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发自肺腑的笑容,不掺杂一点外来的杂质,干净纯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一点也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一岁宝宝的妈妈了。
傅云笙有些慌神,这是他爱的女人,明媚动人,总是那般耀眼夺目,在人群中一眼就会看到。
他朝思暮想,很久很久,终于在他眼前,绽放笑容。
傅云笙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冰冰凉凉的手,触到同样冰冷的脸蛋,轻轻一碰,收了回来。
“你怎么冻成这样,不知道自己什么体质,这么冷的天还敢上山?”
傅云笙一点也没变。
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要管着她这个,管着她那个。
可这才是傅云笙。
哪怕他来到这里,他还是孟羡认识的那个傅云笙。
她弯了弯唇角,轻声说:“没关系,没什么感觉。”
“都冻成这样,当然没什么感觉了。”
傅云笙无奈的将她抱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脖颈里都是,只好将自己的围脖解开,重新给她戴了围脖。
这样一来,才觉得舒服很多。
她戴着帽子,戴着手套,可依旧挡不住寒冷来袭。
其实脚已经冻的毫无知觉了,但却高兴的走起路来都有了力气。
她看着傅云笙,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的心脏微微颤动。
“我们……”
她还没有开口,傅云笙也认真看着她,等着她说什么,可老早就发现她不见了的苏茗岩,此刻和时云还有几名官兵已经找到这里。
看到傅云笙,激动的大叫:“云笙!云笙,你没事吧!”
傅云笙将目光移开,朝他们挥了挥手:“没事,但有了小和尚快晕倒了,赶紧上来救他。”
“他们过来救你们,我就跟过来了。”
“我听说大雪封山,我也听说你就在这几天就要下山。”
孟羡跟着他走,一边走,一边说话,讲着自己为什么来,讲着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今天过来又看到了什么。
“这个地方很难找,我们走了好几个小时才上来,如果是我,我早就被冻死了。”
傅云笙还不知道,孟羡原来这么聒噪,这么能说,竟然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一点也不累。
就连苏茗岩都讶异,刚刚上山时,她累的不行,一直喘着粗气,现在倒是都好了。
孟羡不以为意。
时云亲自背着小和尚下去,其他人也已经陆续下山,傅云笙意识清醒,但肢体也不太协调,甚至冻的已经发烧。
随队医生简单检查后,一行人快速往山下走。
天黑透了前,他们得下山。
不然夜里的山上,温度会直线下降,如果遇到再次降雪,那么,在这里受寒两日的人,全部都会抵抗不住。
孟羡的手一直被傅云笙紧紧牵着,这一刻,他们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两只冻得不像样子的手,却还能紧紧的牵着。
虽然隔着手套,依旧能够感受到丝丝绕绕的温暖。
下山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又因为没再持续降雪,原来的路没有被封死,很通畅。
一行人三小时后,就到了山下。
所有被解救的僧人和附近的村民都被送到医院进行检查和救治,傅云笙也不例外。
他的脚生了几个冻疮,看起来很是骇人,孟羡没见过这种冻疮,心一下揪了起来。
他倒是很无所谓。
“没事,这么冷,肯定要生几个冻疮啊。”
孟羡却很担心,出去询问医生他的病情。
时云在一旁听到,噗嗤一声乐了:“哟,这是我们傅大总裁说的话啊,平日里讲究的要命,洁癖的要命,现在这会儿,却不在意这个了。”
傅云笙瞥了他一眼:“凡夫俗子。”
时云一听更是噙着笑意,掏出根烟来:“凡夫俗子请你抽根烟,抽吗?”
递过去。
傅云笙还是接过来,一边点燃,一边说:“得多久没抽烟了。”
从孟羡怀孕后,就渐渐的渐渐的减少了抽烟的次数,即便是抽烟也不会在孟羡的面前,一直到今天之前。
这才是他第一次抽烟。
吸了一口,他靠着床头喟叹了句:“真他妈舒服。”
“哎哟,不对啊,你这半个和尚怎么还说脏话啊。”
薛峥急急赶来,进门就听到他爆粗口,看他生龙活虎,笑着调侃。
“还俗了。”
傅云笙丢下三个字,又是狠狠吸了一口。
一根烟抽尽,他也不让其他人再抽烟,还将窗户打开放了放味道,孟羡出去跟医生交谈情况,又亲自跟程礼平去买了药回来。
屋内已经恢复清新的空气,甚至还留着冷风过境后的冷冽。
傅云笙正在接电话,看到孟羡回来,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行了霍四,什么都别说了,我女儿生日你必须到场,到时候再来比比谁能喝啊。”
我女儿生日。
原来他真的都还记得。
他女儿的生日就要到了。
一年来,他只看过傲冬一次,就是那天,之后他们没再见过面,傲冬长大了,又胖了,有了很多很多的变化。
他是不是真的如时云所说,都有看她的微博关注着她们。
傅云笙朝她招招手,她走过去:“刚才抽完烟开窗户了?”
