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血溅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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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还不承认?”裴君昊瞪着眼睛,看向裴凤陨道:“明明是我先看上絮儿的,你趁我准备聘礼的工夫,就抢先把人给订了,不要脸!”

    大殿上方,隆安帝咳了一声,不悦道:“好好说话!”

    裴君昊撇了撇嘴:“是,皇伯父。”

    裴凤陨冷声说道:“我怎知你看上谁?我在清寿庵遇见絮儿,就喜欢上她,找媒人上门定亲有什么错?倒是你,见我订亲就来凑热闹,我看你就是故意捣乱!”

    前世,可没这么一出。裴凤陨认定了,裴君昊就是故意找茬。想起裴君昊居然当着他的面,胆敢把絮儿抱在怀里,一身冷气更加森然。

    “谁捣乱了?我府里的人都知道,我一早就看上江家大小姐了!”裴君昊鼓着气道,“她还没回到江府,我就认识她了,对她一见钟情,我府里的人都能作证!”

    裴凤陨不为所动,一脸冷气。

    “皇伯父,您可以叫他们来问!”裴君昊又转过头,看向隆安帝说道,“看我是不是一早就把聘礼准备起来了?就等准备好了就提亲呢!”

    “你府里的人,自然向着你说话了?”裴凤陨微微挑了挑眉头,对他的说辞丝毫不为所动。这个家伙,从小就爱捉弄人,鬼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总之他说的,裴凤陨一个字也不信。

    这两个,一个是早早就看上人家姑娘,却一直等到聘礼都准备好了,才上门提亲。一个倒是爽快非常,头天看上,第二天便叫人上门提亲。隆安帝和皇后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在两人听来,裴君昊和裴凤陨都不是故意抢对方的心上人,给对方找不痛快。倒像是一个巧合,偏巧两兄弟就看上同一个姑娘,而下手的时机又错开了,才惹出这场误会来。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侄子,隆安帝也有些拿不准,究竟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向着儿子吧,怕人说他欺负没爹没娘的孩子。向着侄子吧,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但还要靠他稳定朝政,也不敢得罪他。

    接到隆安帝投来的目光,皇后也犹豫了。想了想,她委婉地劝道:“燕王,你是兄长,理当让着弟弟。况且,晋王的情况特殊,等闲没有女儿家敢嫁给他。难得他有喜欢的人,不如就让给他吧?”

    隆安帝一听,心中赞了一声,皇后这个由头找得极妙:“兄友弟恭,本该如此。”

    “父皇,我娶妻并不比他容易。”裴凤陨淡淡看了一眼裴君昊,“我行军打仗多年,一身戾气,女子等闲不敢近我,唯独絮儿敢,错过这个,儿臣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

    隆安帝顿时一噎。

    看看裴凤陨,又看看裴君昊。一个是凶名在外,一个是煞名在外,谁也没比谁好三分。

    “你胡说!”就在这时,裴君昊指着他说道:“你以为我们都没看见吗,你拿剑指着絮儿的时候,她脸都吓白了。她怕你怕的要死,你想跟我抢人就直说,干什么拉絮儿做幌子?”

    听到这一出,隆安帝和皇后都精神一振。

    “可有此事?”隆安帝看向裴凤陨说道。

    裴凤陨脸上一沉,充满怒意的凤眸看向裴君昊:“你休要混淆视听!絮儿根本不怕我!”

    “怕不怕可不是你说了算!”裴君昊一口咬定道,“她脸都吓白了,你还说她不怕,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她为什么吓得脸色发白?”裴凤陨猛地拔高声音,一手握着剑柄,一边转身盯着裴君昊,“若非你抱她,我也不会把剑对着你,吓到了她!”

    “皇伯父,他承认了!”裴君昊听了,压根不搭这茬,扭头就对隆安帝道:“他就是把絮儿吓得脸色发白!哼,动不动就对兄弟拔剑,把人家姑娘吓坏了他也不承认,这种人,怎么配得上絮儿?”

