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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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李瑁看着玉环骑在马上出神,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马缰绳:“你怎么魂不守舍的,还在担心那个江采萍吗?”杨玉环看看身后,那些仆人都远远地跟在后面,不满的瞥一眼李瑁,杨玉环无奈的说:“你嘴上也该注意点。那些人虽然是你的仆人不假,但是隔墙有耳。那个江采萍现在身份不同了。”杨玉环忽然露出个奸笑:“请问一下寿王殿下,对于你的前女友变成你的小妈,有什么感想啊!”

    “胡说八道什么啊,什么前女友,我是单身汪,没有女友更没什么前女友。那个江采萍我不认识!”李瑁给杨玉环你疯了的眼神,急着解释。

    “你别装了,你没看出来江采萍就是何丽那个疯子!当初她可是对你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开车撞死你,我也顺带着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可不知道在园子里面何丽那个德行,一双绿豆眼闪闪发光,哈喇子都流下来了,恨不得扑上去咬我一口呢。不行,我要打狂犬疫苗去。别传染了!”杨玉环恶寒的哆嗦了下,湿巾的搓着胳膊上的的鸡皮疙瘩。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什么何丽!这——她?怎么回事她!我不相信。抛开别的不说,何丽那个女人可是个相当无趣的人,对着什么音乐艺术根本不不感兴趣。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奢侈品,找有钱人!我才不相信那些曲子是她写的!你事想多了吧!”李瑁想起何丽的为人,忍不住摇摇头,当初自己怎么竟然还得出何丽是个老实女孩子的结论呢。

    大概是何丽低眉顺眼的样子叫她误判的吧。抛开何丽平凡无奇甚至是有些土气的外表,其实何丽内心和他给人的印象是截然相反的。当初在所有人的眼里,何丽是个老实,有些内向的,外表朴素,符合老一辈人审美观点的女孩子。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何丽依旧是穿着简单朴素的运动服,头发永远都是大光明梳着马尾,从来不挑剔食堂的伙食不好,也不会像别的女生那样对零食,新衣裳,护肤品什么的有兴趣。就连着何丽的身材也是不胖不瘦,是那些阿姨和大妈嘴里说的健康的女孩子。

    那也就是说何丽长着圆脸盘,圆润的甚至有些赘肉肩膀胳膊,常年穿着运动裤,却依旧不能遮掩丰满的臀部,粗壮的腿。脚上永远都是白球鞋!

    在李瑁的心里浮现出个索然无味的形象,呃,自己当初怎么会和她走的那么近呢?还惹出来后边无数的事情!

    但是那个江采萍,她的确是个穿越而来的。李瑁做梦也没法把这两个天差地别的女人联系在一起。这两个女人会是同一个人才见鬼呢!

    面对着李瑁的质疑,杨玉环则是冷哼一声:“我早就说过了,那个何丽是没条件作妖,他就是个内心风骚心机深沉的女人。你竟然说什么相由心生,她是个老实人。现在她有了外在的硬件,哼,你等着天下大乱吧。我看历史就要改写了!”杨玉环扔给李瑁一个冷哼,策马而去。

    宫中,武惠妃的寝殿,咸宜公主面带忧虑正和母亲说话呢。“嫂子叫我和阿娘说,圣人正对着江氏在兴头上,还请阿娘不要争一时之气,不要露出来什么不满来,且等着圣人对着江氏的新鲜感慢慢的退了,再徐徐图之。”咸宜公主转达了杨玉环的意思。

    这几天李瑁借口着要预备马球比赛,很少进宫来给武惠妃请安,按着规矩,寿王李瑁的王妃每个月只能进宫给武惠妃请安一次。哪天在庆云寺,皇帝已经露出来怀疑武惠妃指使自己的儿子窥伺皇帝行踪,和刺探皇帝新宠的不满了。因此李瑁和杨玉环都减少了进宫的次数。值此多事之秋还是尽量避险的好。

