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初雪,天色就像是张初九的心情一样黯淡。
风雪交加下,心情惨淡的张初九只得回家套上件雨衣,二次出门,蹬起自行车,朝学校的方向骑去。
路上寒风刺骨,雪花打着旋的落下,就算隔着层塑料雨衣,张初九仍感到格外清冷。
不过作为超凡者他自由取巧的办法,运转金煞之力,施展出‘金神可立’抵住风雪,顿时觉得周身回暖,摆脱了严寒的迫害。
这时再看周围顶风冒雪,冻的鼻子通红,身体发抖的普通人,张初九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心情渐渐由愁转喜,嘴巴里胡乱哼起歌来,“超凡生命真是方便,跑到南极也无惧寒冷,冲锋衣和羽绒服统统不要…”
正唱着,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吸着鼻涕说道:“九啊,这么大冷的天,你自己一个人傻笑着念什么经呢。”
“道德经。”张初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看了一眼骑车来到自己身边,冻的缩头缩脑的张腾飞,随口胡说了一句。
之后摇摇头叹了口气,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瞥着张腾飞又道:“这种天气算冷吗,瞧你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太夸张了吧。
不是我说你,腾飞呀,身为男人,尤其是咱们这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能一点活力都没有呢。
你这个身体啊,算完蛋了,健身也别坚持了,底子太差。”
被死党调戏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张腾飞抽着鼻子道:“行啦,知道你小子练武,身体变壮,现在是游荡在牛A和牛C之间的人物了。”
话音落地,张腾飞突然瞪大眼睛,指了指前面小区外的人行道上,一个孤零零淋雪的身影道:“咦,你看那傻差是不是范明?”
“好像是哎。”张初九瞧了瞧,明明已经凭着受到‘金神可立’加持的惊人目力确定,淋雪之人的确是死党口中的‘范明’,出于谨慎,嘴巴里却仍然含糊的答道。
之后笑嘻嘻的评价说:“这种天气他既不打伞,也不穿雨衣,在空地上顶风冒雪的挨淋,脑残了吗!
这是种病,得治啊。”
“确实太脑残了,范明这家伙吃错东西伤了神经了。
这么冷的大雪天,伞也不打,雨衣也不穿,站在街上挨淋,干什么呢?”张腾飞也不解的嘟囔道。
范明是两人的同班同学,长的颇为清秀,就是个子稍矮,平时也是活泼、爱玩的性子,所以和张初九、张腾飞的关系不错。
按着张初九对朋友,死党、好友、普通友人、一般熟人,4个等级的划分,大约在好友和普通友人之间。
这样的交情在张初九看来,遇到之后已经必须得要假惺惺的热情打个招呼了,尤其他还抱着好奇之心,因此加劲猛蹬了几下脚踏板,蹿到范明身旁,捏闸停住道:“大明,怎么啦,不去上学,在这挨冻淋雪的?”
“没事,我等个人,”范明一脸忧郁、哀伤的表情,声音发抖的说道,动作像是在演言情剧的男主角般朝张初九慢悠悠的摆摆手,“你快上学去吧,去吧。”,似乎急着让他先走。
这时张腾飞也赶了过来,靠着张初九停下自行车,也故作关心问道:“等谁呢,大明,这么大的雪,别冻坏了?”
“行了、行了你俩个,快走吧,有话咱们以后再说。”范明闻言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大声嚷道。
说话间,一个身穿校服的高挑身影从小区里打着伞走了出来,范明瞥见后再顾不得和张初九、张腾飞扯皮,急忙挨了过去,腆着脸,干巴巴的说道:“丹丹,你出来了,我等你1个多小时了。”
那高挑身影竟是翟丹,被范明堵住,她脸色像是天气一样阴沉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范明,以前没发现你这么黏人啊。
你知不知道,你越这样就越烦人。”,之后直接绕过范明,恰好和不远处瞧热闹的张初九一个对视,莫名其妙怒‘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范明见状急忙跟了过去,顶风冒雪的也不说话,无声的随在翟丹的身后。
这种行为在正常人能看来简直是毫无意义的自虐,但人在少年时经常会做一些不可思议的傻事,总以为会感动对方,但其实只能感动自己。
望着翟丹、范明两人一前一后远去的身影,张初九摸了一把脸上的雪水,好奇的问张腾飞道:“腾飞,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不明显吗,范明想追翟丹追不上,”看了场好戏的张腾飞兴奋的回答道:“死缠烂打,淋着雪在翟丹住的小区门口堵门呢。
这下有好戏看了,快走,快走,咱们赶紧骑车跟上。”,和同样抱着看戏心情的张初九一起骑上自行车,追了过去。
张初九等人就读的荆南一中分初、高中两个部,虽然建在小小县城,却是省级重点,备受齐鲁省南部几大区县追捧,生源多到爆炸。
优中择优后每个年级还编了20几个班,1个班塞进70多人,全校师生加上校工过万,上学时,学校附近几条马路,简直称得上人流如织。
如此多上学的学生,导致当张初九、张腾飞骑车追到步行的翟丹、范明两人身后不远时,范明那全身湿透,冻的瑟瑟发抖,却既不打伞也不穿雨衣的可怜相,已经吸引了上百好奇的目光。
许多人特意放慢了脚步,人群中不时发出议论声。
范明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悲情’情境中不可自拔,这时对他来说,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和翟丹两人值得关注,被再多人围观也不觉得难堪。
可翟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被这么多认识、不认识的同学瞩目、议论,脸孔渐渐涨的通红,猛的停住脚步,朝范明怒目而视。
可面对着范明忧伤、深情的表情,她张张嘴巴又不好说什么狠话,只能把心一横,收起手中的雨伞,矮下身子,在地上扭身一蹬,凌空而起,离地尺许如同海中游鱼一般钻着人缝,一蹿数米,几个起落消失的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