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某种说法,现在的荆建是某种特殊的模糊关系。毫无疑问,他的“锦绣官场路”暂时是戛然而止了。
之所以会模糊?倒也体现出某种领导艺术。你可以说是上下级的紧密关系,也可以说是纯粹的合作关系,怎么说都可以。甚至以后条件改变,双方重续前缘,给荆建重修官场路的机会。更甚至闹出不愉快,双方分道扬镳……
全都相当方便,主要是看彼此的诚意。什么门都没被封死,什么都有可能。而且这与党外的那些统战对象完全不同,那些至多就是好朋友,而荆建只要不背叛,永远就是自己人。也就是说,给了荆建最大的自由,主动权全部在他的手中。
对于这样的诚意,荆建当然是心领神会。而且从某方面说,这也解决了他身份上的麻烦。如果借着这种特殊的“红顶商人”身份,更能够施展拳脚,以往那些束缚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明白了这些,荆建就变得很高兴。于是就与凌枫商谈起可能的合作。谈着谈着,就谈论起苏联东欧那里的情况。凌枫免不了抱怨:“那些洋鬼子都一般货色,和你一样,全都狗眼看人低。”
荆建无奈的做了个表情,这躺着也能中枪?“姐,我是诚实正直小郎君吧?埋汰我没必要,我就吃姐激将法那一套。”
笑声中,凌枫道出缘由。自从东欧剧变,苏联也局势不稳后,并非只有荆建这一个明眼人,无论欧美国家,还是中国,全都蜂拥而至去“吃尸体”。
本来欧美国家主要是吃金融等高大上产业,而中国主要是捡洋落,西方看不上的那些机械和人才才是目的,根本就发生不了什么冲突。而在前世,中国这一波同样吃的是满嘴流油。
然而确实是满嘴流油,但受的气同样不少。原因就是东欧那些国家那种歧视态度,让中国想要的东西拿不到,给你的也是歧视性的高价,甚至情愿扔在那里当破烂也不给你。
这种心理状态前文已经分析过,就像个曾经是富少爷的破落户,情愿把家当卖给仇家,也不愿意公道价给自己曾经的小弟。可谓是宁给友邦、不予家奴是也。
说实话,那些东欧国家在处理自己国有资产的时候,大部分确实黑的透亮,小部分也有挺正规的。先说那些黑的透亮,起码需要大笔贿赂吧?而那些采购的中国同志又怎么在国有企业严格的制度下走账呢?就算层层汇报,那也会浪费许多时间。有时候机会就是稍纵即逝,真等审批下来,可能想要的就没有了。
至于那些正规的,更是让人吐血。一般正规的方法基本采用的是公开拍卖。然而东欧那些国家往往都是鸟都不鸟,就算国内去的人挥舞着钞票,他们都不给你拍卖会的入场券。
“你是英国人?那欢迎。你是美国人?那最欢迎。甚至你是日本人、韩国人、中国台湾、中国香港……?全都可以。可你是中国人……?穷逼!滚一边去!”
荆建默默听着凌枫的叙述,理解她的心情,许多事情确实没法讲道理。于是他笑着安慰:“姐,没必要那么生气。这桌大餐才上来开胃菜,山珍海味还在后头呢。”
凌枫眼一亮:“你说的是苏联?啥时候?”
上次见面的时候,荆建曾经与凌枫、宋盛夫妻俩提到这个话题。因此现在凌枫心中相当佩服,也很相信荆建在这方面的判断。
斟酌了一下,荆建决定还是当回神棍:“我苏联方面有朋友,吃枣药丸,基本在一年内,希望不要措手不及。把握在九成以上,确信度相当的高。”
“是吗?哈哈。”笑了几声,凌枫又有点担忧,“你说苏联改变制度,那我信。就怕成了资本主义国家后,苏联对我们中国恢复敌视,那我们北方的压力可就大了。”
“咳咳咳。”荆建没法继续解释下去了。应该说,凌枫的想法很符合逻辑,可谁会想到苏联会玩的那么大?居然把自己玩成了十几个国家了呢?于是他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反正看东欧现在的模样,苏联起码要乱一阵。趁着那段时间,咱们先吃饱喝足,自己再苦练内功,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我看你家珍珍就挺机灵,将来肯定就是未来的主人翁。”
“嘻嘻嘻,你有的就是这张嘴,怪不得能骗那些无知少女。”
“诶,姐。”
“嘻嘻嘻……”
说笑中,荆建他俩就口头商量妥一个方案,将会在境外建立个壳公司,以后专门解决捡洋落。荆建这里提供关系、提供西方身份的人,而凌枫那边解决国内的信息,还有政府支持。
荆建没想过通过这家公司大赚差价,有些纯义务帮忙的意思,反正白莲花和以后的标准就足以吃撑。甚至为了避嫌,荆建希望国内派遣公司的管理人员和财务人员。
但反过来说,这样的强强联合绝不可能不赚钱,甚至会大捞一笔。于是就与凌枫商量,最后的盈利三七分成,七成上缴国家,三成留作公司的活动费。
在这时候,各单位的小金库还是合法的,因此凌枫巴不得有这一大笔活动经费。顾着自己小团体的利益,怎么也避免不了。虽然荆建不会动用这笔活动经费,但拉下面子,去报销几张机票费,肯定也没问题。
从头到尾,凌枫都没说她所属的背景。但俩人心照不宣,凌枫的丈夫宋盛出自中央办公厅,应该这次谈话可以直达天庭。
“诶,最后问你件事,你拍的那部电影咋样啦?国内观众都翘首以盼呢?”
由于是中美合作,重要文化交流项目,因此这次是中美同步上映。荆建笑着回答:“已经完成,这些天全剧组都在到处宣传呢。姐,国内的反响咋样?我就怕水土不服呢。”
“还能咋样?宣传的很热火。而是是勇夺奥斯卡的著名导演……咯咯咯!”凌枫突然大笑,笑的荆建一脸懵逼。
凌枫终于喘顺气:“咯咯咯,著名布导演的电影,布蓝耳导演的大电影。”似乎怕荆建不知道哪三个字,凌枫详细解释,“就是一块布包着只蓝色的耳朵。”
“艹!谁起的破名字?”荆建顿时怒了。
“别生气,那是香港人翻译的啊?反正我听着挺形象,你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双耳朵了。咯咯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