    不过咸宜公主就很方便了,武惠妃宠爱女儿,皇帝对咸宜公主也是疼爱有加,当初特别准了公主能随时进来宫。因此咸宜公主就成了李瑁和武惠妃之间的传话人。

    武惠妃认真的听着女儿的话,听着咸宜公主转述杨玉环对江氏的评价和形容,武惠妃的心里越发的没底了。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透着古怪,根据她那些行事来看,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能在宫里独宠这些年,武惠妃自认自己也算是有些心机手段。皇帝身边,三千佳丽,尤其是李隆基还是个风流天子,后宫各色美人她见识不少了。

    不管是大家闺秀的端庄贤淑,还是身份卑贱如同赵丽妃那样的歌姬,她武云儿什么没见识过?端庄贤淑,堪称是贤德的王皇后,妖娆艳丽,最会奉承男人的赵丽妃最后怎么样了?还不都是成了她的手下败将。但是时隔多年,面对这个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江采萍,武惠妃忽然没底气了。或者是她真的老了?还是她的好运要完结了?

    “这个江氏竟然如此厉害,连着十八的媳妇都称赞她的才华和美貌?”武惠妃下意识的蹙紧眉头,紧紧地攥着拳头。

    咸宜公主忙着说:“不仅是嫂子说江氏厉害,连着十八哥都说那个女人不简单。她的志向不小,阿娘没准是她第一个要扳倒的目标。十八哥叫我和母亲说——人生苦短,何必执着于虚妄。请阿娘放下执念吧。”咸宜公主有些犹豫的转述着李瑁的话。

    武惠妃听着女儿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她眼圈红了,苦笑着说:“我何尝是不想安生过日子?但是你们一个个的哪里知道人生在世的艰难?你们想过安静的日子,可是谁叫你们生在这个地方呢。你们一个个从出生何尝是受了半点委屈?一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到哪里不是鲜花遍地,要什么不等着你们张嘴,那些东西就预备好送到了你们面前。你们可想过这样的日子是怎么来的?那些不得宠的皇子和公主过得是什么日子?这会你们嫌弃我了?告诉你们,你们能有今天全是我辛苦换来的!”武惠妃站起来,来来回回的走着。她忽然站住,直盯盯的看着咸宜公主。

    “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要是我真的不争了,你们过得是什么日子?”武惠妃都要崩溃了,儿子竟然嫌弃自己!

    “阿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十八哥的意思是,阿娘是什么身份,如何跟一个没名分的女子争宠吃醋?那样的话岂不是正好落下了话柄给人议论,阿娘身份尊贵,在皇上和天下的心里阿娘便是皇后啊。哥哥是担心阿娘一时着急,做出来什么授人以柄的事情。圣人心思,阿娘比谁都了解啊。这个时候圣人肯定不喜欢看见后宫不稳。”咸宜公主被武惠妃激动的样子吓一跳,赶紧扶着武惠妃坐下来,在她耳边说着安抚的话。

    武惠妃慢慢的冷静下来,咸宜公主接着说:“因此十八哥才不敢随便进宫给阿娘请安,嫂子也整天在家深居简出的。十八哥为了在球赛上大展身手,每天都认真的练习骑术,和杨洄他们商量战术。这都是为了母亲啊。十八哥叫我和阿娘说,以前我们年纪小,是母亲护着我们,才叫我们能长大成人。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也能保护阿娘了。”

    “唉,你们真的懂事了。我这些年受的委屈,吃得苦,都是为了你们。你们能明白我的苦心,我死也瞑目了。”武惠妃无限感慨的看着女儿,心里一热,把咸宜公主搂在怀里。

    “阿娘预备怎么办呢?”咸宜公主有些担心的看着武惠妃,尽管保养得很好,但是岁月还是在武惠妃脸上留下了痕迹。那个江采萍年轻貌美,皇帝正在新鲜呢。听着杨玉环说,江采萍不仅长得好,而且精通音律,还会熟读诗书,有才女的名声。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武惠妃陪在皇帝身边几十年,她就是嫦娥,皇帝也审美疲劳了。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已经不在武惠妃这边了。

