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 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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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一袭灰袍,双手握着两柄出鞘宝剑,一脸从容不迫的看着冲到面前的后棕发,右手长剑缓缓抬起,遥指着狂奔的后棕发。

  狂奔而来的后棕发发现来者急忙停步,虽说前冲之势甚急,但还是在一丈外停下了脚步,目中含煞,瞳孔一伸一缩之际,却是瞅向了四周,发现并没有多余人后,惨白的面容才露出了一张久违的笑容,盯着眼前人,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刘玄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取我的性命?”

  一脸无动于衷的刘备看着眼前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就像是看待死人一样,双眼空洞,没有说话,但正是这样无声的回答,仿佛坐实了他的来意,明确的告诉后棕发,他的到来,目的只有一个,擒他,甚至是杀他。

  后棕发面部微微抽搐,瞳孔更是极具收缩,更有欲裂之势,虽然不知道刘备的手段到底如何,但一些了解还是有的,所以对上他,能逃生的希望,不超过三成。

  “温恕,你够狠,既然你不想让我活,那我也不会当案板上的鱼肉。”

  后棕发瞠目欲裂的眼眶之中闪过一抹阴鸷色彩,说出的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里吐出一样,再次确认四周无人之后,这才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猛然向前一指,迅速朝身前的刘备杀了过去。

  刘备微微摇头,眼神之中好似再像后棕发表达着他的不自量力。随即双剑一动,淡淡的气机快速攀升,将双剑全部包裹。随即身形一动,只是几个闪身腾挪之际,已然出现在了后棕发的面前。

  左手剑猛然划破虚空,听着耳畔传来的破风声响后棕发肝胆欲碎,随着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原本还想着逃生希望的后棕发彻底放弃了希望,发起恨来却是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向着刘备刺出一剑。

  也亏得后棕发关键时刻不顾小命挥出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一剑,如若不然早已是一具干尸。

  眼前人这般拼命一搏。刘备好像看到了新大陆,猫捉老鼠没成想变成了被踩尾巴的猫,寒毛瞬间直竖,他可不想和后棕发双双殒命。

  左手剑一磕。右手剑一摆,将后棕发这同归于尽的一剑抵挡,击退,而随着后棕发后退之际,手中双剑更是由守转攻的再次向前一撩一刺,噗噗两声,棕发的躯体上便喷射出了两篷血花,速度之快,看在后棕发眼中简直可以说是迅雷不及掩耳。

  然而刘备的攻势并未就此停歇。长剑再次舞动,一削,削掉了后棕发手中的长剑。一刺,却是刺穿了后棕发左手的脉门,脸上的痛苦表情还没有露出,不想长剑再次一动,这一次却又精准无比的刺入了后棕发的肩胛。

  啊!!!

  痛呼声方才响彻,便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见后棕发左腿膝盖处,却徒然出现一道空洞的血洞。鲜血倏倏,叫人侧目。

  一系列的动作从攻到守再从守到攻一切动作干净利落,浑然天成,只是霎那间,之前还有一拼之力的后棕发便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地,满脸痛苦的瑟瑟发抖。

  刘备收了手中剑,傲然侍立在他的身前,俾睨天下般低头看着这位曾经的黄巾贼首,眼中充满了不屑之色,

  “不要杀我。求求你,饶了我。”

  刘备缓缓抬剑的动作让后棕发泪如泉滴,苦苦哀求着面前随时取他小命的男子,他的身体因为伤痛犹如在寒风中伫立的枯草,飘飘摇摇,面容更是几近扭曲,然而深入骨髓的钻心之痛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一刻却好像瞬间消失,让他忘却了伤痛,只求眼前掌握着他生杀大权的男子能饶他一命。

  刘备的长剑架在了后棕发的脖颈间就听到了后棕发的告饶声,手臂一顿,锋利的剑刃却不想划破了黄巾渠帅脖间的表皮,点点赤红血迹更是印在剑锋之上。

  “啊!”

  一声惊呼,连刘备也没有想到算得上是叱咤风云的一代渠帅后棕发竟然就这样被吓晕了过去,这一切的发生简直不可思议,他没想到后棕发会说出那番告饶的话来,如果今天收到的不是活捉的命令而是斩杀,就算他求饶,刘备也不会杀他,但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样的人物在生死关头却是如此的不堪,枉他还将其当做了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其实说来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在面对死亡时都会从容赴死,像他这样求饶,很多时候往往只不过是在把握最后一丝希望罢了,就算他明知求饶依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刘备低下头看向已经陷入昏迷的身影,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喃喃自语的说,不是我不愿意放过你,而是你需要回去为你所作出的罪行付出代价,虽然我同情你还有你们那些蛾贼的遭遇,后棕发,但是我不赞成你们的做法,你们为了生存,抢夺了勉强生活者的食物让更多的人无法生存,这样的抢夺是邪恶,要知道这世上并不只有邪恶,还有别的力量,那就是正义。如果你们早些发现,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也许你和你们的同伴真的会成功,但可惜你们失败了,但我还是很感激你们,伯父让我一直寻找的东西我终于找到了它。

  刘备一收双剑,回头发现远方几道悉悉索索的身影正在出现便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默默的站在后棕发的身前,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云淡风轻,不悲不喜,蓦然的转身朝他们走去。

  而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这位义军统领处理,他带来的人手会把后棕发安排妥当。

  直到山坳变得彻底安静,忽然树木杂草丛中有了一丝异动,随即便出现了一道身影,年轻的身影留着两撇小胡子,望了眼远去的人影后在四周查探一番,本就是漆黑如墨的夜晚,却偏偏让他找到了一块长相奇怪石子,擦拭了其上土灰,如若重宝般将其收入到怀中。

  只不过在放入怀中的一刻,他的嘴角却如同呓语一般说了句:心上的瑕疵是真的垢污;无情的人才是残废之徒。善即是美;但美丽的奸恶,却是魔鬼雕就文彩的空椟。

  司马说的这句话还真是难懂,但我好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