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羡鱼领着两女一猫临近教堂时,听见了里头传来青木结衣的声音,她正与感慨激昂的辩论,而和她辩论的人李羡鱼也不陌生,是樱井雪奈子。
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有些阴沉,在教堂外一众惊恐的眼神里,诨号鬼畜传人的李羡鱼大步昂扬的踏入教堂。
前一刻喧闹的教堂,下一刻落针可闻,寂寂无声。
官方组织的大佬们看不见包裹严实的男人的真容,但能被无双战魂和宝泽三无拱卫在中间的男人,除了李羡鱼还有谁?
樱井雪奈子瞳孔微缩,她敏锐的察觉到李羡鱼进教堂时,似有似无的撇了自己一眼,那一眼,杀机沸腾。
在知道我是当初开枪害他坠楼的元凶后,恨我是必然的,可既然杀意这么重,那晚为何要逃走?
哼,不管你是真的处在虚弱状态,还是演戏,待会我都会亲自验证。
樱井雪奈子嘴角勾起,她笃定了李羡鱼会来,凭他的智慧,不会放任自己形象被抹黑,被官方组织敌视。而他不会想到,天神社已经张开大网,等他自己撞进来。
李羡鱼来到岩崎帝人的棺椁边,周遭的人如避蛇蝎的退去,警惕的看着他。
“诸君”他面向众人,刚要开口,就被一个声音打断:“怎么,不敢看我父亲的遗容吗?你这个杀人凶手。”
扭头看去,是满脸怒气,紧握双拳的岩崎池,岩崎帝人的幼子,也是仅剩的儿子。
我已经瞻仰过一次了啊。而且,我记得上次你的台词是:这是羞辱吗。
你果然就是为了找茬而找茬,为了黑而黑。
这时,青木结衣小碎步过来,“他是”
李羡鱼摆摆手:“岩崎池,岩崎帝人的幼子,仅剩的儿子。他的长子夭折在血裔斗殴里,次子被超能者协会弄死。”
青木结衣张大嘴巴,目光呆滞。
她要说的话都给他抢走了,
好像是知道自己会这么说似的。
李羡鱼张开双臂,轻轻抱了她一下,又伸手摸她脑袋:“活着真好。”
青木结衣脸蛋瞬间通红,胭脂爬到耳根和脖颈,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有些惊讶,有些害羞,有些手足无措。
他干嘛突然做这么亲昵的举止,大家又不是很熟,我还没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你呢。
青木大辅眼睛刷的亮起来,小细节里可以看出,李家传人还是很宠我们家结衣的。但李家传人的择偶多半得由无双战魂支配,他连忙看向无双战魂。
无双战魂脸色平静,目光温润,竟是这样一副表情?
不应该是暗暗皱眉面露不喜吗?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结衣把无双战魂也给征服了。
干得漂亮啊结衣青木大辅恨不得仰天长啸了,难怪结衣千方百计的要为李羡鱼谋利,说服家族站在他这边,原来是对双方的感情无比自信。
嗯,我们青木家培养出来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像普通女孩一样,进入恋爱就智商狂掉。
如此的话,青木家就能以结衣为桥梁,与李家传人实现友好交流,相当于有了一尊半步极道加无双战魂做盟友。整个岛国,谁还敢为难青木家?
不不不,眼界不要这么低,感情如果继续稳定下来,青木家完全可以谋求更大的利益。比如:只有我们家结衣才能诞下李家下一代。
又比如:只有我们青木家的外孙才能继承无双战魂!