    “你回去告诉十八郎,我没那样浅薄。你十八哥说的对,在三郎的心里,我已经是皇后了。咸宜,你说若是长孙皇后会如何处理呢?”武惠妃豁然开朗,就算是带着凤冠坐在那个位子上,皇帝心里不认同,也是个虚位皇后。以前自己只想着做宠妃了,当初武皇说过,要做宠妃就要看别人是怎么做宠妃的。同理,做皇后要看看历代那些贤德皇后是怎么做的。

    “嗯,若是长孙皇后在,肯定会请陛下接了那个女子进宫,给她一个名分。宫里规矩森严,那个江采萍就算是色艺双绝,也没了施展的机会了。而且后宫那些人呢,鄂王的生母皇甫德仪不是想要江氏来分宠吗?就叫江氏来分她的宠好了!”咸宜公主露出个笑容,还是嫂子说的对啊。

    “我的宝贝女儿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武惠妃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咸宜公主很像自己。

    “那里是我想的,是嫂子说的!”咸宜公主表示幕后还有高人呢。

    ……………………

    庆云寺,鄂王的别墅里面,江采萍对着报信的小太监一笑:“辛苦了,你们带着公公下去吧。”江采萍随手拿了一块西域来的乳香赏赐给那个报信的小太监。哼,想把我弄到宫里去,想要乱拳打死老师傅,可惜我才不会上当呢。

    江采萍看着小太监的背影,陷入沉思:这个主意是谁想的?武惠妃还是另有其人?莫非那个肥婢在后面下手?伸手拿一支鲜花,江采萍无意识的吧花瓣一片一片的揪下来,心里却是转的飞快。莫非那个肥婆子猜出自己的身份了?哼,我倒要看看,杨玫玫——不对,应该是杨玉环了!贵妃娘娘,这会你只怕不用等着马嵬坡就身败名裂了。

    寿王府,杨玉环有些郁闷的坐在廊檐下,正努力地和针线奋斗,她想要做一件更贴合身体的内衣。这里没有弹性布料,要运动起来可是很不舒服的,尤其杨玉环的本尊还是丰满型的,每次跑步的时候,那个酸爽的感觉真是——别提了。刚从库房里面翻出来一些突厥来的羊毛织物,怎么也算是了些比较有弹性的原料了。这个东西和侍女没法解释清楚,她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和针线奋斗了半天,杨玉环抬起头,深深地叹口气。针线活对她来说很有难度。她的针线水平也就停在钉扣子缝沙包的阶段上,连着十字绣都走不出来大件的。手上的这个内衣,已经是拆了缝,缝了拆,好几次了。怎么那个何丽穿越来的就能继承本尊身上的一切技能。她和李瑁却是什么都没得到。成了两个赶鸭子上架,被逼着适应社会的倒霉孩子。

    哪天庆云寺回来之后,杨玉环和李瑁讨论了半天,还是不能说服彼此,李瑁认为的江采萍不大可能是何丽,因为何丽美那样的才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江采萍是何丽,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她现在是皇帝的新宠,根本不用理会他们啊。大家就装着彼此比认识,何丽走她的阳关道,李瑁和杨玉环过他们的独木桥好了。

    但是玉环却是不以为然,何丽那个女绝对不是省油灯。在庆云寺的表现就足以说明,不管杨玉环是不是穿越来的杨玫玫,她对杨玉环都不怀好意。历史上梅妃和杨玉环争宠,最后失败告终。因此江采萍要不惜一切代价先发制人。最好叫杨玉环没按着历史的轨迹成为皇帝的宠妃。甚至杨玉环从世上消失才能放心。

    “你想的太多了,也太悲观了。这样事事都往怀里揣度累不累啊。我已经叫咸宜公主和惠妃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叫江采萍闹去,只要她稳坐后宫暂时不会有事,江采萍的出现可不只伤害了武惠妃一个人。我也没什么夺嫡的心思。”李瑁表示他们按兵不动,随他们闹。