    “你!”裴凤陨不如他口齿伶俐,顿时气得竖起眉头,手指紧紧握着剑柄,猛地上前一步。

    “咳!”隆安帝忙咳嗽一声。

    裴凤陨这才压下拔剑的冲动,狠狠瞪着裴君昊。若非御前不能失仪,他一定好好砍他几剑!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隆安帝皱着眉头,看着剑拔弩张的兄弟俩,“燕王,你是兄长,理当让着晋王。况且,晋王认得那位江家小姐在前,只不过准备聘礼用的时间久了些,才被你抢在前头,论理该是他迎娶江家小姐。”

    裴凤陨握着剑柄,一身冷气森寒:“恕儿臣不敢苟同。”

    “你说什么?”被违逆了的隆安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裴凤陨抿了抿唇,说道:“若是旁的也就罢了。但是此事,儿臣不会退让一步。”

    他前世杀了她,后悔莫及。既然上天给他机会重生,他必定要弥补前世的遗憾。絮儿,只能是他的。

    “你!”被如此直白的违逆,隆安帝的脸上浮现怒色,沉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甚不喜的这个儿子,“这是圣旨!你要抗旨吗?”

    裴凤陨没有作答,只不过昂起头,目光一眨不眨地迎着他。

    “皇上息怒,燕王并非那个意思。”见状,皇后连忙冲裴凤陨使眼色,可是裴凤陨似没看到一般,仍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无法,皇后只得道:“既然你们兄弟两个都不肯相让,不若这般,把江小姐叫来一问,愿意嫁给谁?对你们兄弟二人都公平,也不伤和气。两位殿下以为

    伤和气。两位殿下以为如何?”

    裴凤陨和裴君昊听罢,都有些惊讶,皇后竟会出这么一个主意。

    裴凤陨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拿捏不准,江絮可会选他?毕竟,上午她才在他面前说了那样的话。而裴君昊却是不大担心,他觉得哪怕江絮不喜欢他,但也绝对不会喜欢裴凤陨。

    因此,裴君昊高高兴兴地冲皇后行了一礼:“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英明。”

    瞥了一眼裴凤陨,见裴凤陨并未反对,皇后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掩口笑道:“晋王笑得这般开心,可是有十分把握呀?”

    “没有十分。”裴君昊拂了拂披肩的碎发,“但八分还是有的。”

    见他一双清亮的眸子里盛满单纯的喜悦,皇后不由得也被感染了,心中轻松几分,逗他道:“若是江小姐选了燕王,你可别哭鼻子?”

    裴君昊皱了皱鼻子,斜了裴凤陨一眼道:“怎么可能?江小姐顶多谁也不选,怎么会选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裴凤陨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握紧了剑柄。

    “你倒是了解江小姐?”皇后有些讶异地看着裴君昊。

    裴君昊跺了跺脚,指着燕王说道:“皇后娘娘,我早说我认得絮儿很久了,我比他要了解絮儿,若非是他捣乱,絮儿都成我的王妃了!”

    “好了好了。”眼见一旁的裴凤陨眉头一挑,似又要引起争执,皇后连忙道:“你兄弟二人先坐下,咱们这便传唤江家小姐来。”

    语毕,叫了小太监,吩咐几句,打发出去了。

    “咱们可先说好,不论江小姐选谁,另一个都不许闹。”皇后正经说道,“天家子孙,没得做出为了个女子便阋墙的丑事来!”

    这句话却说得严厉了,裴君昊和裴凤陨听罢,纷纷低头道:“不敢。”

    “那便好。”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坐在皇上旁边,一众人便开始等候起来。

    江絮才在屋里合上眼,准备休息一会儿。今天闹的这几出,着实让她有点累了。

    正迷迷糊糊有点困意时,蓦地听到耳边传来翠芝的声音:“大小姐,醒醒。”

    “嗯?”江絮半睁开眼,“什么事?”