众多势力的大佬们目光瞟向青木大辅,目睹了老家伙瞬间明媚起来的脸色,忍不住心中腹诽:看来青木家是铁了心站李羡鱼一边。
“替我翻译。”李羡鱼没给青木结衣太多的害羞时间,再次开口:“诸君,本来想解释一下那晚我与岩崎帝人在歌舞伎町的遭遇,想和你们谈谈天神社背后的boss,以及你们要面对的真正敌人。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不开花,就谢罪。”
“我不想谢罪,因为我没罪,所以我选择直接开花。”
“我此来为两件事,一:向你们证明天神社幕后BOSS是古妖。二:我想担任官方组织的临时领袖。”
李羡鱼的话在人群里引发了巨大的轰动,众人议论纷纷,或震惊,或愤怒,或难以置信。
李家传人竟如此无耻,自身还没清白的前提下,居然想担任官方组织的临时领袖。岛国什么时候让外籍人员担任过领袖,哪怕只是临时的。
超能者协会对官方组织掌控力最强的时候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要试图让你的想法和你的祖奶奶一样美,这是不可能的。
冲动暴躁的小林次郎站了出来,大声道:“李君,虽然小林家”
李羡鱼挥手打断:“不要打扰我开花。”
他环顾众人:“两件事,其实可以一起解决。诸君只要配合我,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听完青木结衣的翻译后,念及李羡鱼对自己的大恩,小林次郎按捺住怒火,哼了一声,不再发声。
一簇簇目光聚焦在李羡鱼身上,他们用着自己仅剩不多的耐心等待李羡鱼开花。
“在我自证清白前,我需要大家配合。报到名字的请出列。”李羡鱼说:“渡边耕田,青木大辅,山本归田,小林次郎”
他一共报了十二个人的名字。
其中八人是天神社安插的内奸,四人是吃瓜路人。
这是刻意为之,内奸相互知道底细,如果挑出来的都是内奸,他们会察觉出不对劲,从而找借口不配合他的行动。
混入四个吃瓜后,他们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身份暴露,尽管心里仍有疑虑,但出于正常心理,会选择先旁观。
果然,十二人面带疑惑的出列,山本归田皱眉道:“李羡鱼,你想做什么。”
人群外,樱井雪奈子皱了皱眉,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李羡鱼的打算。但本能的产生不好的预感,因为十二人里,有八人是天神社策反的内应。
李羡鱼给祖奶奶翠花三无一个眼色,接着,咔擦声不断传来,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在受害者来不及反应的时间里,三人一猫或拧断脖子,或掏出心脏。
把八个内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杀死。
进入教堂前,李羡鱼和祖奶奶她们制定过简单的计划,她们早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不会杀错人。
“八嘎!”暴喝声传来。
就在众人即将出手拼命的刹那,原本应该死去的八人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深青色的血肉物质覆盖了他们体表,修复着致命伤。
“渡边君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这不是天神社干部身上才有的诡异物体吗。”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知道这些人是叛徒,昨晚交流的时候都没告诉我。
青木结衣心里一动,刚才的错愕和震撼瞬间被惊喜替代,为李羡鱼暗暗喝彩,并大声喊道:“因为他们是天神社的人。”
而做出惊人之举的李羡鱼没有说话,也不看众人的脸色,而是将森然的目光投向樱井雪奈子。
樱井雪奈子汗毛倒竖,危机预感达到巅峰,没有思考,以最快速度撞破窗户,逃向教堂外。
轻盈的风盈满整个教堂,翠花乘着风飘出了窗户,尖细的叫声中,凝聚出一大片的风刃。
与此同时,狙击枪浑厚的枪声响起,人还在教堂里,三无已经扣动的扳机。大口径子弹穿过一道道人影,穿过他们的侧脸,穿过他们的耳畔,穿过他们的咯吱窝,走出一条条弧线,直逼樱井雪奈子后脑。
樱井雪奈子撞碎窗户后,身后风声呼啸,继而响起枪声。
攻击衔接的严丝合缝,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不给她伸手进口袋里按下手机某键的时间。
