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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站了出来,客气而惶恐,但江枫原本以为司昙音会无比厌恶,出乎所料的竟是,司昙音并非如此。
“江师弟,如此就辛苦你了。”反而,司昙音嫣然轻笑着说道。
“多谢……多谢……”
那修士闻声之下,更是客气了几分,之后,急忙手持长剑,快速演练,好像唯恐江枫会拒绝一样。
江枫略感无奈,只能说司昙音性情多端,捉摸不定,不过这正是收集剑谱的一种手段,既然对方主动献上,江枫却也是只能,却之不恭。
“你这剑法,乃是新创?”见那修士一套剑法演绎完毕,江枫问道。
“正是如此。”那修士正色点头,又是说道,“我为之取名为萍水剑法。”
“这般剑法的名字,却是不错。”江枫颔首。
萍水剑法,有萍水相逢之意蕴,但此修士的这一套新创剑法,却也仅仅是名字不错而已,其余一切,都是一塌糊涂,比之那中年修士而言,要逊色太多太多。
一来是萍水剑法有着太多模仿的痕迹,模仿并不是过错,错就错在,绝无开创性,而是一锅乱炖的大杂烩。
二来则是这一门剑法重表轻里,无比之花哨,实际上,那些繁复的剑招,在江枫看来,便是连一点价值都没有。
简直而言就是,一无是处。
“前辈,恳请指点。”那修士殷切不已的看着江枫,眼眸之中,流露出希冀的光芒。
“江师弟,可是有法子?”司昙音随口问道,她巧笑倩兮,眉目之间,秋水盈盈,却是和此前决绝的杀人手段,有着根本的不同。
“有了。”江枫无可奈何的说道,说着话,江枫信手取剑,对这萍水剑法加以改进,自然则是让那修士惊为天人。
殊不知道,这般改进,乃是依照江枫自身的意志,变成了江枫的剑法。
“前辈……”
“前辈……”
……
见江枫率性改进剑法,信手捏来,举重若轻,一时之间,这驿站之内的全部剑修,都是眼前大亮,纷纷上前而来,将江枫簇拥在中心。
“前辈,我有一门家传剑法,此前从未示人,有请前辈过目。”
“前辈,这是我与道侣所创的双修剑法,独一无二,前辈请点评。”
“前辈,我有一剑,翻江倒海,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
诸般纷乱的声音,传入江枫的耳中,哪怕江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也是多多少少,有些疲于应对。
司昙音面含微笑,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仿佛是早就有预料到此般情况的发生,那般幸灾乐祸的情态,让江枫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江枫喝令诸人安静,一一上前,逐一进行指点,如此,耗费数个时辰,终于是让这驿站之内的诸多剑修,尽皆满意而归。
而这般一来,则是导致小小驿站热闹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不知道是谁将此间之事传了出去,却是江枫才刚刚松上一口气,就是有着大批修士,从驿站之外,汇聚而来,那般人数,一眼看去,江枫便是愕然。
粗略一看,竟是不下百人之多,这百来修士,无一例外,都是那剑修。
“司师姐?”眉头随之一皱,江枫问道。
“江师弟,可曾记得,在天剑宗之时,我与你说过的那一句话。”司昙音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司昙音平素时候话不算多,但她与江枫说过的那些话,却也绝对算不上少,那些话,江枫不可能一五一十,全部记在心上。
但有一句,被司昙音提醒之后,即刻就是自江枫的心头,浮现而出。
“造化!”江枫在心中轻语。
是否能够进入藏书阁的第二层,听司昙音所言,归根结底,也就是造化二字。
但这一个概念无比之模糊,造化二字如何去解,一直以来,都是让江枫有所困惑,因为,这一个概念,除了模糊之外,更是不曾具象化,有着太多种的理解和解释。
“既然江师弟是记得的,想必,差不多会有眉目了。”司昙音如此说道,一如往昔,她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江枫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他清楚司昙音应该并不是在故弄玄虚,一如剑修练剑,走一条属于自身的剑道之路,那样的一条路,从来只能自身去走。
百来修士疯狂的自外涌入驿站,致使这小小的驿站热闹如同那菜市场。
“听闻有人在此讲剑,我等前来,开开眼界。”有修士大声说道,引发阵阵笑声。
“天下剑修无尽之多,是谁人如此不自量力,莫非是自以为剑道通神了吗?”又是有修士,以阴阳怪气的口吻说道。
“鄙人近来修炼一门剑法,不得其门而入,专程前来请教。”自然,也是有剑修,怀抱着此般目的而来,希望能够得到指点,剑法精进。
声音嘈杂,说各种话的人都有,将那些话,一一纳入耳中,江枫神色淡然,淡漠的看着这一切。
“这位道兄,那讲剑之人,莫非就是你?”终究是有人注意到了江枫的存在,不无戏谑之意的说道。
“有何指教?”江枫淡淡说道。
“指教二字愧不敢当,敢问道兄出自哪一个宗门,修炼何等剑法?”那人接连发问道。
这两个问题,不可谓不犀利!
