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就是如此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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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沥青路上,徐徐而走,很快便要出大明宫了,远处,大明门已经遥遥在望。   守卫在此的禁卫有些吃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人总是在适应中平复心态的,刘瑾开始胆子大了,驾驶马车的速度也大了许多。   可这大车行走在平滑的路上,几乎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   且那填充了橡胶的车轮,滚动在路面,再加上底盘的滤震,甚至连弘治皇帝所坐的沙发也是功不可没,这三样条件相加一起,马车如履平地,哪怕是车中的小茶几,茶几上有一个凹陷的圆孔,正好可以放茶盏,茶盏卡在这圆孔内,几乎没有什么震动。   弘治皇帝看着窗外的景物,只觉得自己在移动,且移动开始加快了。   他忍不住道:“这是要出宫吗?也好……”   弘治皇帝微笑着道:“出宫看看也好,这些日子都在大明宫,还没有仔细看看这新家呢。”   此时,他突然觉得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花的……也未必是完全不值。   可后头的大臣们就感觉不良好了,几乎要断了气。   出宫?   要出宫了啊!   刘健觉得自己要疯了,看着那马车快要脱离自己的视线了,立即焦急的大叫:“追,给老夫追,追到天涯海角也不能停。”   “哎呀,我的腰,我的腰,我的老腰。”有人搀住自己的腰,发出诶哟诶哟的声音。   有人看着那搀腰的家伙,忍不住露出同情之色,看着也不老嘛,腰就这么不堪了,是不是该割了?   方继藩和朱厚照年轻,体力好,跑在最前。   跟后头的一班边叫苦边气喘吁吁的大臣相比,他们是高兴的不得了。   朱厚照脸不红气不喘的蜷着手道:“快,再快一点,该死的刘瑾,快一点。”   刘瑾大声道:“奴婢不敢哪,不敢哪。”   方继藩在后头,忍不住道:“孙子,听太子殿下的话。”   要的就是快。   不然咋叫马车呢!   反正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再者说了,方继藩早已进行了反复的试验,陛下并非是小白鼠。   九万多两银子,是真的花出去了的。   当然,这包括了研制的费用。   若是将来多造一些,将研制的费用均摊出去,价格就低了。   现在,既然这马车摆出来了,方继藩需要向陛下展现这土豪马车强大的性能。   刘瑾一听方继藩的吩咐,才噢了一声,随即扬起了鞭子,啪!   鞭子在马上狠狠一抽。   马打着响鼻,似是吃痛了,顿时发出了嘶鸣,接着开始疾奔。   而此时,出了大明宫的方继藩和朱厚照二人已翻身骑上了马,风驰电掣一般疾奔着追上前。   车轱辘还是不断的转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惯性开始出现。   而蒙古马的耐力在这个时候也展现得淋漓尽致。   弘治皇帝突的感觉沙发上,终于微微的开始有了一丝颠簸了。   不过这颠簸依然比较细微,倒是车厢里有了些震动。   当然,这都是细节,无关紧要。   可怕的是,那窗外的景物,开始飞速的倒退起来。   弘治皇帝倒吸一口凉气。   脸都黑了。   他忍不住道:“怎么这么快,欧阳卿家,你感觉到了吗?”   弘治皇帝色变。   可欧阳志,还是一脸木然的样子。   没啥反应。   等他反应过来,忍不住感慨:“好快啊。”   是啊,好快啊。   他也想表现出一点吃惊,可是后知后觉的他,突然发现好像没什么可吃惊的。   因为最震撼人心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呀。   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所以,他脸上依旧是镇定自若。   弘治皇帝也是服了,这份气魄,连他也自叹不如。   那景物不断的掠过,虽在车上感受不深,可眼睛却没有在骗人,那景物一晃而过,快,太快了。   弘治皇帝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这该死的车夫,找死吗?   倒是这个时候,弘治皇帝想起了一个东西。   对了,该拉线。   又不对,该让他停车才是。   可是……   该怎么拉来着,方继藩没教过啊。   该死!   弘治皇帝下意识的,手摸到了车壁上的一个扶手上。   这里正好有个扶手,似乎是专门为此而设计的,很人性化。   