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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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够乱的。”余耀听了,不自觉地敲了敲太阳穴。

  

    他并没有问才持璜为什么不想促成这笔买卖。才持璜这个人,毛病可能很多,但有一点,很不愿华夏的好东西外流,虽然他在倭国留过学。

  

    当然,这幅画如果让不知“内情”的人来看,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余耀没问,才持璜却解释道,“他俩是我介绍认识的,有一次我还和福满仓一起到这个珠宝商家里做客,这幅画就挂在他的书房,福满仓当时就很感兴趣,后来托我问价,我本来以为,挂在书房里的东西,应该不会想卖,没想到却卖了。”

  

    “从倭国买来的?”余耀的脑子转悠了起来,忽而起身,掏出手机,过去拍了照片。

  

    才持璜跟上前去,“怎么?这幅画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最主要的,是我好奇,到底是谁画的。”余耀应了一句。虽然隐隐觉得可能是何上善年轻时的作品,但余耀确实也不能完全确定。

  

    才持璜沉吟一番,并没有再多问。

  

    当天中午,三人简单吃了午饭,余耀说有点儿疲惫,而且今天不展出青瓷台盏,下午想休息一下。才持璜看了看他和沈歌,别有意味地一笑。

  

    回到酒店,沈歌也说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让余耀陪她逛街,两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余耀在房间里坐下,点了一支烟,想了想,便给上官雨打了过去。

  

    “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上官雨并不意外,朗戈尼艺术中心的展览恰好也是今天开展。

  

    “那你先说。”

  

    “不出所料,到不了唐。”

  

    余耀点点头,“听你这意思,仿的还不错?”

  

    “怎么说呢······”上官雨略略沉吟,“我也只是凭感觉,这样的东西,怕是也能上你所在的嘉尔德春拍。”

  

    “做旧技术看来很到位。”

  

    “相当到位。”

  

    “明白了。”余耀转而说道,“我在春拍上,暂时还没看到疑似造假集团试水的瓷器,那件青瓷台盏也不是今天展出。”

  

    “嗯。造假集团不是咱们重点。”上官雨又道,“织田七郎和我一起看的,他称赞了两句。”

  

    余耀笑了笑,“反应平淡不正常,赞不绝口又过了,简单称赞两句最自然。”

  

    “是。对了,你还有什么事儿?”

  

    “我在春拍预展上,又发现了一幅画,我给你发过去你先看看。”

  

    “好。”

  

    挂了电话,余耀将这幅“三峡”发了过去,坐等上官雨回电。

  

    上官雨回电很快,不过五分钟而已。

  

    “这是何上善掌眼的作品!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早年间作品,未臻成熟。”上官雨说得很肯定。

  

    “这么肯定?难不成你见过?”

  

    “没有。但是老爷子也画过一幅三峡,朝辞白帝彩云间,同是从白帝城东望的视角,但是画成之后却撕掉了。”上官雨介绍,“他说,没去过实地,笔法再高,也画不出父亲当年的感觉。”

  

    余耀点头,“老爷子应该是见过这幅画了。”

  

    “听起来应该是的,不过他当时没有多说。我当时年少,也没太当回事儿。”

  

    余耀沉吟,“他也没有说这幅画的特殊之处?一纸笔墨,画意不同,他应该会关注。”

  

    “嗯,我看了你发来的图片,也这么觉得。你看了实物,应该更明晰。但是,老爷子当时确实没说这个。”上官雨顿了顿,“不过,我刚才看了你发来的图片,对这个特殊之处,有点儿别的想法。”

  

    “噢?你说。”

  

    “这不是一个人画的!”

  

    余耀不由怔了怔,“不对,虽然画意不同,但我仍然觉得是一人执笔。”

  

    上官雨清了清嗓子,“我换个说法,何掌眼在作画的时候,应该不是一个人!”

  

    余耀接口,“你是说,虽然是一个人执笔,但是旁边还有人指点?这······结合这幅画的技法还未臻成熟,画意不同却并不突兀,那么,这个指导的人,有可能是亦师亦友······”

  

    “就是这个意思。”上官雨点头,“画意不同,有可能是何掌眼在一幅画的笔墨之间,思想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就是身边的这个人的作用!”

  

    “这个人能在作画上指点何上善,那在民国年间,足以堪称国画大师了!”

  

    “不一定。”

  

    “不一定?”

  

    “能指点和自己画是两码事。比如我画一幅,你可以指点优劣,但若要让你画,你必定不如我画得好!”

  

    余耀大笑,“这倒是,我忘了这茬了,美食家不一定是个好厨子。”

  

    “还有一点值得推究。”上官雨接着说道,“这幅画如果老爷子见过,那么何掌眼必定带来了美国,怎么会又到了倭国?”

  

    余耀想了想,“我记得你说过,何以濯老爷子因为一个女人······”

  

    “对!”上官雨立即说道,“正好我在美国,我立即想办法查一查这个女人,而且从织田七郎身上没准儿还能找到点儿什么。”

  

    “早不查,你现在挺来劲儿。”余耀随口玩笑一句。

  

    “这不都是寸了么。这幅画,我总感觉会牵连出不少东西。”

  

    “可惜,是何掌眼年轻时的作品,不然,说不定和星空图能关联起来。”余耀应道,“好,我也追查一下,看看倭国的这幅画是怎么来的。”

  

    上官雨沉默了几秒才道,“星空图反映的是时间,三峡图反映的是地点,即便是年轻时的作品,也未必不会关联······关键,要看查的结果······”

  

    听了这话,余耀脑中忽然划过了一道亮光,“关键?那最重要的,怕就是这个当年指点何掌眼的人······”

  

    上官雨倏然被余耀的话擦出了火花,“难道?”

  

    “难道?”余耀也有了火花,重复一声。

  

    “大掌眼!”两人异口同声。

  

    各自沉默。

  

    “我先缓缓,过会儿继续谈。”余耀挂了电话,点了一支烟,之前掌握的各种情况纷至沓来,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漩涡。

  

    这个漩涡,自是有一个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