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耿火对姚燕萍有好感,董广宁是知道的。他也希望,李耿火能与姚燕萍建立起革命的爱情。但是,如果李耿火为了姚燕萍,目无组织,那肯定是不行的。甚至,董广宁在考虑,是不是要重新选择猎手情报小组的交通员。
李耿火虽然只是传递情报,可他也肩负着整个情报小组的安全。如果李耿火出事,整个猎手情报小组都将陷入危险。此次组织上,安排他们几人回家,并非是给他们放假。而是为了让他们,以后能更好的配合“猎手”的工作。
可是,李耿火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让董广宁很生气。许值多次跟他说过,猎手情报小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保护“猎手”的安全。因为“猎手”潜伏在敌人内部。保护好了“猎手”,也就保护好了猎手情报小组,甚至,也是保护好了整个古星的地下党。
“我也是太关心她了。”李耿火看了董广宁一眼,缓缓的说。
“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董广宁对李耿火的态度很意外,以他对李耿火的了解,他不但没认错,反而将振振有词,这是很罕见的。
“姚燕萍牺牲了!”李耿火一脸悲痛的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董广宁大惊失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李耿火说错了。
“姚燕萍牺牲了。”李耿火重复了一遍,喃喃的说。昨天两人还在一起谈笑风生,今天就阴阳相隔,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许书记呢?”董广宁突然意识到,姚燕萍与许值是在一起的,如果姚燕萍牺牲了,许值会不会有危险?
“不知道,我跑了几个地方,也没有见到他。据说,他只是受了伤。”李耿火说。
“走,随我去向首长汇报。”董广宁马上说。
原本,董广宁觉得,此次回到家里,能与同志们好好聚聚。哪想到,刚回来就听到一个如何悲痛的消息。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边明泽听了他们的报告后,沉吟着说。
“边部长,我们希望能回古星工作,为姚燕萍报仇!”李耿火咬牙切齿的说。
“同志的鲜血肯定不能白流,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但是,什么时候报,以什么方式报,还要研究。”边明泽缓缓的说。
在董广宁来汇报之前,边明泽确实接到了许值的汇报。昨天下午,他们安全离开特二区后,没想到被安清会的人发现。当时许值虽然已经发觉,可对方人太多,而且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已经准备动手了。
许值当机立断,让姚燕萍先走,他负责引开敌人。没想到,姚燕萍为了保护许值,竟然抢先开枪。结果,她身中两枪。等许值奋力将她救走后,已经回天无力。
姚燕萍在临死前,许值问她有什么心愿,姚燕萍告诉他,只想知道“猎手”的身份。姚燕萍感觉,“猎手”应该就在特二区,甚至就在她身边。
当许值告诉她,猎手就是朱慕云的时候,姚燕萍一脸的惊讶。她当时的眼神很复杂,既有愧疚,也有欣慰。愧疚的是,自己一直误会组长了。朱慕云这个大特务,竟然是自己的同志,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欣慰的是,得益于朱慕云的身份,党组织在古星的活动,得到了很好的掩护。包括恒昌源商行,虽然董广宁经常向朱慕云行贿,可实际上,是朱慕云在保护恒昌源商行。
姚燕萍在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真想跟朱组长见一面,向他道个歉。”
可惜,这个愿望再也无法完成,姚燕萍拿出两枚手雷,让许值先走,她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手雷压在身下。当敌人走到她身边,两枚手雷同时爆炸。一个妙龄少女,一位还没有见到抗战胜利的战士,被炸得四分五裂。
当边明泽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很难过。同时,他对姚燕萍的牺牲和勇敢,也发自内心的敬佩。我们有千千万万像姚燕萍这样的同志,抗战必胜,中国必胜。
“边部长,我请求马上回古星!”董广宁郑重其事的说。
“你是老同志了,这个时候能回古星吗?”边明泽看了董广宁一眼,不满的说。
“姚燕萍是猎手情报小组的报务员,她牺牲了,我们就少个报务员了。”董广宁说。
“这个问题组织会研究决定。”边明泽说。
朱慕云接到许值出现在城东的报告后,很是意外。他马上给武尚天打电话,告诉他许值的案子是政保组的。可是,政保组的人,还没有过去,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
朱慕云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女尸,安清会的人有一人死亡,两人受了重伤,三人轻伤。
看到这块血肉模糊的尸体,朱慕云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他知道,古星地下党的女同志不多,能与许值在一起的,不是姚燕萍就是何青香。不管是谁,都是自己的同志。
“老武,不是说好了,让我们来负责么?”朱慕云等武尚天到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当时他们已经发现了,如果再不动手,这个女共党也会溜掉。”武尚天说。
“这个人由我们带走,你们的人,由安清会自行负责。”朱慕云指着地上的尸首,说。
不管牺牲是哪位同志,到晚上很快就会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朱慕云无力回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同志的遗体带回去,让华生好好安葬。
回到政保组后,朱慕云把林帆叫来,让他对拼装起来的女性尸体进行尸检后,再进行拼装,缝接。不管这位同志是谁,他都要给她一个全尸。
“组座,此人相貌全毁,恐怕不能识别身份。”林帆为难的说,他虽然是法医,可是看到这堆尸块的时候,还是感觉很恶心。
朱慕云还让他把尸块拼装起来,实在很是为难。
“先拼装好再说。”朱慕云淡淡的说,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