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控心

    “古代有一种舞，据说只有倾国倾城的女人才能展现出它的魅力，被称为最美的舞蹈，但最为出名的并不是它令人难忘的绝美，毒玫瑰般诱惑而致命才是这支舞流传千古的缘由，看过它的人不论男女老幼，都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最后落得莫名身死的下场。”

    云晓洛平淡地叙述着，似乎对那传说中的舞蹈相当了解。

    “我倒是听说过，难不成他真的会？！！”胖专家显得颇为惊讶，毕竟是属于神话故事里的舞，现代人根本就没有见过。

    “不好说，云晓洛总会做到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会这种传奇舞蹈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方琴倒是很相信他，见过了太多不可思议的情况，早已令她对未知事物有了免疫力。

    云老师左脚踏出一步，右脚脚尖踮起，摆了一个初始姿势。

    来了！！方琴和胖专家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那支舞名为戮情落矣，帝王皆为之心醉，不过，我不会跳…………”

    身后俩人脚下一滑，差点栽倒在地，希望破灭后的绝望，差不多可以形容方琴两人的心情，你说你既然不会，之前啰嗦一大堆搞毛！！！

    “但是！！”大喘气过后，再来个乾坤大漂移，云老师玩儿人的本领之强大可见一斑，“但是我会它的原始版本，本是仙家功法，非轻功绝世者不可用，戮情落矣不过是其创始人见到此功法后，触景生情自行领悟的一点皮毛而已，所以只能针对普通人。”

    “这么说，你有办法撬开外国佬的嘴？”

    “那是当然！”云晓洛拍着胸脯，“那啥，我这功法一出，甚至可以完全控制别人的精神，你们退开一些距离，免得误伤就不好了。”

    方琴依他所言，退到门口以防意外，胖专家还想说什么，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不太靠谱，好在前者用眼神制止了他。

    被审讯的对象，也就是凯尔特不知道什么是戮情落矣，也不清楚这位严以宽的干孙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只知道接下来肯定有更加残酷的刑罚等待着自己……（最可怕的不是痛苦的过程，而是明明知道要受苦，在此之前自己却不由自主想象受苦的画面）

    “本不想对人用出这招，因为我总感觉太过阴毒，”

    没有了顾忌，云晓洛终于开始用自己独特的刑讯手段，迈出的左脚微转，右脚发力一跃而起，凌空而立三米有余，几乎要触到屋顶。

    当人以为他要落地时，一片羽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下，仅仅只是绒羽而已，如一块踏脚石，云晓洛单脚踩在其上，竟停滞在空中不再下落，看得胖专家揉揉小眼儿，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不过是起手式，很快，云晓洛的身体一阵模糊，方琴和胖专家便看到，又一个“云晓洛”从他身体内分离而出，一模一样，和本体没有任何区别，好像云晓洛的双胞胎兄弟一般。

    同样的羽毛出现在另一个“云晓洛”脚下，两人凌空而立，神秘感十足，双手抱在胸前，好一副兄弟谪仙降临于世的美好画面。

    然后…………一分二，二分四，更多的“云晓洛”出现在还算宽敞的地下室，直到七个才算结束。

    七个同样动作、同样外貌、同样表情、同样脚踩羽毛的云晓洛晃瞎了胖专家的钛合金狗眼，这打破了他之前的双胞胎认知，怪不得那么自信满满，感情人家是有真本事，就凭这一手，这小伙子未来在龙组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没有伴奏，毫不影响七个云晓洛在半空中的动作，或是旋转、或是翻滚、或是静立不动…………只凭着七片绒羽，做出了七个不同的动作，先是呈散乱阵势，然后逐渐演变为一个个玄之又玄的图案，七张脸上也变幻出各种表情，愤怒、温和、悲伤、欢笑…………

    此时的云晓洛，用肢体语言表演出了人生各态，每一个动作都似无意却让人无法转移目光，宛若圣子慈爱世间众生万物，sorry，不小心说错了，其实西方神话并不太适合现在的他，硬要说的话，云晓洛更像是葫芦七兄弟才对…………

