一下，晚点再吃素斋。”
他就是武阳宗外门弟子，这次不能完美为宗门解决问题，他心情也不好。
旁边有武阳宗弟子伺立，院长对武阳宗也熟，带着他和古志良去前山立武峰，路上均是沉默不语。
武阳宗地势和道光山差不多，一般人是上不来的，也被限制上来。
武阳宗绝大部分建筑都在前山，客房区域能眺望远处市区，环境相当不错。
吃完已经近十点了，秦山和院长古志良闲聊一阵，带着浅浅出来吹夜风，看着远处的灯光，脑子里依旧盘旋着孰胡死前的话。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哈……”
“别再追寻了，我们都无能为力……”
“天亡我汉山……”
秦山在一块悬空石头上盘膝坐下，体内真元不断运转着大周天，心里却在琢磨这些话。
“什么是假的？”
“他们在追寻什么？”
“什么是汉山？”
秦山想着想着，干脆在大石头上躺下来，看着满天繁星。
这里的天空和道光山差不多，同样很璀璨很宁静，让人看一整夜都不会厌烦。
“道光真人也在照壁上留下‘弥天大谎’四个字，和孰胡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一个事情？”
看着一颗颗夜星，秦山又想起道光真人石窟的照壁，慢慢的，石壁上的点点凹痕竟然和夜空一颗颗星星重合起来。
“照壁上的凹痕是一个个星星位置？”
秦山倏地坐起来：“石门上十二颗凹痕的确很像十二元辰排列，而手掌凹痕隐喻洞府主人，就跟虚空中十二元辰守护着这个世界一样。”
“既然石门是十二元辰，里面的照壁上的凹痕是星空图就顺理成章了。”
道光真人没将弥天大谎四个字写在洞壁上，也没写在案桌和生平志内，而是写在镌刻着星空图的照壁上，不管是刻意还是下意识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弥天大谎……星空图……一切都是假的……”
秦山的心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