    想着李瑁全然不在乎的样子,杨玉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啊。杨玉环清楚李瑁的打算,他想离开京城到自己封地上去。这在别的皇子看来简直是疯了。但是对于李瑁来说却是最好的结果。远离京城,就不用担心美羊羊的安全。更不用担心什么穿帮了。

    他真的甘心情愿在边远之地混日子吗?杨玉环心里清楚,那个男人没有个建功立业,权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梦想啊?要是大家都淡定的成了佛系青年,某点的种马小说点击了是谁贡献的呢?李瑁为什么不辞辛苦的去练习骑术,跟着一群贵族子弟们研讨战术?干什么每天回来累的半死还要认真的补上国学这门课呢?

    就在杨玉环拿着针线出神的时候,小喜悄悄地进来,“郎君回来了!”附到玉环耳边低声的说:“娘子,郎君回来了。只是脸色不是很好。郎君身上的袍子都破了,好像是出事了”

    别是小寿从马上摔下来了!皇帝果真是叫内苑的御马监送来几匹千里良驹,真正的汗血宝马!这些马十分矫健威武,肩高比一般的马都要高,而且汗血马很敏感,这需要骑手高超的技术才能驾驭。杨玉环一直担心就冲着李瑁那个半路出家的技术,哪天摔下来可是惨了!

    “可是打球从马上摔下来了?”一听李瑁好像是受伤了,她立刻扔下手上的针线要去查看情形。

    “娘子怎么还小看郎君的骑术呢。娘子忘了,刚送来御马的时候,有一匹最矫健的马不肯驯服,还是郎君亲自出手驯服的呢。不是打球出意外,听着郎君身边的赵义说好像是遇见了什么人。郎君还特别吩咐了,不叫和娘子说呢。婢子悄悄地问了,今天是鄂王请郎君他们打球,鄂王率队模拟吐蕃球队,他们去了庆云寺。”小喜是个激灵的丫头,她看出来杨玉环对着江采萍不待见,因此一切有关江采萍的事情她都特别的注意。

    这里面必然有蹊跷!“好个聪明的丫头,郎君现在何处?我们悄悄地去看看。”这事情绝对和何丽那个贱人脱不开关系,小寿瞒着自己,越想越可疑啊!杨玉环憋着一肚子的坏笑,拉着小喜去探听消息。

    蹑手蹑脚的潜到书房后面,对小喜比个噤声的手势,果然在李瑁正打发了赵义出去:“好了,你出去吧。破掉的衣服处理掉,不要叫娘子看见了。还有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哼,你那个赵义就是个漏勺,这世界上哪有真正的秘密呢?只怕连着武惠妃身边也不是滴水不漏的。杨玉环心里嗤笑一声,就听着赵义的声音:“郎君,那个梅花娘子好像是对你有意啊。虽然名分未定可是他到底是圣人身边的新宠。而且娘子也是个绝色佳人,郎君可不要犯糊涂啊!”

    什么!难道小寿这个猪头又和何丽掺和到一起了!记吃不记打的猪!

    “你不要管了,你放心江氏不会看上——”李瑁的话没完,就见着杨玉环摇摇晃晃的抱着胳膊,迈着方步进来了。

    “慌什么?我家郎君虽然不敢貌比潘安但是也是妥妥的小鲜肉啊。看看,这小脸蛋,粉是粉,白是白的,就和王母娘娘的蟠桃一样了。啧啧,今天是那个女施主要吃啊?!”杨玉环轻佻的伸手捏着李瑁的下巴,满脸都是调戏的神色:“可惜啊,这是有主的,是谁敢伸手,看我打断它的爪子!”

    李瑁无奈的苦笑了下:“你别拿着我寻开心了,我肉体凡胎的,不好吃,更不能长生不老啊。好了,你们出去!我和娘子安静说话!”

    把赵义轰出去,李瑁垮下脸和杨玉环诉起苦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美羊羊你真是慧眼如炬,你不知道那个疯婆子要做什么!”想起来今天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