“你不是不喜欢闻烟味吗。”
他说的坦然,孟羡一时哑言,瞥了眼憋笑的薛峥,咳了一声,扬声道:“薛峥,你去办理出院手续,你大哥不愿意住院,要去酒店,顺便把酒店房间也订了。”
“好嘞。”薛峥答应下来,便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你们不住一起啊?”
话落,傅云笙抄起身后的枕头砸向薛峥:“痛快滚。”
他们又不是夫妻,没理由睡在一起啊。
一张床肯定是不行了。
临走,傅云笙去看了眼小和尚和老主持,两个人是寺庙里受伤害最严重的,一个年龄最大,一个年龄最小。
抵抗力都很差。
小和尚连续高烧不退,老主持也是生了冻疮,关节炎风湿病也犯了,很是痛苦。
傅云笙宽慰几句,又吩咐医生务必好生照料。
出了门,又吩咐程礼平:“明天就为他们办理转院,到川市中心医院去进行治疗。”
“是总裁。”
继续往前走,程礼平踌躇了下,跟上去:“总裁,先生和夫人都很担心您的安危,您需不需要打个电话过去报平安?”
下山时就听时云说了,蒋佩仪和傅柏勋要过来,是他谎称傅云笙没事,也在参与救援,他们才作罢。
不然不知闹出什么笑话来。
想到这里,他还是停下来,打去了傅家。
孟羡和薛峥坐在车上,傅云笙特意叫程礼平去买了几个暖手宝,此刻都在孟羡的身上或者座位旁,她手里也握着一个。
时云和苏茗岩抽着烟站在车旁等待。
不一会儿,傅云笙和程礼平出来,他虽然生了冻疮,走路却依旧虎虎生风,没有一点问题。
一年的山上生活,不仅仅让他心境更加开阔,还练就了一副好身体,变得更加硬朗健硕。
上车后,他径直坐到孟羡身边,暖手宝拿起来,直接贴到孟羡的脖颈,车子发动。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孟羡不明所以,看着他。
他挑了挑眉:“脚拿上来,忘了?”
孟羡心中一紧,怎么敢忘。
一年前,改变他们如今命运的一次寒潮,一次大雪,将两个人隔开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她将脚放到他的腿上,正好的位置,脱掉厚厚的,此刻雪化了变得湿漉漉的棉鞋。
也将她的棉袜脱掉。
跟去年完全如出一辙。
就那样握住她的脚丫,蹙着眉头沉沉道:“怎么这么凉,薛峥,你是不是就给自己穿了双大棉鞋啊。”
薛峥趴在前面椅子上嚷嚷:“我才没有,我给孟羡找的是最厚的鞋子了,是她不老实,偏要走上山,踩到雪里时间太长了。”
要是没往山上走,也就不能第一眼就看到傅云笙了。
孟羡并不觉得有问题。
傅云笙将暖手宝贴到她脚上,没贴住的部分,用手捂住。
孟羡缩了缩脚趾头,抬着清澈的眼眸看着他:“现在不是很冷了。”
傅云笙扫了她一眼,凉凉的带着霸气的目光,让孟羡动了动眉梢:“怎么,你不信啊。”
“当然不信。”
“我每天都有用药泡脚,定期喝中药调理,上一次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现在保养的很好,体寒也不那么严重了。”
说的像模像样,看起来很像是真的。
可惜。
“你在孟泽霆那里的时候,他隔着十天半个月就要跟我说一说你的行程,你的去哪里,我不说全部都知道,也知道个大概齐了,你到谭市之后,根本没时间去医院,回到川市后,又因为江雅子,一直没顾得上去看沈知鱼。”
孟羡嘴巴微张,全部听完,睁大眼睛:“你怎么都知道,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你也太变态了吧。”
傅云笙额角一抽,薛峥就上赶着解释:“都是我说的,我朋友五湖四海,我问一下,就帮我打听了。”
孟羡无语:“关你什么事啊。”
一路回到酒店,孟羡和薛峥没停下说话,让车内气氛很好,连日来的紧张气氛也全部消除。
到了楼上,傅云笙的房间就在孟羡的隔壁,她走到门口,傅云笙也在她身后停下。
她转过身,傅云笙张了张口,孟羡就说:“你要不要去看看傲冬。”
傅云笙长长舒了口气:“好。”
183 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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