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了，把联盟事务交托好，杜克开传送门跑去达纳苏斯，在月神殿里拜访了月之女神艾露恩。

    在夜晚穹空之下，杜克等来了女神的意志。

    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没有至高无上的威严，有的仅仅是柔和的气息，宛若那如水的月色。

    “感谢你，杜克*马库斯，你为这个世界做了很多。很高兴再次证明了我的眼光没错。”

    如果说一万年前的上古之战里，把泰兰德送给杜克，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现在艾露恩更多的是欣慰。一万多年里的朝夕相处，她早就把泰兰德当做自己的女儿，事实上她跟泰兰德接触的时间，甚至比跟自家儿砸塞纳留斯更长。

    杜克先抬首，然后点点头：“一切为了艾泽拉斯。”

    女神发出由衷的赞美：“啊！真难得。要知道很多荒野之神都不曾有你这个觉悟。”

    “我因艾泽拉斯而崛起，因它而非凡，我这方面的想法与意志，应该跟艾露恩你是一致的。”

    “的确。”

    “这次你叫我来，为的是什么呢？”

    “世界挖去了脓疮，长远来说这是好事。但短期内，元气受损的世界意志会沉睡。你我作为这世上不多的、能影响到局势的存在，希望在世界疗伤的期间携手守护这个世界。”

    “自然如此。”

    “联盟远征德拉诺的计划，我听说了。我的意思是，你绝对不能离开艾泽拉斯半步。我也知道这个请求或许有点过份，但我可以感到邪恶在窥觑着艾泽拉斯。不光是未知的敌人，连在极北之地的巫妖王阿尔萨斯，他在我们击杀克苏恩的那一刹那，他转醒了一下。”

    听到女神的话，杜克皱眉了。

    联盟元气尚未恢复，魔网也是初建，杜克才让瓦里安去打前哨战。在杜克心目中，要瓦里安历练一番，打打瓦斯琪之流没问题。要他去对付刚吸收了大量邪恶、处于全盛状态的伊利丹是不负责的行为。

    杜克并不确定这世上是否还有主角光环这玩意。反正原来的毁天灭地三修法爷卡德加一早就挂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让原本会成为联盟领袖的瓦里安提前挂在外域，杜克的罪过就大了。

    另一面，既然艾露恩提到了阿尔萨斯，那杜克也不能不防。

    谁都没打过包票，阿尔萨斯会一直等到伊利丹和基尔加丹都跪了再跑出来。

    什么是枭雄？

    枭雄就是能人所不能。

    枭雄可以忍，可以等，但绝不会坐以待毙。

    倘若发现杜克准备对德拉诺的冰冠堡垒玩闪击战，阿尔萨斯哪怕不是完全体，都会第一时间跳出来跟杜克大战三百回合。

    “呼！”杜克长长地吐了口气，思量再三，又看了看旁边的泰兰德，对上那双期盼的眼眸：“好吧！我答应你。”

    艾露恩松了一口气：“明智合理的决定。德拉诺的星魂已经湮灭了，你哪怕用本体降临到那里，也就是个强大一点的凡人强者。一旦遭遇不幸，你身上所拥有的艾泽拉斯神性反而会成为燃烧军团打开艾泽拉斯星球防护法阵的钥匙。”

    艾露恩这么说，杜克也明白了。本体过去，赢了也好处不大，输了更是连裤子都要赔掉。

    倘若以前，自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一无所有，很容易就无所畏惧。

    现在杜克家大业大，开起了全艾泽拉斯质量最高的后宫，正因为有了需要守护的东西，才有了当世界守护者的动力。

    明知道很可能是陷阱，还傻乎乎地跳进去，这种买卖明显做不过啊！

    “艾露恩，伊利丹*怒风现在很强，他不是其他凡人可以轻易对付的存在。有没有什么办法……”

    天空中的月色摇曳了一下，明明只是个虚幻的女性投影，艾露恩似乎狡黠地笑了下：“你答应在你晋升真神之前，不拐走我的大祭司的话，我就教你个小魔法。”

    杜克哑然。

    果然……被看穿了吗？

    杜克这次来，一来是想听听艾露恩有什么想法，二来是正式带走泰兰德。暗夜精灵首领是自家爱人，这个可以有。但自家爱人是另一个神明的大祭司，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杜克和艾露恩都知道彼此没什么利害冲突，当个长期盟友应该是没关系的。但泰兰德的存在，显然涉及了教义上的冲突。

    大祭司是一个神灵在凡间的最高代言人，其信仰和能力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反过来，因为绝对的信仰，神灵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自己的大祭司灰飞烟灭。

    杜克不想泰兰德脖子上整天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所以让泰兰德改信是必须的。哪怕不是信奉他，当个无信者，或者别的什么，都要比现在强。

    这是原则问题。

    在这事上，杜克甚至没有跟泰兰德说过。反而艾露恩想到后先捅出来了。

    “女神啊——我从未想过放弃对你的信仰。”泰兰德有点不知所措。

    “孩子，这事无关乎忠诚。难得艾泽拉斯再次出现一个强大进取，且有着坚定对抗邪恶意志的半神。只要你不反对，我是乐意看到你成为我们的纽带的。”

    月光轻轻挥洒下，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拢着泰兰德青色的秀发。

    “这……”

    神念流转，艾露恩再次望向杜克：“然而泰兰德已经侍奉我超过万年的岁月，在整个暗夜精灵乃至塞纳里奥议会当中，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要转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要让泰兰德培养出一个优秀的接班人……至少你要成为真神……泰兰德走出那一步时，才会轻松点。”

    杜克轻轻躬身：“你的智慧举世无双。我同意了。”

    “感谢你的理解。”艾露恩把一道神念打入了杜克的意识海。

    再商讨了点艾泽拉斯的状况后，女神的意志消失了。

    “杜克，你……”泰兰德脸色无比复杂。

    “艾露恩是个善良的女神，没看到她也在祝福我们么？”杜克轻轻把泰兰德拉到自己怀里。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十指相扣。

    良久。

    “你先回去吧。我脑子有点乱。”

    “嗯。”

    当天晚上，杜克没有留宿，而是回到了卡拉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