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总，你们样片很出色。”
“满意就行。”
“满意满意，怎么会不满意。你们的特效，真是救了这部片子一命啊。要是没你们的话，这片子到底能不能如期上映都还是一回事。”
“总归是能上映的嘛。”范哲打着哈哈。
从杜导的话里，范哲听出了很深的怨念，是对于谁的就很明显了——明显他对投资方特别不满意。
但这事儿，跟范哲又没啥关系。虽然他也挺同情杜导的，感觉这家伙是跳进了一个坑里。但自己一个外人，没啥立场讲话。
两人大概的聊了一会儿，杜正德忽然提到：“范总，晚上有时间么？要是有的话，抽空一起吃个饭吧。”
范哲有些诧异。
按讲，自己跟杜正德没那么熟吧？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当时那张酒桌上、跟乌娜一起揍了那个叫王令宪的时候，那可不算令人愉快的初次会面。
在那之后，两人基本上也没有过什么交流，更别提私人关系了。
不过，他想了一想，决定接受杜导的邀请。
对于杜正德这个人，范哲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饭桌上爆发矛盾的时候，王令宪那个家伙就不说了，胡康一开始是有点护着王令宪的，只是因为后来发现护不住、外加范哲自己态度坚决，并且一副压根儿不在乎合作是不是能够达成的样子，才慌了神，变得颇有些低声下气的味道。
但在范哲的印象之中，当时冲突的全程，杜正德一直都在，但是基本上全程旁观，没有帮腔。
范哲不讨厌这个人，而与对方吃个饭也没什么。
他是有意进军到影视圈的，但是这个行业，他没有什么可靠的人脉。
眼下，似乎是个挺好的切入口。
……
杜正德约范哲出来吃这顿饭，目的其实比较单纯，就是想结交一下。
维度娱乐提交上来的特效镜头，他大体都看过了。尤其是对最后一段高潮部分的特效表现，他非常的满意。
两千万的价格，能够做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要求的？
自此，他也算是认可了‘维度娱乐’在技术上的实力。
作为一个想要拍大片、未来希望能够长期执导主流商业制作的导演来说，能够跟一家技术底蕴很强的特效公司的老板成为朋友，那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在两人互相之间都有结交的想法之下，晚上的时候，他们在酒桌上聊得倒还算是畅快。
尤其是在各自灌了两瓶啤酒下肚子之后，互相就开始以‘老哥’、‘老弟’称呼了。
在饭桌上，范哲向杜正德请教了许多关于影视圈的事情，包括一些电视剧制作的大体流程。
当然，他们两个聊得最多的，还是圈内八卦。
到了话题的末了，范哲借着酒劲，带着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向杜正德说道：“老哥，我呢，其实是有一点想要进到这个圈子里玩的意思的，你也知道，我这里有技术，资金虽然跟那些行业巨头没得比，但是也能拿出来点，我还买了一部小说的版权，想要做一部剧，不知道老哥有没有兴趣来执导一下？”
他看似有点喝醉，但实际上脑袋清楚得很。
杜正德刚刚做完的这部《魔影战纪》，在范哲眼里看来是一部垃圾没错，但并不代表着他的水平就真的很差。
范哲也算是接触到了这个项目了，虽然接触得不深，但是对于杜正德在剧组内跟投资方的矛盾、以及投资方从选角开始，到电影拍摄，再到后期剪辑，都有特别大的干涉。
所以，范哲认为，这部电影扑街，杜正德不说完全一点责任也没有吧，但最大的那口锅不应该是他的。
再综合这位导演过去的一些作品，范哲也曾经看过，他觉得，这个导演还是有点水平的。
之前他还没有这种想法，但是今天聊过之后，他忽然想到，既然怎么也会开启一部剧集的制作的话，那么干嘛不把这位导演请来呢？
杜正德算不上是大导演，可总归也是一个拥有自己的作品、并且在这一行里面摸爬滚打了好些年的成熟导演了。
能请到他，也是件好事。
于是，趁着酒桌上，带着点酒劲，范哲发出了试探。
就算是不成，事后也完全可以当做没这回事儿，假如真的有这方面的需求的话，再提正式邀约也不迟。
而对面的杜正德，也是个人精。
他自然是不愿意、也不合适接受范哲的邀请的。
老杜先是混在广告、混在MV拍摄里面，折腾了些年岁，后来又去拍电视剧。现在好不容易从电视剧圈子里跳了出来，到电影圈子里面混，他可不想回去。
对于导演而言，做电视剧导演和电影导演很是泾渭分明，而且，不说别的，至少在地位上来讲，电影导演几乎是站在顶端的，俯视电视剧导演的。
大屏幕俯视小屏幕，不仅国内整个世界都这样。
导演从小屏幕，转到大屏幕，其实比演员还要困难得多，这两者的职业要求，也有一定的不同。
老杜这好不容易才从小屏幕，转型到电影圈子里了，连着拍了几部，都在上升期。
范哲要是说想要拍一部电影，搞不好对他可能还有一定的吸引力，电视剧？算了吧。
但直接拒绝也不好，不过这毕竟是在酒桌上，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这样一来，范哲也差不多了解了杜导的意思，没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桌上仍然保持着较为热烈的气氛。
两人离开饭店的时候，各自脚步都有点虚浮，但各自叫了辆车分开之后，却又马上清醒了过来。
又不是真的好朋友之间的聚会，这种饭局，傻子才会真把自己喝晕。
范哲不是很喜欢喝酒，但也不厌恶；酒量算不上特别好，但也不差，不至于两三瓶下去就翻。
回到家里，他甚至借着喝了点酒的酒劲，画了一会儿图，感觉差不多了，才平躺到了床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