仓促间避过风刃,以肋差强行斩断弹头,樱井雪奈子看见了无双战魂从窗口跃出,狂暴的冲向自己,在她反应过来前,挥出一道道拳影。
胸腔、腹部、大臂、大腿、腰侧全身各处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她感觉自己被大卡车连续不断的撞击着,疼痛不断侵蚀着意志。
从小到大,从未遭遇过这般暴力的对待。
她竭尽全力鼓荡气机,生死关头激发了潜能,短暂的震退毫无气机波动的无双战魂,把手伸进了兜里。
这时,手臂一痛,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右臂从手肘处被斩断,鲜血从断口喷射出来。
紧接着,双腿忽然无法支撑身体,她不受控制的栽倒,下一刻,脚腕处传来了剧痛。
两只脚的脚掌被斩断了。
“啊啊啊”樱井雪奈子痛苦的嚎叫起来,俏丽的五官拧成一团。
“很痛?”提着青木结衣三花鬼切的李羡鱼把刀锋架在她脖颈,笑意森然:“这点痛算什么,你在我身上倾泻的痛苦是百倍千倍。”
樱井雪奈子看着他,只当是他记恨当日的杀身之仇,呸了他一口血痰:“我真恨当初走的早,没有继续开第二枪。”
“那真是遗憾,可惜你没有第二次机会了。雪奈子,我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一个女人。我也在后悔,后悔当日在万神宫祖奶奶没有杀死你。导致这之后的种种遭遇,让我心灵崩溃,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樱井雪奈子没听懂他的话,但万神宫三个字刺激了她,她脸庞扭曲,恨意凸显:“你还敢提万神宫,这个贱人杀死了我二爷,杀死了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毁了我的人生。我发誓要向你们复仇。”
“樱井时政不自量力,组织灭魂联盟杀我祖奶奶,死有余辜。”
“无双战魂才该死,大清的余孽,死有余辜。”樱井雪奈子反唇相讥。
“可惜最后死的是他,而现在,死的是你。樱井时政九泉之下会很欣慰和你团聚,哦,忘了,他连元神都让我祖奶奶灭了。”李羡鱼大笑起来。
樱井雪奈子脸色一白,恨意愈发浓烈。
“你也会死,岛国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李羡鱼一剑捅入她的嘴里,搅碎了舌头,并没有杀她,而是从她兜里摸出了手机:“实话告诉你,我身体的确出了状态,调动不了丝毫气机,这个时候,只要毒尾主宰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死定了。但你有机会通知她吗?”
“嗯,就是这个手机对吧。刚刚把手伸进去,是为了通知毒尾。但你没有时间拨通电话,所以我猜猜,你肯定设置了一键拨号,这是你们约定好的暗号对不对。毒尾只要收到电话,就会立刻赶过来。”
“你们早就针对我布好了局,只要确定我失去战力,毒尾、黑龙、李佩云、天神社血裔就会蜂拥而至。在这里斩杀我和祖奶奶,覆灭官方组织。”
樱井雪奈子脸皮剧烈抽搐,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不应该知道这些的。
是谁泄密了。
“哎呦哎呦忽然不想杀你了,因为每过一秒,你脸上的绝望都会给我带来巨大的愉悦,大脑在颤抖”李羡鱼笑起来,笑的浑身发抖,笑的既癫狂又病态。
这是他自刎前,雪奈子·丹云子·毒尾主宰,对他说过的话。
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大的侮辱。
祖奶奶和翠花忍不住退后半步,神色古怪的看着李羡鱼。
这真不像是他会说的话,给人的感觉是受到巨大刺激后,渐渐神经质了。
他在时光回溯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们只知道自己死了,却不知道具体情况,便无法感同身受。
祖奶奶有些怜惜和担忧,曾孙的这个状态,搁在她那个年代,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樱井雪奈子剧烈颤抖,绝望与不甘凝聚在脸上,深青色的血肉物质向着脸颊攀爬。
“噗”
剑尖穿透头骨的声音传来,李羡鱼把三花鬼切钉入了樱井雪奈子的头颅里,趁着血肉物质没有完全覆盖前。
樱井雪奈子眼里的光辉迅速暗淡,变的死寂。
“死有余辜。”祖奶奶“呸”了一口。
“死有余辜,居然杀我两次。”翠花也跟着“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