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骨冢?”骨如玉迟疑了一下。
到现在为止,他的全身法力,被一种古怪的力量禁锢着,三天的牢狱生活,倒是没有给她带来多少风霜。
只是,这一场稳操胜券的大战,最后输的莫名其妙。
这才是令骨如玉感到不解的地方,不仅如此,三天三夜,她苦苦思索,到最后都不明白,为何输的如此凄惨?
如此强大的实力,镇压石头城,按道理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强势如此,有龙族参与,先锋军先是惨败,损失惨重,整个前锋,等于被屠戮一空,等到大军来此,鹰骨船却是被神秘弓箭击落,大好形势转而化空!
那骨魔傲立,最可怕的却是牛魔中竟然有妖变者!
这是何等可怖之事情?
重装骨兵,全然不是牛魔的对手!
这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过去的时候,牛魔多次想要夺回石头城,都是栽在这些重装骨魔长矛手中,可是这些最为精锐的骨魔兵,竟然在对轰中,居然……居然抵挡不住?!
这才是骨如玉怎么都想不透的问题?
一直到骨如玉见到罗东的时候,方才明白了什么。
“你这铠甲?”骨如玉下意识问了一句。
罗东不看她,而是淡淡的说道:“当年,牛魔败在你们血骨盆地,不是实力不行,也不是战力不够,而是兵器不够锐利,铠甲无法覆盖勇士的身躯!而现在,我们最为勇猛的牛魔战士们,披坚执锐,你以为……你们血骨盆地的骨头棒子,又有什么强大之处?”
骨如玉想要反驳,可是这罗东所言非虚。
牛魔、犀魔虽强壮善战,但是这一族群,数百年来,铠甲稀缺,往往靠着一身强壮身躯,四处攻伐,所以死伤惨重,当这一批拥有了最强大甲胄的战斗种族,拥有了最为优良的防护的时候,他们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绝对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
“我瞧着你充满野心的眼睛,莫不是将触手延伸到我们血骨盆地?”骨如玉何等聪明之人,他已经明了,罗东不在战场上绞杀她,绝不是所谓的仁慈和道义。
诸妖之地,可不是随意撒野的地方,若是任何一族可以轻松碾压各族的话,罗刹国,早就一统诸妖之地了。
更别提万岁狐王的领地,以他们强势的力量,完全可以侵蚀整个诸妖之地。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不是这样!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很简单!
那就是平衡!
一个非常简单的平衡……
想要打破平衡,必然遭受群起攻之。
想要打破这种均势,太难了。
这种均势已经保持了成百上千年,想要想打破的话……
这不仅是勇气和实力,还有一种大智慧,以及无与伦比的统治力……
在冷傲而血腥的白骨族眼中,在这个荒漠一样的诸妖之地,真正的主人,从不是鼠妖族,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妖怪!
这个隐秘的统治者,唯有血骨盆地的白骨族,这些荒寂与死亡之地的真正统治者他们,方才知晓妖族未来的奥义。
何况,在这个时代,他们诞生了一代最有希望进阶妖王的圣女!
白骨女,天资卓越,机敏聪慧,运筹帷幄,掌控全局,洞察机缘,这是白骨族大兴的征兆,又岂是寻常妖怪能够抵挡的气运?
所以,哪怕到了此刻的地步,骨如玉的内心,对于这个强势而霸道的罗东,内心丝毫谈不上什么敬畏之心。
甚至她没有死亡,在于对方害怕血骨盆地的报复,或者说,他还在要为之后的处境担心!
毕竟,血骨盆地可是从不会吃亏,遭遇失败的结果,血骨盆地一定会带起新一轮的征伐,到时候才是石头城最大的考验!
可是,在骨如玉看来,这个弱小而疯狂的石头城,不仅没有实力抗拒这一切,而且保全她的性命,反而是暴露石头城内心怯懦的极致体现。
到了这个时刻,他们心中所渴望的一定是求取和平吧!
骨如玉可不认为他真正意义上失败了,如果石头城真的有压倒性的优势的话,全可以屠灭一切的,根本不用担心她以及敖霜性命的问题。
毕竟,在骨如玉看来,保全她和敖霜,无非是增加石头城谈判的价钱而已。
可是,他错的离谱!
因为,血骨盆地不会轻饶石头城,更不会谈什么平息战争的念头。
“我不想看什么大骨冢,我想告诉你,一切任何妄想平息事态的念头,都将遭遇失败!罗东,你的确很强,但是面对血骨盆地,你和石头城的唯一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失败和死亡!”骨如玉自信满满的说道:“不要以为,可以让我屈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老身携带着圣女的使命,定然不会有半分妥协!”
罗东肩膀一震,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
“看来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没有明白我说的意思!”罗东没有半分生气,毕竟是狂傲了太多年的白骨族,罗东用手点了点大骨冢,说道:“你怕是搞错了一点!我打算用你们一族的大骨冢,进入血骨盆地,一战而克之?”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寂静到了可怕的地步。
骨如玉眨了眨眼睛,盯着罗东,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
“一战而克之?”骨如玉像是听到了最为可笑的笑话。
罗东神色始终淡淡的,轻声说道:“想要占据脚跟,必须让你们白骨族臣服!”
“狂妄至极!罗东,你这是不知死活!光是血骨盆地的死地,乃至于死气!就凭你!你凭什么攻克而霸之?”骨如玉气愤的咆哮着,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这比杀死她还要可笑啊!
罗东不置可否,抬手再次指向大骨冢说道:“所以都说了,让你看看大骨冢!”
骨如玉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再次看向大骨冢的时候,先是一阵不解,可是当她细细一观,神色之间,终于露出了慌乱之色。
“你……你……你这是如何做到的?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骨如玉到了这一刻,终于像是看穿了什么,原本笃定的东西,像是遭遇了崩解,从容的神色,终于露出了彷徨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