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是敌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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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天奴原本还惦记着泉池附近那间石室里传出的淡淡血腥气,可既然霍不与和霍辛都没事,他便没了好奇,他本就无意探寻霍不与身上的隐秘,既然这两人都安好,何必再多言。

    当霍辛回来时霍不与刚将冷天奴肩头深入骨的伤口处理完,霍辛瞅着满室的狼藉也没多言,只是认命的去收拾。

    可当从角落处捡起那个埋在各色暗器中的小巧精致的珠络血玉香合时,他干枯的两手明显在颤抖,混浊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现,或许他无觉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气息,但很明显,霍不与和冷天奴觉察出了异常。

    两道目光齐齐落在他蹲伏弯曲的脊背上。

    “霍辛?”

    “公子……”霍辛起身转过身来,一脸的平静,身上散发着的异样气息也已消失无踪。

    霍不与神情一滞,目光定在霍辛手上的血玉香合上,他长眸微眯眼底里已是沉甸甸,一抹复杂的深意飞逝而过快得不被人察,声音淡淡道:“这不是天奴的血玉香合吗?”

    霍不与清楚的记得那一日,他以身犯险试毒时竟被毒所伤,头脑迷糊坠落峰底的途中便已清醒了过来,以内力将毒暂时压制而后使出轻功以垂直峭壁探出的点点峰岩为助力减慢下坠速度,若非如此如何能好巧不巧的挂在树枝上还未受半点皮肉损伤。

    毒已攻肺腑的霍不与不敢稍动,他正凝神聚内力逼毒之际,策马经过的冷天奴无意中瞥见了他,实在是霍不与一袭走银丝的紫红色披风太过惹眼,如凌傲枝头的一簇盛放紫莲,神秘又妖娆。

    救下“昏迷”不醒的霍不与后,冷天奴发现毒已游走于五脏六腑时立时便以内力为霍不与逼毒,霍不与心中暗骂这多管闲事的人是个傻瓜,明知对方会被毒反噬可也乐得耗费对方深厚内力为自己逼毒,顶多这傻瓜死后给他买副好的棺木也算仁之义尽了。q8zc

    可当霍不与嗅到冷天奴身上清冷淡幽的寒香气后便起了好奇,而当从冷天奴怀中摸出珠络血玉香合后他惊愕不已。这个傻小子死不得,最后关头他出手救下被毒反噬元气大伤吐血昏死过去的冷天奴。

    自两人相熟后,每每霍不与有意无意往血玉香合上引话题,可冷天奴总是如同勾起心头伤一般黯然不语,便是说,也只寥寥几句。

    ……

    冷天奴下意识摸了摸怀,方才左右翻腾躲避来袭暗器时不知何时血玉香合掉了出来都没发现。

    拿过血玉香合冷天奴用手仔细擦拭着,抹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甚是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无价之宝般的温柔,甚至连一向清冷的面容也浮出丝温暖的笑意。

    注视着冷天奴的举动,霍不与眼角轻挑,眉眼间又是一派的淡然,似笑非笑道:

    “寒香花已是世间罕有,将天山寒雪之颠的寒香花藏于出自雪域高原的赤红泫丝血玉内,倒真是给它寻了个好去处,由血玉滋养寒香之气才能持久不衰!如此稀罕珍贵的两宝,天奴,你那位凝儿妹妹倒是舍得。”

    冷天奴手一顿,无言的牵了牵嘴角,心有苦涩。

    “冷公子,你这个血玉香合虽好,不过底部有个大缺口,”霍辛声音带了点惋惜,“虽是出自雪域高原的极品赤红泫丝血玉,可玉有残损,大大折损了它的品相身价。”

    冷天奴下意识看看玉底的凹陷缺口,末了小心翼翼放入怀:“我也不知,凝儿给我的时候便有这块儿残损。”

    凹陷的缺口内里有层层叠叠的突槽,只是不知这制作精细纤巧的血玉香合为何独独有这份残损?是人为所致还是另有深意?亦或是某种机巧设制?多年来冷天奴每每把玩时也是不得其解。

    可霍不与明白,那份残损确是个设计精妙的机关,只要能找到凹陷缺口的那块残玉,便可打开血玉香合内的暗格。

    可那块儿残玉在哪儿?在那个姓乐的杀手身上,亦或是在乐凝儿手中?

    而这对父女,到底是谁?

    彼时,当一队侍卫保护着宇文姿快马加鞭往王庭方向去时,王庭里的一座厚毛毡毡帐里,曹御医和医女正在紧张忙碌着。

    离忧的一双脚上大大小小共有十三处刀伤,两脚底更被扎了四五个小血洞,一双被血浸染的玉足在白晰滑嫩的小腿映衬下显得格外凄惨可怖。

    而她一双白晰的小腿儿上赫然有三个深红色的圆点形印子。

    “出去,都出去,别杵在这里碍事!”小尖脸儿的医女不快的赶人,知道这几人是卑贱的带罪女乐后,她就很是瞧不上。

    至于双脚鲜血淋漓的这位,若非云儿姑娘传了公主的令要全力救治,她才懒得搭理呢。

    轻轻咬着唇轻声抽泣着,另几个女乐眼窝里泪珠打着转儿,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只是怯生生可怜巴巴的望着昏迷不醒的离忧。

    “几位姐姐,你们不懂医术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出去吧,人多嘈杂反而会影响医者的心神,”池安儿轻声着,长孙晟短短的几句解释她也知道了个大概,不觉对离忧心生钦佩,“你们且放宽心,曹御医常在御前切脉诊病医术高超,有他亲自为离忧姐姐疗伤,离忧姐姐必会很快好起来的。”

    曹御医沾满鲜血的手一顿,心内暗道惭愧。

    “那……离忧姐姐的脚还会同以前一样灵活,一样起舞的对吗?”轻轻小心翼翼的问这位眉眼清美灵澈,语出温柔的小宫婢。

    池安儿眸色一暗,没有言语。

    两道清泪滑落,哭出声的轻轻捂着红了的双眼转身跑出帐外,几个女乐也都抹着泪出去了,若非离忧自请独跳刀尖舞,想来她们的两脚也就废了,不,或许连命也没了。

    长孙晟却没有出帐,看一眼床上的离忧,摊开右手,掌心中一枚赤红如血滴的珊瑚珠,他拧了浓眉似乎心有纠结:又是以珊瑚珠为暗器,能以小小珊瑚珠为暗器,此人内力深厚不可小觑!难道是迎亲大典上从“乌猎”群鹰爪下救下千金公主之人?可他为什么又在迎亲夜宴上加害离忧?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不必回头看长孙晟也感受的到池安儿正定定的凝望着他,待他抬头迎了去池安儿已转了眼眸,她看看离忧,又瞅瞅认真着手上动作的曹御医,张了张粉润的唇瓣似是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