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这样的级别,在古星不算高,又是专门对付军统的特务机关人员,并不是军统策反的首先目标。只是“木匠”有命令,让邓阳春与沈云浩,分别对方本瑜、朱慕云、穆岐山,甚至还有武尚天等人接触,试探他们的真正态度。
只是,其他人并没有向日本人汇报。这种事情,也只有朱慕云才会向日本人报告。方本瑜等人,都是老狐狸,滑得跟泥鳅似的。就算有军统的人与他们接触,也不会向植村岩藏汇报。
况且,军统古星组并没有与武尚天直接接触,只是以“古星组”的名义,给他写了封信。毕竟武尚天刚上任,正志得意满,想要马策反他,还是比较困难的。
朱慕云走后,植村岩藏借故把其他三人叫到特高课,与他们说起了目前古星的治安形势。对大日本帝国的未来,植村岩藏其实没什么信心。以前他一直坚信,日本将吞并中国。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说三个月占领中国,现在都已经走入第八个年头了,依然没有看到全面胜利的希望。倒是战争的进展,几乎按照的发展,国军现在已经进入了反攻阶段。
帝国的事情,植村岩藏管不到,但是,古星的抗日分子,他绝对不能容忍他们如此猖獗。不管帝国最终的命运如何,他愿意为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正如朱慕云所料,穆岐山和方本瑜并没有与植村岩藏说起军统之事。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古星人,日本人对他们来说,真的只是个过客。一旦日本人战败,他们还想跟着国军走呢。
武尚天则不然,他将那封信带了过来,亲自交给了植村岩藏。这封信是以“古星组”的名义写的,虽然语气比较客气,但实质上却是居高临下之势。
“古星组”告诫武尚天,政保组升级为政保区,这是自取灭亡。如果武尚天继续助桀为虐,一定没有好下场。“古星组”给武尚天指明一条道路,希望他能早点认清形势,为自己留条退路,不要再做国家和民族的罪人。
“看来这个‘古星组’又回来了。”植村岩藏叹息着说,朱慕云担任古星组长时,军统被他逼出古星。
当时,植村岩藏还真是松了口气。这说明,古星已经没军统生存的土壤。那个时候,田岛拓真还整天叫嚣,朱慕云只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没想到,武尚天一到政保区,军统竟然卷土重来。这是因为形势的需要?还是他们觉得,武尚天比朱慕云更好对付?
植村岩藏觉得,这两个原因都有。朱慕云做事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没给军统任何机会。武尚天以前虽然是政保局的副局长,但长期没有负责具体工作,后来专职经营安清会。
武尚天到古星后,干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策反了中统古星调统室那帮人,成立了政保局三处。除此以外,武尚天的主要成绩就是安清会。现在的安清会已经成为华中安清总会,在下面几个地方成立分会。
可是,安清会并没有干出什么大的成绩。或许,安清会最成功的,就是成立了安清漕运团。而这个安清漕运团,还是朱慕云与魏定棋通力合作的结果。要不是朱慕云与暂一师协调,安清漕运团不可能与正义会的合利运输公司抗衡。
“正愁找不到他们,古星组回古星,给了我们一个表现的机会。”武尚天说。
“之前政保组已经将军统赶出了古星,现在政保组升级为政保区,资源更多,皇军对你们的支持力度更大。我希望,你能干净、彻底的消灭这个古星组。”植村岩藏说。
“请植村课长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武尚天听到植村岩藏这样说时,脸上一红。朱慕云当时只是在古星搞了几次搜查行动,军统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作出撤离古星的决定。
军统古星组如果回古星,哪怕早点回来也好啊。偏偏自己刚上任,他们就出来活动了。虽然武尚天觉得,军统古星组座应该在自己上任前,就已经回到了古星。可是,这种话他是不能说的。
否则,别人会以为他推卸责任。他既然当了这个区长,自然负起责来。否则,日本人要是对他不再信任,现在的位子还能保得住么?
植村岩藏曾经告诉武尚天,原本这个区长,是准备让朱慕云担任的。只是觉得武尚天的能力更强,加之朱慕云也推辞,这才让武尚天到政保区。如果他在打击抗日分子上面,没有做出成绩。甚至,连之前政保组都不如,他还有脸待在政保区么?
武尚天回到政保区后,将朱慕云叫来商量。朱慕云不给自己打招呼,就向植村岩藏汇报了,邓阳春与他见面的情况,让自己很是被动。幸好他早就有向植村岩藏报告的想法,否则让植村岩藏觉得,他对日本人有二心,这个政保区长的位子,怕是坐不稳。
“慕云,邓阳春找了你?”武尚天直截了当的问,植村岩藏向他说起此事的时候,他竟然一无所知,这让他很尴尬。
“没事,原本想跟你说,我回到区里后,你已经去特高课了。”朱慕云随口解释着说。
“能跟我详细说说么?”武尚天说,他倒不是不相信朱慕云,只是觉得,邓阳春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回到古星活动就不用说了,竟敢与朱慕云见面,还要策反朱慕云。
“昨天晚上,我正与心玉一起吃饭……”朱慕云对武尚天没有隐瞒,他之所以用“木匠”的身份,命令邓阳春与自己见面,就是为了可以坦然面对所有人。
“这么说,军统早有预谋?”武尚天沉吟着说,邓阳春早就在德明饭店等着了,也就是说,朱慕云的行踪,早就在军统的掌握之中。
“是啊,以后都不能再到外面吃饭了。”朱慕云心有余悸的说。
“现在这么乱,能到家里吃饭当然是最好的。”武尚天安慰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