手这么死死握住了这玩意,居然心开始定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方继藩和朱厚照二人风驰电掣的骑马,总算追了上来,两匹马一左一右的夹着马车,马车在沥青路上,飞快的奔驰。   早已将身后的众臣甩得远远的。   “陛下!你还好嘛?”   方继藩朝着车里的弘治皇帝大吼。   这车厢密闭性还不错。   所以,外头的声音,只隐隐约约的。   我好你大爷!   弘治皇帝忍不住想骂人。   他清清嗓子,道:“车慢一些。”   可是……   除非像方继藩那般歇斯底里大吼,且不说这车子密封,就算没有密封,方继藩的马极快,他的两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想来,方继藩也是听不见的。   朱厚照不断的努力想贴着玻璃,给车里弘治皇帝做鬼脸,他腮帮子被大风鼓的满满的,一副蜡笔小新的既视感。   “父皇,快不快!”朱厚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欢快!   弘治皇帝深呼吸,其实……慢慢的习惯了这个速度,似乎……竟渐渐的也不担心起来。   尤其是坐在自己对面的欧阳志,他的镇定,给了弘治皇帝极深的安慰,有让人安心的效果。   刘瑾坐在车前,被风吹的厉害,他忍不住大叫:“殿下,殿下……干爷,干爷,前头是断头路了……是断头路了,要不要停车。”   这新城的道路,许多地方还未连接起来,有的路只修了一半,这前头果然是断头路,沥青路的尽头,便是崎岖的土路,上头满是碎石,凹凸不平。   方继藩却是大叫:“慢一点,碾过去!”   刘瑾很听话的道:“碾过去,噢,那就碾过去!”   朱厚照兴奋的大叫:“冲啊!”   冲……   刘瑾有点懵了,也不知该听谁的。   太子大还是自己爷爷大?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以刘瑾的智商,似乎有点难想明白。于是乎,脑袋有点卡壳,就在这一恍惚的功夫,蒙古马已经直接踏入了土路,因为这土路和沥青路之间有些落差,车厢四轮狠狠碾过去,竟是微微有点颠起。   哐!   车轮坚实依旧的着地。   悲剧啊……   方继藩高兴不起来了,甚至连脸都绿了,卧槽……我明明说的是放慢速度,这啥意思,这怪我吗?   方继藩一面对着车厢中惊魂未定的弘治皇帝隔着玻璃,露出委屈之色,一面策马与马车并驱。   方继藩朝着弘治皇帝大吼:“陛下,儿臣是无辜的啊,这和儿臣一点关系都没有!”   弘治皇帝感觉车厢颤动。   不过……他身子躺在沙发上,巨大的震动,经过了车轮上的橡胶过滤之后,再经过底盘的过滤,最后到了沙发上,也不过是一颤,可这沙发本就柔软,反而这一股子巨大的震动,到了弘治皇帝这里,便几乎没有太多的震动了。   可即便如此,弘治皇帝脸还是不好看了。   胡闹!   对面的欧阳志依旧处变不惊,只一脸茫然。   车轮开始在这泥石路上飞驰,四个车轮,依旧还是飞快的转动。   朱厚照已是兴起,刺激啊,太开心了,他要和父皇赛跑,绝不能让自己落后于人。   于是他一边策马,一面大叫:“刘伴伴,左转,左转!”   方继藩吓着了。   难怪早上起来,右眼老跳,就知道要出事。   你大爷的朱厚照,你过火了啊。   方继藩立即道:“孙子……孙子…”   车子已是左转。   刘瑾已是渐渐的越来越熟稔了,这马车很好操纵,方才还真跑出了一点感觉。   反正……他想明白了,听太子殿下的。   呼呼……   马车开始朝着泥地奔驰……   车窗外,所有的景物飞快的掠过。   弘治皇帝惊魂未定,坐在沙发上,开始有点颠簸了,不过这颠簸还算舒服的。   方继藩在另一边,一边骑马,一边对着车窗内的弘治皇帝做手势。   弘治皇帝冷着脸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拉了窗帘,不想看到你!   朱厚照则在这个时候,野性彻底的爆发了,一马当先,追上了马车,大叫道:“刘伴伴,你追不上本宫,本宫就打死你!”   刘瑾吓尿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遇到了囚徒困境,似乎无论做任何选择,要嘛是被陛下砍死,要不被殿下砍死。   内心挣扎了一下,他手中挥舞着马鞭,发出豪迈的大吼:“驾……”   方继藩气喘吁吁的,已跑不动了,停了马,只眼睁睁的看着朱厚照和马车快速的远去。   真他N的刺激啊。   方继藩决定原路返回。   这是他们父子的事,自己还是赶紧开溜,千万别掺和。跟了过去,说不准就成了同谋。   最好连这马车都不要说是他造的,嗯……是那些该死的匠人们造出来的。   自己和马车有什么关联呢?   没有,绝对没有,至多只是自己善良的被人所蒙骗,被人冠名,其他的,都和自己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