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别样的“雾气”,从地上,或者说从山上,弥漫了出来,并被许广陵由模糊到清晰地感知到。m.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而当这种感知清晰并稳定下来之后,漫山遍野,以至于许广陵能够感应到的整个天际,早已都是这种雾气。
然后一件奇怪的不在许广陵预料之中的事件,便发生了。
薄雾如风。
而他“梦境”之中,那似乎永远都岿然不动的五色花,居然随着这雾气而摇摆。
不,不是摇摆,而是欢呼。
又或者说,雀跃。
许广陵无比确定地感知到,在这如风薄雾的浸润下,那红、黄、青、白、黑,五朵花,都在发生着变化!
红色花,黄色花,是早已完成绽放的,璀璨晶莹,风华绝代。
许广陵之前一直以为这世间不会有什么东西能比它们更美了,但这时他才知道,他错了。更美的存在,是有的。——它们自己的升级。
比风华绝代更美,是什么?
文字永远那么匮乏。
曾经的时候,许广陵是一个“小作家”的,在好几个地方报纸上,他都还颇有那么一点名气。如果当时炒作一番,未必就不能搏个“少年神童”、“天才作家”等等的称号。
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久远到,此刻的“许拙言”,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能用来形容他所看到的美。
许广陵没学过绘画,但他现在确实会画。
就如前段时间在公园里的那幅画,虽然是人生的第一幅画,有太多的不足及可堪指点的地方,但客观地说,水平倒是相当不错。
那幅画,不足之处在于技法,优点却是佳画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但世间没有任何色彩,能比拟许广陵现在所看到的绚烂。
红色,黄色,这两朵花都是单色纯色,但此际,感受沉浸其中,许广陵分明在这单色纯色中,看到了十百千万种色,那是由浅到深、由淡到浓又由璀璨到深邃聚集于一起的色彩展览。
许广陵的绘画水平,在这样的一个样本面前,只能打零分。
除了文字、绘画,许广陵还懂音乐,而这三者中,又数音乐是他最拿手的,是他的“老本行”。
但此际,许广陵只感到意识匮乏。
无数的旋律若有若无地于意识中流淌,但那所有的旋律,都太单调、太乏味、太苍白。
红黄两朵花,在许广陵的梦境中轻轻摇摆着,也不知是它们随着雾气而动又或是雾气随着它们而动,总之,摇动着,摆动着,不见雾气的减少,却只见那两朵花,愈来愈璀璨绝尘。
也是在这个时候,许广陵才知道,原来花开不是终点,更不是极致。
下一刻,他的关注从红黄两朵花,转移到另外的三朵上面。
红黄都已完成绽放。
青色花,正在变化过程中。
白黄两朵花则一如以前。
而这时,让许广陵甚至都有点惊悚的情况发生在这三朵花之上。
这三朵花一样在摇摆着,然后摇着摇着,它们身上的黯淡和杂色,以一种比以前要快千百倍的速度,被消去!
许广陵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好吧,他此刻只是意识的感知。
在感知中,他看到,那朵青色花,一旋,一旋,又一旋……然后就在这种如水般的荡漾中,那本应该至少在大半个月之后才能变化完成的花苞,居然就这么地,一瓣一瓣地,慢悠悠地绽开了。
而当它绽开的时候,也意味着,褪去了所有的瑕疵,之前那些所有存在着的黯淡和杂色,都已经成为过去。
现在的它,只有璀璨,只有晶莹,只有风华绝代。
许广陵此际心中甚至生出一种情绪,而那情绪叫做感动。
感动于这种蜕变。
感动于一种不可方物的美。
而剩下的那白黑两朵花,虽然仍旧是花苞的样子,但,其变化,可以极明显地看出来!
许广陵完全沉浸于五色花境。
直到这五色花的摇摆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下来,然后,意识回归,天眼再次启动,这时,许广陵才发现,天色已经入暮,而那飘飘洒洒的大雪,也早已停了下来。
许广陵由静而动,缓缓动作着,身上的积雪被他一点点抖散开来,直到几个凌空翻之后,所有的积雪俱皆去除。
一如此刻的天气。
一场大雪,带走了所有的云,所有的雾。
此刻是暮晚时分,具体的时间点许广陵不能确定,因为太阳已经落山,而月亮并没有出来。
星星倒是漫天,但许广陵对星象并不了解。这时,站在这里,仰首望天,许广陵能辨识出来的只有北斗星,好吧,北极星也算,而其它所有的星星对他来说都是陌生。
根据那个大勺子,是能够定位时间的,但许广陵不懂。
回去后,他会抽空补上这一课,嗯,。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古诗词中那么多美好的表达,他现在却对这两颗星完全不了解,这不应该。
不过事实上,却也情有可原。
许广陵大多数时候都生活在都市中,而目前国内大多数的都市,都对天空不太友好,对星星不太友好。而这种不太友好,足以打消绝大多数人的不切实际。
四海八荒九州地,赏月观星有几人?
抬头,望天,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基本上已经成为一个古老的传说。
一些飘萍之绪,从许广陵意识中闪过,但也只是一闪即过。
此时是暮晚。
但是并不昏暗。
遍地的积雪,把这方天地,妆点得一片晶莹,甚至都不比白天要暗多少。但又因为这确实是晚上,所以,有一种别样的风姿。
云开,雾散。
风停,雪住。
许广陵站立山巅,六合而望。
天空如洗,似黑暗又似深蓝,而一颗颗璀璨的星辰点缀其间,把整个天幕点缀成一个极尽繁复而又绮丽的钻石展览场。许广陵站在这个“距天不盈尺”的地方,好像随意伸手一摘,就能摘下一颗两颗三颗来。
大地,银妆素裹,如同瑶台世界。
天池也在这一刻露出了她的全貌,但却是一个披着雪纱的冰美人。
许广陵若想见到她的一次微笑和回眸,需要等待,等待两百多个日出月落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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