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用人坐阵眼?不是历来只负责看守阵眼么……那好吧!”
钟离婉莟蹙眉片刻,噘着嘴点点头,心忖这家伙总是别出心裁,所有法阵类别,基本都是只守护阵眼,或者辅助提供灵力支撑。
至于阵图上十分复杂的横竖线条以及各种文字,就算螈融也十分头痛,只看了看最上方六个小字,那是新标注的痕迹,还有扫了扫大概轮廓和,剩余的只等听取陆寒的讲解。
所谓四元沧溟大阵,引动东西南北四方灵气,着重催利用发法则里的水属性神通,其次带动木属性来加持威能,这俩者都占据了优势,尤其是动用半滴水精作为主阵眼,起到额外加成的效果。
“水,五行在北,螈融以阴属性擅长,西北有异动,必然先攻击这里,你的压力不小。”
“主人所命,奴才拼命!”
“水通则木灵,大阵一旦运转,最得意的就是月离丫头,木在东方生机勃勃,这里就是你的地盘,大地之上任由索取,除了法阵的恐怖威能,就属你最为厉害了。”
“没问题!”
一听又要使用本命神通,自己这半天增强的修为,很快就能得到检验,隐隐开始兴奋激动。
“南方面向禁地出口,是压力最小的一面,钟离大美女做个策应就好。”
“哼!”
被人鄙视了,但是四人一妖之中,唯有此女最弱,不得不面对现实。
“华凌镇守西方,和北方一样压力很大,只是你的法器有点落伍,常飞那小子该受惩罚,竟然只打造几样中品的滥竽充数,让我来加点砝码。”
“真的?都给你拿去,本来以为可以压人一筹了,谁曾想进来的修士,每个都有件中品法器保命,华某越看越恼火。”
打架拼命就是要痛快,几次出手都感觉意犹未尽,他堪比中期境界实力力,根本不能彻底发挥,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陆寒的庚精所剩无几,自然不会送给玄华宗,华凌的装备都是宗门派发,常飞作为炼器师,在规则之内对他已经竭力照顾了,所说的惩罚和滥竽充数,只是插混打科而已。
接下来大半个时辰,三人一妖都是在头疼中度过的,陆寒仔细讲解四元沧溟大阵的运转原理,以及阵眼的作用和各种注意事项等。好在修士的神魂强大,加上几番演练就略有心得,闲暇时多多参悟即可,领略到基础规律就算入门。
“外围已经没有多少好东西,现在就出发去核心区域,争取再收获几笔,我们最多有三四天时间可以挥霍,明天的此刻出发!”
撵走三人一妖之后,作为带头的老大,避免不了继续操劳,但这种情况即将成为过去,当手下奇人遍布高手如云的那天,他就会安心的做太上皇了。
炼制高级法器需要时间和精力,在禁地内极为不合时宜,华凌的中品法器,只能尽量提升威能,掺加些许庚精和玄精铁并非难事。片刻后,就有一只小兽诡异的蹦了出来,宛若金色的青蛙,盯着陆寒满眼忌惮,正是火属性最强悍的‘熔金兽’。
融化玄精铁和庚精,在高达数千度的灵火面前不值一提,也是活捉三只火灵的真正用途,此刻是它们首次执行任务。
“想想自己的前途,以及灵丹的奇妙,跟着陆某讨生活,比起尔等独自蠢笨的苦修可要强上百倍。况且我的底蕴和秘术,堪比一方大型位面,顺我者便得大道,收起愚昧的想法,除非你是蛮荒真灵。”
一股恐怖威压瞬间爆发,炼化了水精之后,陆寒的实力再次拓展提升,体内的婴丹已经染上一层淡金色光辉,充满神圣和庄严。
“咕咕……!受人所制还能怎样,尽管吩咐就是,但若残酷压榨本兽,屡次超过我的神通极限,别说咱们鱼死网破。”