    凯尔特作为囚犯，之前已经脑补了各种惨绝人寰的刑罚，什么满清十大酷刑，西方地狱、东方地府，连电影里十分真实的绞刑刀刑都幻想了一遍，却没想到迎接自己的竟是一场从未见过的奇异舞蹈，不禁好奇的撇了一眼。

    也是因为这一眼，导致了他以后永远也无法忘怀的噩梦…………

    虽是大老爷们跳舞，但这舞的意境无比美好，凯尔特这一眼看过去，视线便被牢牢吸引，思想连分毫挣扎都没有就进入了某个精神世界…………

    温暖的壁炉，火焰调皮地吐着舌头，这是凯尔特睁开眼时看到的画面。

    “这是哪里？？”凯尔特起身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发现竟是那样的熟悉，自己刚才不是在华夏被抓了吗？怎么会到这个地方，老式的砖垒壁炉，漩涡花纹的皮质沙发，还有茶几上放着的一盆金桔，为什么和家里的布置一样？？

    “卡尔，（凯尔特的原名）你又在沙发上睡着了！！都跟你说了多了次，要睡觉回自己卧室里睡，别老是把生病当成逃避去学校的理由。”

    “抱歉，妈妈，我想以后不会了。”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凯尔特突然愣住了，这不是父母出事前的场景吗？？再看看双手，光洁稚嫩，不复成人的粗糙，完全就是个小孩子。

    是回到过去，还是敌人迷惑自己的幻觉？凯尔特不知道，不论怎样，要重新那经历可怕的回忆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凯尔特心想，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具有成年人思想的自己，能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这样的话就不会在以后加入古术会，可以和普通人一样，平淡的活着……

    想到这里，凯尔特激动了起来，他很快在厨房里找到了一把尖刃菜刀，在手指划了一下，很痛，痛到令他恐惧，这说明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和记忆中完全相同的展开，卡尔妈妈刚刚泡好了咖啡，卡尔爸爸在卧室看报纸，临近中午，一群蒙面的男人闯入了这个普通的家庭，他们疯了似的冲进卧室，打倒了卡尔爸爸，把刀架在卡尔妈妈的脖子上，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年幼的卡尔看准机会从角落里冲出来，举刀刺进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背上，然而他想得太简单了，刀子虽然刺得很深，鲜血染红了男人的衬衣，但卡尔太过弱小，刀子被骨头别住拔不出来，被疼痛刺激的发狂的男人一脚把他踢飞，随后男人的同伴过来踩碎了卡尔的头骨。

    剧烈的痛楚淹没了小卡尔的意识，临死前他还听到了母亲的哀鸣…………

    过了不知多久，可能是短短几秒，也可能是数百年，凯尔特再次拥有了意识。

    睁眼，眼前的东西让他愣愣出神，那是一个老式砖垒壁炉！！

    “卡尔，你又在沙发上睡着了！！都跟你说了多了次，要睡觉回自己卧室里睡，别老是把生病当成逃避去学校的理由。”卡尔妈妈收拾着客厅的玩具，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好。

    凯尔特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呆呆地看着母亲的背影，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厨房的菜刀，储藏室的斧子，缝纫用的剪刀，凡事能想到的武器都被他找了出来，他没有告诉父母，因为潜意识里父母不会相信一个小孩子的“疯言乱语”，所以他想依靠自己的力量。

    悲剧再一次发生，小卡尔全副武装的朝那群男人跑去，结果由于武器太多，被斧子绊倒在地，动静过大引起了对方发现，于是凯尔特又回到了起点。

    失败了两次，凯尔特并不放弃，如果这是上帝开的玩笑，那么他可以豁出一切！！

    一次、两次、N次，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凯尔特的大脑变得昏昏沉沉，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如心里的折磨。

