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不止一次想帮自己这把唯一的神器改名字。

    结果这该死的圣剑跟干豆腐一样，又臭又硬，只认自己是干豆腐，别的一概不理。

    好吧，杜克屈服了！

    大不了将来找到更碉堡的神器，直接把你换掉。

    下一秒，当杜克默念出圣剑的全名时候，所有人蓦然发现颀长的剑锋变成了半透明的虚幻形态了。

    “这是……”希尔瓦娜斯犹自泪痕遍布的脸庞上有着满满的诧异。

    “我必须尽力一搏，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光与暗都是可以转换的。既然阿尔萨斯可以从一个光荣的圣骑士堕落为最邪恶的死亡骑士，我相信我也可以克服体内的黑暗之力，把自己转换回光明一侧。”杜克铿锵有力的话语，让房间内每个人的脸上都凝结着震撼与叹服。

    杜克面朝左边：“图拉杨，我知道你是这么多人里面最理智的那一个。现在，我需要你的理智！所以，请把【奎尔扎拉姆】架在我的脖子上，一旦事情不对，你就把我的脑袋砍下来。”

    图拉扬的面部肌肉是不停抽搐颤动的，他很想很想破口大骂，骂杜克为什么把这么残忍的任务交给他。哪怕彼此曾经是最好的战友、朋友，可是真要他亲自去当这个监视者和行刑者的双重角色时，图拉扬还是感到了一阵深深的痛苦。

    最后的最后，千言万语还是化作一个无比沉重的点头。

    “嗯！”

    这边，希尔瓦娜斯轻轻拿出一把随身的匕首，她把锋利的刃尖抵在自己喉咙上：“杜克，万一你失败了。我陪你！”

    我！陪！你！

    听上去轻柔的三个字，包含着何等深沉的爱恋。

    房间里，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无需言语，吉安娜轻轻凝出一把同样锋利的冰锥，也淡然地顶在自己的喉咙上。

    两位女王安详地对杜克露出浅淡的笑意，从窗口吹拂进来的微风让她们灿烂的金发随风飘扬，似乎在诉说着，只要杜克无法把体内的光芒变成与她们头发同样灿烂的颜色，那么悲剧就是唯一的结局。

    “都请退后到墙边。”

    全部人依言做了。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凝固了，甚至心跳都似乎停滞了。

    人们屏息静气，看着杜克一边浅笑，一边将那把剑刃已经完全虚幻化的神圣长剑，堂皇地刺入自己的胸膛当中。

    没有飞溅的鲜血。

    却有更为激烈的反应。

    恍若在一锅滚油里滴入一滴水。

    一瞬间，杜克全身都沸腾起来了。

    展现在强者们眼前的，绝对是一幕奇景。

    杜克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号的喷泉集群，无数漆黑如墨的黑暗力量从杜克的眼角、鼻孔、嘴巴、耳洞、甚至是皮肤上的毛孔上喷射出来。

    然而，每一道黑色的液体长线，都是虚幻半透明的。

    明明隔开老远都能感到上面的邪恶气息，这些邪恶力量却没有就此在半空中消散，污染周围的空气。反而像弹簧一样，伸长到极限，又自动自觉地缩回到杜克的体内。

    杜克心中一片空明。

    他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听上去很扯淡，但这不是毫无根据的。

    往战例上说，原本历史上的【灰烬使者】是极富传奇气息的。它首先是莫格莱尼大杀四方的利器，然后随着莫格莱尼被儿子坑爹，【灰烬使者】也跟随莫格莱尼的灵魂堕落成为【堕落的灰烬使者】，最后又跳回到光明一侧，成为了提里奥*弗丁的杀敌利器，怼死了巫妖王阿尔萨斯。

    往职业上说，同样有随意切换天赋的神圣牧师和暗影牧师。

    往大的地方说，包括艾泽拉斯星球在内，这个多元宇宙是由光和暗组成了。

    所以，光与暗只是相对而言的存在，并没有绝对的界限。

    杜克神秘而奇异的祷言声在整个房间内回响。

    “光明源于黑暗，黑暗涌现光明！”

    ……

    “光明源于黑暗，黑暗涌现光明！”

    不停地重复再重复，犹如一个无限的洗脑循环。

    杜克神棍似的表现，让每一个见证者都目瞪口呆，不能自已。

    没错，这是电影里卡德加怼翻了老麦，最终为了拯救世界，逆转被邪能腐化的卡拉赞能量池时所念的咒语，亦或是台词。

    严格意义上，这并不是一句真正的咒语。

    记住，圣光的力量和黑暗的力量，是典型的唯心主义力量。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自己是信了。

    这就行了。

    一如洗脑神曲小苹果，开始并不好听，听多了不光觉得好听，反而觉得自己真的今天不吃药，感觉萌萌哒。

    杜克就是这样催眠着自己。

    现在看起来，似乎还真有点卵用。

    在他身周沸腾的黑暗之力，依然在翻滚不息。可在此时此刻，任谁都能惊讶地发现，凝华为液态的黑暗之力似乎翻滚的动作越来越慢。

    然后，墨汁一样的黑色好像……不纯了。

    参杂了很多奇异的光芒。

    最开始仿佛是深灰色，渐渐地有人看到了浅灰，灰白，浅白，纯白，最后竟然有一丝丝淡淡的金光，仿如金蛇狂舞般在浓墨之中蜿蜒扭曲。

    本来死死用利刃抵住自己喉咙的两位女王，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哐当！”一声，希女王的匕首不自觉地掉到了地上。而吉安娜手中的冰锥更是在失去魔力支撑后摔到地上，变成不再有特殊意义的冰渣子。

    房间内，每一个女人都有点失控地用自己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高声尖叫，惊吓了杜克，使得这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洗白’程序被中断。

    萨尔他们瞪大了硕大的眼珠子，几乎把眼球都要瞪出眼眶。

    老牛不光瞪大了牛眼，连鼻孔都迅速扩张，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还是罗宁最为聪明，哪怕他有着跟旁人一样的激动，他还是不忘本心，迅速撑起一个防护罩，尽可能地把外界的干扰隔开。

    金光，越来越多，越来越盛！

    短短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蓦然，金光大盛，哪怕在法师塔外都能看到一条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

    一个仿佛由纯金打造的金色杜克，赫然呈现在所有强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