熔金兽两侧腮帮子鼓动几下,终于挤出几句话,也狠呆呆的充满威胁的回敬陆寒,浑身忽明忽暗,室内的温度就猛增狂涨。
“少废话!这大道之上的任何东西,都没资格在我面前狂妄,陆某绝非那等急功近利之人,速度助我提升这把法器的威能。”
作为六级灵兽,没打一架就被生擒活捉,不知要吞下多少郁闷才能化解心结,在陆寒的恩威兼施之下,硬着头皮开始吞吐灵火。火苗的大笑粗细,以及细节分寸都是有要求的,根据淬炼的东西还有严格和宽松之分,此兽早就开启了灵智,初次合作还算融洽。
但五道遁光离开山谷时,恰逢光线温和晴空万里,此处距离核心区域不过几千里,属于蛮荒古林东南,有熟悉禁地情况的螈融带路,大半日光景即可抵达。
数日以来,苍梧禁地之外的无限宽广区域,也不甘心在安静和虚度中消耗时光,似乎为了策应这场神兽大赏,一场风雨正在酝酿。
在云霄宗境内,宗门以东七八千里的地方,一支修士组成的庞大队伍,正快速向东南飞遁。为首的是个金发老者,在他身旁还有个女修,紧身银色战袍裹身,五官还算正当好看,只是脸色白的吓人,双目绝冷无情。
有七八个威压不俗的高阶紧跟着,后面是大片的低阶修士,人数足有四五十人,脚踏各种法器努力催动。
“道元老祖,是琅琊谷那边传来的消息吗?若真如此的话,他们的诚意比起梦通山强多了,虽说咱们云霄宗吃亏不小,但是根基稳定依然牢固。”
银袍女修转头看向金发老者,眸光山水画活出几分喜色,但又变得有些凝重和疑惑,似乎对消息有所怀疑。
“唉——!璇凌丫头,记住这次所谓的联合,以后加倍讨回来,一个天才屈尊下嫁,本就是他们的无上荣耀,竟然还索取多达五万块的灵石,以及无数天材地宝。”
“璇凌明白,为了宗门度过危机,我吃点亏不算什么,不就是颜面扫地么,只要不是大道法则,一切都是虚妄。待敲掉玄华宗这块祸患,下一个就是他们琅琊谷,作为我进阶后的第二份大礼,从此这界面西半部只有一个宗门。”
“哈哈哈!我和子车老鬼早就如此策划的,只是你偷偷进阶成功,没都有办个正宗规模的庆祝盛宴,着实有些委屈,就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可恶的玄华宗身上吧。”
“都是没有实际作用的噱头,那几个老鬼的元婴和储物戒才是真实好东西,只要捉到一个,我苦修的‘鬼尊煞灵诀’就会威能倍增,境界更会稳固如斯!”
如果目光能杀人,冷璇凌的眼睛早就成了法器,里面射出的光芒,带着着三分煞气,面部更加白的吓人。
云霄宗竟然倾巢而出,怒哼哼直扑东南边境,地点还是那处蕴藏矿脉的小山丘,看架势要决一死战。那里自从数月前,被玄华宗的居泽一场自爆,将冷璇凌震伤又炸的双方死伤惨重,至今都处于寂静中。
此次再赴前线,她已经变成元婴境修士,成功度过天劫,修为和神通一步千里,必须讨回当日的耻辱。虽然进阶成功不久,并且高度保密,甚至连琅琊谷的联姻都没有取消,但是云霄宗已经追上盟友,也成为拥有三个元婴老祖的强悍实力。
和她一副杀气腾腾的气势不同,道元的目光里总有些忧郁,总是不断向东北方扫视,那里近十万里的地方,有让他非常忌惮的存在,也是曾经受伤的地方。
“两位老祖,梦通山的消息似乎不可靠啊,那苍星老鬼是否陨落,至今都未有丝毫进展,晚辈看来这或许也是奸计,和他们假意联姻属于连环套,坐山观虎斗再出面收拾残局,和太极真境同样卑鄙。”
身后有个眉毛高耸的汉子,双目炯炯不怒自威,也忍不住插嘴加入话题,并且有提醒的意思。
“只要他不出现,死不死有何关系,待咱们去苍梧禁地的人回返,带回期盼已久的那东西,我也能跨入后期境界,哼!”
