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点点头,“拍了。”
说着点开解剖台旁边的电脑,身侧的巨大液晶显示屏上出现了死者的所有X光片,周海挥动着手指,让疯子不断翻动片子。
在颅骨片子上看到了颞部的手术位置,一个明显的直线型愈合痕迹,这是一条带直角边的物体造成的伤处,结合死者腿上陈旧的擦伤和淤痕,周海瞬间恍悟。
“这处骨折应该有两年多了,难道死者曾经摔伤过,在楼梯上?
从尸表观察,死因是溺亡,不过颅骨的损伤是生前造成的,不排除因为这处撞击才落水的。
不过黄支队去哪儿了?”
疯子耸耸肩,“他们送过来死者后,立马去核实死者身份,不过没想到死者家属来的这么快。
我们将尸体运回来。。没等到黄支队,庞主任安排刘组长下来看了一眼,他说看着像意外死亡,签字交给家属就行了。
然后他急匆匆带着几个人走了,这不剩下丁法医他看到死者家属过来要尸体,就带着人过来了。”
胖子撇撇嘴,“这是要尸体!
我和海子要不是是回来的及时,我看他们都要上演全武行了,放心我已经拍照了,省的他们倒打一耙,这个案子是刘大让海子回来看的,他们不满意找刘大去!”
周海拽下手套口罩。“好了,我去和家属谈谈。”
说着走出了解剖室,胖子一副保镖的架势,跟着出来,那老夫妻二人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互相挽着手直直地看着地面,见周海出来,二人赶紧起身。
“警官,到底是不是意外?”
周海朝二人点头,引着二人到旁边的谈话室坐定,胖子将门关上,给二人到了一杯水。
随即周海接过胖子递过来的相机,将张苗苗的局部照片展示给二人。
“虽然我知道这会让您二位不舒服,可还是有必要和你们说清楚。
根据我们的检查,张苗苗是个经常跑步运动的人。雪儿格格并且有专业的教练指导。
另外,在两年之前她摔伤过,应该是在楼梯,或者比较狭小的高处跌落,伤及颅骨的右侧颞部,就是耳朵上面这个位置。
当时做了开颅手术,看着凹陷的舟状骨折形态,应该有碎骨伤及脑部,不过这个位置受伤会让死者性情大变。
再者看着张苗苗的牙齿咬合状态分析,她应该是一个极为要强,并且容易紧张的人,工作压力应该非常大,还有她的化脓性扁桃体炎非常严重,并且拖了很长时间没有治愈,应该是缺乏休息。
这些您二位都清楚吧?”
夫妇二人一脸的震惊,互相望了一眼,张父随即揽着张母的肩膀,眼泪夺眶而出。
“这位警官很专业!
他是在说服我们,我刚刚搜了相关的法律规定,只要认为是他杀,警察有权直接进行尸检,无需征求家属的意见,人家能这样不容易,我们同意吧。”…。
张母无言的点点头,唯独剩下肩膀的抖动。
周海握着张父的手,“我会替张苗苗讲出最后的话,刚刚那些也是在证明我们的能力,相信我,我们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这才是对张苗苗最好的交代。”
张父张母朝着周海鞠了一躬,“我们把女儿交给你了!”
周海赶紧扶着二人坐下,“张苗苗不和你们住一起对吗?”
张父抿唇叹息了一声,“我们两个,是在苗苗她妈去世一年后结婚的,那时候苗苗才上小学六年级,本以为她没什么意见,没想到她的反应那样大,和我大吵一架,我气得打了她一巴掌。
考上初中之后,她就主动要求去住校了,一路成绩非常优异地考入政法大学,我们开始不清楚,后来才知道,她想要逃离我的管制,不再见我们。
硕士毕业后,她去哪儿工作我们都不知道。
直到一个朋友办理财产纠纷。。在东南元鼎律师事务所遇到她,我们才知道她的去向,我也去找过几次,不过都是不欢而散,甚至电话号码都没给过我们。
直到那次意外,她和那个前男友李立群发生争执,苗苗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我妹妹正好是她的接诊医生,通知我们过去。
在恢复的过程中,我才发现苗苗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强势、咄咄逼人的大律师,竟然还对我说了谢谢,我的女儿又回来了。
之后我们虽然不住在一起,不过每周都会打电话,她每个月也会回来一趟看看,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有所缓解,这不前两天我爱人还说,要将我们的两栋房子都过户到苗苗名下。
谁知道竟然发生这样的意外!”
胖子在身侧凑过来。举着笔记本坐在周海身侧。
“张叔叔,你说的李立群是谁?”
张父叹息了一声,翻开通讯录,找到一个电话号码递给胖子,上面带着头像,两个鬓角剃的极短,上面还剃出来一个X造型,头顶的头发扎成一个小辫,样式非常新潮。
“这是李立群的联系方式,上周他还给我打电话,想要到家里来看看,不过我没同意。
李立群是天地华谊健身中心的健身教练,苗苗爱好健身应该和他有关吧,不过他脾气极差,苗苗上次的意外就是和他争吵时,被他失手推下楼梯的。
即便苗苗不再追究,他还是不断纠缠苗苗,还有我们老两口。”
“上次意外,是在哪儿发生的?”
张父看着周海坚定地说道。雪儿格格“就在苗苗他们律师事务所的安全通道中,如若真的换一个地方,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人发现呢!”
周海眯起眼睛,感到极为意外。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李立群送张苗苗去医院的?”
张父摇摇头,“要不然我们怎么对他印象如此不好,就是因为他脾气太臭。”
张母抬眼看看三人,似乎欲言又止。
周海看着她的眼睛,尽量将自己的面容音调放柔和。
“阿姨,你想说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无需顾忌什么。”
张母右手攥紧左手的四指,“苗苗似乎恋爱了,她最近一年打扮的比原来温柔了很多,毕竟以前全都是各色的职业套装。
上年元旦我给她打扫房子时发现,她衣帽间多了很多鲜艳漂亮的衣服,这些不是她所喜欢的类型。”
女人对这个比较敏感,看着张母小心翼翼的样子,触动了周海良多,一个为了继女没有生育的女人,好不容易赢得了继女的认可,到头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们知道,她现在的这个男朋友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