    翠芝答道:“老爷来了,说宫里传下话,要您入宫。”

    “什么?”江絮一愣,困意全消,不禁坐起身来,“你方才说什么?”

    翠芝便勾起帐幔,扶着江絮起身,口里不忘又说了一遍:“方才前院来了人,仿佛是宫中的太监,说皇上和皇后娘娘要见小姐,让老爷带着小姐入宫呢。”

    江絮顿时愕然,皇上和皇后娘娘见她做什么?她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啊?难道,今早上晋王和燕王争执的事,传到了宫里去?

    “怎么那么快?”江絮喃喃。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可能,心里有些不安。皇上和皇后召她入宫,会不会责骂她一通?搅得两位王爷大打出手,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一时心下惴惴不安。

    翠芝扶着她起身,挑了件庄重又不显刻板的裙子给她穿上了,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手脚麻利地为她梳头打扮一番。饶是她收拾得快,外面仍然传来催促声:“好了没?快些个!”

    “这就好了。”翠芝俯身端详几眼,见没有纰漏,便道:“大小姐,可以了。”

    江絮站起身,往外走去。

    江子兴在前院招待小太监,明里暗里打听皇上与皇后召见江絮的用意。小太监滴水不漏,倒叫他心里也有些不安。

    等到江絮出来了,见江絮穿着打扮都妥当,便道:“快走吧。”

    坐上马车,一路往宫中行去。

    江絮并不是第一次进宫,但没想到再次进宫是在这种情形下。吸了口气,压下不安的心情,跟在江子兴旁边,垂首敛目往里面走去。

    发生那么多不一样的事情,她早该习惯了。自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臣江子兴,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娘娘千岁。”入了殿,江子兴便跪下行礼。

    江絮跟在他身后,依样跪下。

    “这就是江大人的女儿?”皇后看着跪在江子兴身后的那团身影,有些好奇,“抬起头来,叫哀家瞧瞧。”

    江絮便抬起头来,但仍是垂着眼睛,不敢直视。

    “呀,长得真俊俏!”皇后一愣,随即惊讶说道。顿时明白了,那兄弟俩为何大打出手了,“这份样貌,也难怪燕王和晋王同时求亲了。”

    江絮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如此。但她听皇后的口气并非隐含怒意的样子,又稍稍不那么提着心。只抿了抿唇,跪下又磕了个头。

    皇后见她如此乖巧谨慎,心里倒也怜惜:“好孩子,别害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若换了别人,她倒也许会生气。但那两个,一个凶名在外,一个煞名在外,哪个是靠谱的?招惹了人家姑娘,把人家姑娘吓得脸都白了,倒有些心疼起江絮来。

    “谢皇后娘娘。”江絮垂着眼睛说道。

    皇后轻声一笑,站起身来:“好孩子,过来,随哀家到偏殿来。”

    江絮一怔,终于抬眼看过去,却见皇后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并没有阴沉郁怒的样子。顿了顿,站起身来:“是。”

    “江爱卿也平身吧。”这时,隆安帝也开口道。

    江子兴站起身,

    兴站起身,有些犹豫:“不知皇上与娘娘叫微臣前来,是有何吩咐?”

    “坐。”隆安帝不答,只抬手指了指下首的座位。

    江子兴顿时不敢再问。老老实实坐下,待小太监上了茶,便端起来拿在手里,却哪有心情喝?看着江絮往皇后走去的背影,眼眸沉了沉,但愿江絮应付得来,万万莫惹祸。

    这头,江絮接到皇后的口谕,便起身往偏殿的方向走去。才走到一半,蓦地前面窜出一个身影来,顿时吓了一跳。

    “絮儿,不要拒绝我!”窜到身前的这个身影,一把捞起她的手握住。

    江絮听到这个声音,才认出来,这个披头散发,浑身褴褛的人竟是裴君昊!一时好不惊讶,他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却是之前裴君昊与裴凤陨争斗时,她躲在内室,并未出来,因此也没有看到。

    “晋王!”就在这时,皇后略带恼怒的声音传来。

    真是的,说好两兄弟都躲在一旁,等候结果的。他这一窜出来,不是犯规吗?