    又是一个轮回，他终于崩溃了，坐在沙发上木然发呆，再次见到那群男人也没有反应，只是看着他们侮辱了母亲，杀死了父亲，然后安然离开…………

    地下室，凯尔特先是剧烈挣扎，表情扭曲，看着空中的神奇舞蹈却好似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不论多么强大的轻功，毕竟不是飞行，哪怕踏羽直起三千丈，终有落地之时，不过云晓洛显然没有落地的意思。

    一个“云晓洛”踏在另一个“云晓洛”的肩膀上升了几尺高，其他“云晓洛”纷纷效仿，最后一个踏着羽毛也到了同一高度，一时间所有“云晓洛”旋转着飘到了屋顶，身上的神韵越发清晰可见，这是功法施展到极致的表现。

    胖专家明明不是被施术者，却还是受到了外溢的神韵影响变得两目无神，方琴还好些，怎么说也是修者，精神力比之普通人强了很多，不过头昏脑胀还是不可避免的，趁现在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将胖专家拉出来门外，才算好受些。

    “这个死家伙，居然没说这舞的影响力如此牛X，要不是我跑的快，估计也得落个跟外国佬同样的下场，喂，砖家，你没事吧…………砖家？”

    没人搭理她，胖专家不是修者，所以已经中招了，整个人处于恍惚状态。

    不论方琴怎么叫他、打他、踢他、甚至来回扇了他十几个大嘴巴子，都没有半分回应，无奈只好等云晓洛出来再说。

    地下室里，七道身影散发的神韵已经形成了域般的存在，如果公玉伶玟在这里便会发现，云晓洛的真身溢出了那天的神秘灰色气体，同时他的真身在各个幻影中不断移动，说是瞬移也不为过。

    此乃顿悟之境，是云晓洛对自己道路加深的过程，上次救公玉伶玟时也同样进入了顿悟状态，只是时间较短，来不及感悟便被子弹打断，空留下遗憾。

    这次则是初次施展那轻功功法中的控心篇，大量的信息涌入心田，以至于云晓洛直接步入悟道之境，玄妙莫测的境界令他的身体自行动作，待他清醒过来，功力应该便会更上一层楼。

    可怜了凯尔特，他的轮回一直在继续，父母几百次几千次惨死在自己面前，任何的努力都是徒然的，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麻木不堪，直至精神崩溃，彻底沦为一具仅会听话的傀儡。

    时间流逝地极快，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方琴开始焦躁不安，听说戮情落矣是种很危险的舞，在古代被列为禁忌的存在，甚至可以吞噬舞者本身，比它还要强悍千百倍的功法，这么长时间，云晓洛那厮莫非被反噬了？

    很有可能！！方琴瞬间坐不住了，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抬脚就要闯进去，不管是什么龙潭虎穴！

    手刚摁在门把上，“吱～”门居然从里边开了，云晓洛大步迈出，身上透出来一种令人陌生的感觉，他对方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搞定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你没事吧？”方琴在他身上一通乱摸，好像他少了什么器官似的。

    “别闹～很痒的，那边是伤口……”闹了一阵，云晓洛忽然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胖专家，奇怪道：“他怎么了？”

    “还不是你啊！跳个什么破舞，砖家都中招了。”

    云晓洛走过去，双手泛起灰色气体在胖专家头上轻抚，没两分钟，胖专家哼哼叽叽地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胖专家先是恍惚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表情严肃，“我决定以后不再做审讯工作了。”

    “为什么，你不是抖S吗？”

    “别再提抖S，都是以前的事啦！我要找一份正当职业，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争取做一个好人。”

    “我靠！！这么厉害，多少年的抖S都给治好了。”

    云晓洛打断方琴的惊讶，带她来到屋里，“他只是轻的，屋里这位我一时没注意都给快整得没魂了。”

    凯尔特靠着椅子，表情呆滞，双目无神，果然如云晓洛说得那样，仿佛丢了灵魂。

    “你的名字是什么？”

    “卡尔.布雷，在组织里代号凯尔特。”机械似的声音，在凯尔特口中硬生生挤出。

    “你的组织是什么？”云晓洛追问道。

    “古术会。”凯尔特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吐露出来一个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