道元怒哼哼的,虽然言语颇为强硬,但总是有丝丝缕缕的顾忌,脸上的阴霾时隐时现,唯有期盼让他保持着气势和威压。
“少聒噪!这修真路途上,除却进阶修行,任何东西都是浮云,那些赫赫道祖,也不知经受过多少委屈。”
“是是!”
冷璇凌的话和煞气同时释放,直接将他怼的面红耳赤,根本无视其金丹后期的身份,但是话语所说的确无可挑剔。
在他们东南六万里外,是几千里宽广的黑漆漆草原,小兽飞奔鸟虫追逐,环境还算和谐,灵气基本入眼。但此等融洽的气氛没过多久便被打破,放眼之内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影子,转眼就寂静无声,只是从南方有沉闷的呼啸声接近,接着便在天际出现一片彩色云团。
没过一刻钟就到了这里,根本和云团无关,是一大片修士的遁光,距离十多里就能感受到威压。总体人数并不多,筑基期修士大概三十个左右,前面并列的金丹境才四个,带队的是个四十岁中年,四方脸蜡黄的肌肤,高鼻梁阔嘴尖耳,头戴一顶银冠拢住黑发,身上紫云金星长袍。
“风老祖,晚辈猜测他们云霄宗,绝对想不到是您老人家亲自出手,那一面只剩个道元,若无咱们牵制玄华宗,就算对方仅有两个元婴初期都够他喝一壶的。”
从他身后蹦出个黄毛发黄衣衫的老者,满脸笑嘻嘻极为谦卑,神色里透着傲慢,根本属于无话找话。
“道理上不错,基本属于势均力敌,风某亲自前来,也不是针对两个初期小贼的,就怕传言有误,苍星老贼若冒死出手,云霄宗会有烟消云散的危险。”
“啊?嘿嘿!小心为妙,谨慎点是好的,只是神兽大赏还有十多天才结束,咱们如此早就过去,就根本无法及时听到禁地那里传来的消息了。”
“好消息还怕晚么?咱们去了三人,回来一个就是胜利,只要禁地关闭,这界面立刻就会陷入大乱,尔等只需抓紧养精蓄锐即可。”
两大宗门成夹击之势,从西侧和北侧同时下手,一场关乎宗门气运的大战,如黑云笼罩了玄华宗上空,在两支队伍快速接近的时刻,消息早已到达晦明和冉晗的手里。
宗门上下戒备森严,炼气期弟子严密守护各个岗位,所有筑基和金丹修士都云集在广场,都翘首以盼等待着什么。
‘怎么全都来了?似乎不妙啊,有谁打探道些小道消息么?’
常飞到了这里就左顾右盼,神情越来越凝重,见身后的阵势颇为惊人,终于忍不住开口,目光却扫向不远处的女修。
‘别看我,自从月离师妹去了禁地,女修中几乎断了消息来路,以往的那几套办法都不好用里,还不如问问那个憨货呢。”
金丹期女修里,有声音冷冷的回复一句,并朝某处努努嘴,是季元珊愁眉苦脸,大有深意的提醒常飞,所指的方向有个身影,云岚正双手抱肩闭幕沉思。
‘完了,要打架了,而且规模不小,兄弟们如何看的?’
抛却一干金丹境,后面还有窃窃私语的,筑基期人数最多,交头接耳乱哄哄一片。
‘打他娘的吧!仅靠宗门的那点油水,已经养不起大爷里,想要致富必先杀出血路,坐等云霄宗狗贼送大礼包。’
‘有道理啊,我也穷死了,这还是陆寒前辈如数返回了赌资,虽然现在多了炼丹师,日子比以前好过不少,但还是不如发横财滋润。’
‘你们都再说废话,将关键点转移走了,如今区区玄华宗那点人,值得所有道友全部上阵么?’
‘嘶——!不会是琅琊谷真要联手进攻吧?这可有些不妙,二大一会很糟糕的,好虎难敌狼群,那些卑鄙的家伙一旦也掺合进来……?’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是好多人都脸色铁青,气氛顿时压抑无比,每个修士的心头,都宛若多了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