天元大陆尽管不唯血统论,但背~景与出身,无论是在哪一个世界,往往就是意味着起点。
站得高方能看得远,强大的背~景自然也就往往意味着一条捷径,是以此人貌似随口一问,实则犀利之极,直指本质。
至于修炼过何等剑法,这一来则是可以因此,看穿江枫的剑道造诣,剑法有强弱高低,若江枫所修炼的剑法,寻常无奇的话,那么,指点他人练剑,岂不是一个莫大的笑话?
此人说话的声量并不高,但这样的一句话说出口来,驿站之内,顿时变得安静了几分,一双双的目光,整齐划一的落在了江枫的身上,等待着江枫的回应。
“为公平起见,本人自报家门,鼎剑宗何树恒!”那修士随之又是说道,挤兑之意,再明显不过,毕竟,他都已经自报家门,无论如何,江枫都是不可回避,只能正面回应。
“鼎剑宗?”
听此人报上家门,江枫若有所思,深深的看了此人一眼,心知难怪此人的问题如此犀利,敢情是出自鼎剑宗之故。
鼎剑宗号称三星宗门之中的第一剑修宗门,在剑道方面的眼力见识,自然不是寻常剑修,以及剑修宗门所能比拟的。
“难道,无门无派,修炼无名剑法,就没有指点他人的资格了?”江枫问道。
“倒也并非如此,若道兄当真无门无派的话,那么,演绎一番你的剑法,高下立见!”何树恒如此说道。
他之言语之中,有着浓浓的讥诮之意,其看向江枫的眼神,悄然发生变化,认为江枫分明是有退缩之意,这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也好。”江枫点了点头。
至于为何不告知来自天剑宗,乃是一贯天剑宗低调之故,江枫可是不好打破那样的传统。至于自身所修炼的剑法,江枫就是更加不好回答了,本就是无名剑法,说了也是无意,索性就是回避。
但既然此人有意迫使他演绎一番剑法,那么,江枫却也是丝毫都不介意,顺遂对方之意。
一语出,虚空之上,一道剑气悄然垂落,那一道剑气,细如发丝……剑气乍现,照亮虚空,笔笔直直,往着何树恒的眉心点刺过去。
那是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剑自虚空生出,强大如何树恒,都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道如发丝般的剑气,便是笔笔直直,刺入眉心。
眉心之处,一点猩红爆开,何树恒受创,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却是只抹到一滴血珠。
“这?”
骤然之间,何树恒就是脸色大变,踉踉跄跄,一连往后后退数步,那般看向江枫的眼神,仿佛是见鬼了一样,是那样的难以置信。
他脸色煞白,几无血色,心知肚明,若江枫对他有杀意的话,那一道剑气之下,他必死无疑,绝无侥幸的道理。
“你可还有疑问?”江枫面无表情的说道。
何树恒问题不多,但居心叵测,用心险恶,如此一来,江枫自是不会吝啬,略施薄惩,若是其不识好歹的话,那么下一次出手,他可不会再有这样的运气。
“没……没有了……”何树恒连声说道,此刻内心惊悸惶恐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程度,就算是有所疑问,那也是一句也不敢多说了。
说了这话,何树恒低头疾走,快速走出了驿站。
“哗!”
伴随着何树恒离去,驿站之内,一片哗然,诸人看向江枫的眼神一再变幻,各自眼底深处,悄然之间,都是多了几分敬畏以及忌惮之意!
一道意念化剑,肆意伤人,这该是何等恐怖的剑道造诣,出乎所有人的料想,又岂是还会有人,胆敢质疑,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
“散去吧。”摆了摆手,江枫随口说道,他无心再指点谁,便是让诸人离去,落一个耳根清净。
江枫话出如指令,一些修士纷纷离去,却也有一些人,以无比期盼的眼神看向江枫,似乎是绝无离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