    藏在柱子后面的裴凤陨,此刻沉怒满面,手掌心摩挲着剑柄,恨不得一剑捅过去,让这个碍眼的家伙彻底消失。

    “一定不要拒绝我!”裴君昊松开她的手,仍不忘嘱咐道。

    江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抽手后退一步,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隐有怒意。

    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敢如此?一时吓得脸都白了。又想到他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皇上和皇后面前就敢拉她的手,气得脸上又是一红。这下,怕人人都以为她是不庄重的女子吧?

    “江小姐,随哀家来。”皇后瞪了裴君昊一眼,随即让身边的宫女去拉江絮,自己先行一步进了偏殿。

    江絮跟在宫女的身后走进偏殿时,脸上仍然有些不自然,一时发白,一时通红,咬着嘴唇不敢抬头。

    “江小姐请坐。”皇后见她这般,方才隐起的怒气消散两分,缓缓坐在榻上,看过去问道:“江小姐先认得晋王,还是先认得燕王?”

    江絮如今哪里还猜不出来,此行被召唤入宫,是何缘由?

    “娘娘恕罪。”江絮跪下来,磕了个头,然后伏在地上,低声答道:“民女实不知如何回答。”

    皇后看着她如此恭谨知礼,方才因为裴君昊而起的怒意,又消散几分:“如实回答。”

    “是,娘娘。”江絮慢慢起身,仍旧跪坐在地,垂着眼睛说道:“民女最先见过晋王,但那时并不知他就是晋王。”

    “哦?是在何种情形下?”皇后此番倒来了兴致,她是知道裴君昊有多四六不着的,因此心中猜想,莫非江絮被晋王捉弄过?

    江絮咬了咬唇,脸上微微泛红,睫毛也微微颤动起来,似羞似气:“那是民女的妹妹过生辰时,晋王殿下从墙头掉下来,摔到玫瑰花从里,爬起来后便调笑民女。”

    “呀?”皇后听了,顿时忍俊不禁,口里溢出一声“扑哧”笑声。听起来倒像裴君昊会做的事,皇后心想,忍住笑意又问道:“后来呢?你如何发现他就是晋王的?”

    江絮咬了咬唇,说道:“今天,他上门提亲,民女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晋王。”

    这中间,必然还有其他的事情,皇后心想。以裴君昊的性子,不可能平平静静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她见江絮年纪不大,脸上又红红的,便没再追问,只道:“那么,你同燕王殿下第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江絮垂眼说道:“第一次见面,是在傅家。民女的妹妹过生辰时,民女同傅家小姐交好,隔日便被她请去家中玩。然后便见到燕王殿下,但那时奴婢也不知道他就是燕王殿下。”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皇后问道。

    江絮低着头,说道:“在清寿庵。”便把那日发生的事,如实禀报出来。

    皇后听罢,心下顿时有了考量。

    看来的确是裴君昊最先认得她的,裴凤陨是落后一步的。但也不排除裴凤陨早就认得江絮,但是江絮不知道他的可能。

    不过,她为什么要向着裴凤陨说话呢?慧嫔的儿子,哼!

    “今日燕王和晋王为争抢你而大打出手,你可知道?”皇后收起脸上的表情,淡淡看向江絮问道。

    江絮的脸上顿时露出难堪,咬了咬唇,低声道:“民女知道。”

    “惹得宗室子弟为你险些酿出阋墙之祸,你便与那商纣妖妃无异,你可明白?”皇后的口气听不出一丝波澜。

    江絮听罢,顿时一怔,随即脸上煞白:“民女……”

    “按着规矩,当赐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