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行李,走出庆都火车站。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荆建摇摇头。很无奈、很迷茫,但又带着一丝期待。
重生已经快一年了,可谓是一事无成。把考大学当成了最主要目标之一,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干部资格就不去幻想,只要想想自己父亲荆白生的遭遇,就应该明白,就算不是句号,起码也是省略号。而那个“零花钱计划”就更可笑,还没开始,竟然就已经结束。
唯一留下的期待就是魏颖芝。但在本质上,荆建属于那种过分冷静,或者说,过于冷酷的人。时间早已把当时的那些激情消磨掉不少,而现在的他,只考虑最实际,也可以说,最悲观的结局。
魏颖芝的激情会否同样淡化?知道自己被华清劝退,没了干部的身份,会否态度大变?还会否答应俩人一起,甚至继续私奔?会否继续……?
荆建露出笑容,笑的凌厉。其实答案很快就会知晓:卿不负我,那我就有情有义、有始有终!
“小建!”见到齐文龙、齐文虎在出口处招手。荆建笑着招呼,“龙哥虎哥,又见面了。”
……
桌上整鸡整鸭、红烧蹄膀、牛肉羊肉……,中间还摆放一口杂烩汽锅。一间并不大的饭店,一座隔间,虽然并没空调,但房间里依然热腾腾的。
荆建笑着脱着外衣:“整那么多,咱们仨吃得完吗?”
齐文虎豪爽的一挥手:“吃不完你就带走。都是地里刨食出身,穷讲究个啥?”
而齐文龙为荆建倒酒:“这店来过几次,挺实在。”
荆建笑着挡住:“意思到就成。龙哥虎哥包涵,急着赶路见面呢。”
这次齐家兄弟过来,安排了一位司机,开来了一辆旧款拉达。一出车站上了车,齐文龙就把魏颖芝所在的地方和她父母的地址给了荆建,并且还答应,在未来这几天,这辆拉达就借给荆建使用。
而魏颖芝支教的学校就在邻省山区,倒还真的难找,这次活动是交换性质的。去的那条路,荆建倒也算熟悉。就是现在根本没什么高速,只能依靠国道、省道,还有山路,很不好走,估计需要两、三天。
齐文龙却推开荆建的手:“好不容易见面,就敞开喝。到时候就让小耿送。到集州总该酒醒了吧?让他搭长途车回来。放心,不耽搁你们两口子打情骂俏。”
一阵轻笑,荆建也不再坚持:“那好,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买本就成。”
“小耿!”齐文虎立刻叫唤,“出去给建哥买本。……啥?啥地方买?当然新华书店。……这小子,是我家一远方亲戚。人挺机灵,学开车忒快,就是不爱那方块字,一进书店,估计腿脖子都要哆嗦吧?”
“哈哈哈!”
喝酒闲聊,时间过的飞快。齐文虎就有点奇怪:“小建,应该还没寒假吧?怎么回来了呢?”
“老师同样要放假,怕她再跑了。”荆建笑眯眯的回答。被华清劝退的糗事,他也不想闹的众人皆知。
又敬了一杯酒,齐文龙从背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纸包:“呵呵,看不出小建,你倒是情种。这次出来匆忙,还有件事想感谢你。就两礼并一礼,这些你拿着。以后你们办事,咱们兄弟再讨杯喜酒喝。”
荆建看了看那个大纸包,这规模实在不小。不过有点不合规矩,到华清后,已经发现齐文龙塞的那500元,怎么又来感谢了呢?荆建有点疑惑:“多少?”
“五万!嘿嘿。”齐文虎笑的得意,而齐文龙盯着荆建的神色,
“五万?”荆建笑了,背靠在座椅上,“俩位老哥,究竟啥事?咱可无功不受禄啊!”
金钱酬劳、人情来往,荆建并不怎么反感。否则的话,之前的那500元,还有军工厂的那服装票,荆建就不会收了。但突然来了那么多钱,起码也得弄弄清楚。
齐文龙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虎子,那你就给小建说说。”
“嘿嘿,小建,这钱你就安心拿着吧。知道你那汽车队的主意后,我们兄弟就灵机一动,又找到一条财路,大赚一笔。就这小半年,知道赚了多少?这个数……十万!……”
“哇!”荆建恰到好处的惊叹捧场。心中更加疑惑,就算这两兄弟搞出十台卡车的汽车队,这么短的时间,也不会点石成金,赚10多万呀?
而齐文虎更加得意,也不隐瞒,说出他们分手后的经历:
原来,刚分手的时候,齐家兄弟依然按照原定计划,拜访了那位京城老教授,并且回苍河,开办了那个集体矿场,并且组建附属运输队,有了那个集体的身份。
可接着,齐家兄弟在购买卡车的时候,就发现,有国营大厂流出的报废淘汰卡车,价格就是白菜价,但保养的却还可以,完全能再用上几年。于是两兄弟当机立断,立刻做起了旧车贩卖生意。
此时,内地的汽车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新的品牌车辆,除了国营大厂和机关事业单位,很少有人舍得去买。但价格低廉的二手旧车,需求量却很高。而且旧车交易信息相当不畅。大城市的许多淘汰车辆,因为没有旧车买家,于是就送入废铁厂报废,完全就是一种浪费。而内地需要旧车的买家,却根本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买。至于齐家兄弟?他们一发现这个商机,于是就立刻就填补了这个空白。
随后的商业流程就简单许多,派人到大城市收购旧车,派人开回,再到苍河等附近几个地区卖出。完全是供不应求、独家生意。于是短短的这小半年,齐家兄弟就赚了十万多。
听完这些,荆建忍不住心中赞叹,还真是给片阳光就灿烂啊!这两兄弟眼光敏锐,敢作敢为,不愧为未来的商业巨子。可是,再怎么说,自己至多就是给了他们以启发,那也不应该对半分呀?这完全不合规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