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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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放在军训之前,杨烽只怕已经被那猛然出现的右腿踢实了。一旦被踢实,虽然还不致于骨断筋折,但弄出点儿小伤,退出五千米跑那还是很有可能的。

    可现在的杨烽早就知道这位同学将要偷袭他。

    看着那条右腿就要踢上他的脚踝了,杨烽猛然一个前跃,整个人凌空跳起,轻松地从那条右腿上迈过。

    当他落地时,已然在两米开外。杨烽冷哼一声,头都没回,继续向前跑去。

    杨烽知道杜长风是个体育特招生,可体育特招生是有特招班的,杜长风却能插入他们工商管理系,说明他一定动用了些关系。

    但杨烽坚信,在这个法制社会,你背后的势力不能无边界地护着你,只要你不甘寂寞,早晚有机会抓住你的小辫子。

    三千米已经过去了,杨烽一直在领跑。但他也开始觉得小腿肚如同被灌注了铅水,沉重地不再听他使唤,呼吸时,胸口还会觉得有些隐痛,好像肺活量根本满足不了如此大运动量。

    难道归元经只能帮我这么多吗?杨烽有些失望。

    在他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血脉深处再次滋生出一股股细细的暖流,暖流让他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他极度的疲惫感就在这沸腾的血液里再次烟消云散。

    如此往复数次,在五千米结束的时候,杨烽浑身酸痛地倒在地上,暖流似是用完了,再没有滋生出一丝来,可他的心却开始兴奋起来,因为他一直最恐惧的长跑他竟然跑了全班第一名。

    同屋的高方远在杨烽身边躺了下来,歪着头,喘着粗气道:“行啊你,看不出来啊?”

    杨烽只是喘着气盯着他笑,没有说话,却是四下张望。

    “找谁呢?”高方远喘着气问。

    “那个体育特招生杜长风呢?”杨烽并没有在人群里找到那个给他出阴招的家伙。

    “那家伙突发拉肚子,跟吕老师上校医院了。”高方远不知道为何杨烽跟他提起杜长风。

    杨烽知道,他不过是没脸以特招生的身份拿个第二名罢了,拉肚只是晃子。他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好好修理下杜长风,即便不为唐菲,也要为自己。

    “咦,你的军训服不是大吗?怎么缩水了?”高方远拉了拉杨烽的衣袖诧异地问。

    杨烽这才发现自己军训服的衣袖竟显短了些,他的军训服本来是稍显大些的,可仅仅一个月过去了,军训服那稍宽的肩和稍长的袖竟有些小了。

    “热胀?太热膨胀了吧?”杨烽爽朗地笑侃着。

    他的心情却在这一刻兴奋起来,自己现下一米六五的身高去追唐菲可实在有些拿不出手,要是能快些长到一米七五以上,成功率也应该高不少吧?他开始期待,这诡异的暖流能让自己的身高再高一些,至少要高过唐菲。

    军训的最后一课是打靶,地点是省军区靶场,军区靶厂离西梁大学大约十公里的路程。

    那天依然是艳阳高照,碧空如洗,教官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学员步行赶往靶场。

    对这些已经在烈日下晒了一个月的年轻小伙子们来说,这点温度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倒是那些女生们不断地哀叹自己的皮肤又黑了。

    在赶往靶场的路上,高方远有些跃跃欲试,兴奋地问杨烽:“你打过靶吗?”

    “没有。”杨烽摇头道。

    “其实很简单,三点儿一线,有意识瞄准,无意识击发,我打过,到时拿着枪了我教你。”高方远略带些炫耀地说。

    “乡巴佬也会打枪?”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

    杨烽眉头微皱,转过身,见杜长风不急不缓地跟在二人身后,他看二人的眼神,真如在看两只蝼蚁。

    “你......”高方远脸涨得通红,却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他消息灵通,当然知道杜长风后台强硬。

    “你的肚子不疼了?”杨烽扬了扬眉问杜长风。

    杨烽早就通过高方远散播了杜长风怕输装病的言论,这几乎成了杜长风的心病。

    “你......”杜长风气结,知道斗嘴他是斗不过杨烽了,只有乖乖地退到了队伍最后,不敢再跟着杨烽几人。

    杨烽转头问另一边的张科:“你打过枪吗?”

    “每年都打。”张科轻描淡地说,好像打枪对他来说就像在家里打弹弓一样平常,说完,他还特意回身看了眼杜长风。

    “你老爸是干嘛的?”听了张科的话,极善钻营的高方远突然问道。

    “只是我爸在军区认识个朋友,有人到军区打靶的时候我便跟进去练练手。”提起自己的家世,张科言语间也警惕了些。

    杨烽和高方远都听出来张科不想讨论他父亲的职业,也就都不再追问。

    杨烽叉开了话题问:“学校打靶一般用什么枪?”高方远和张科可能经常打,他杨烽可是连真枪的样子他都没见过,更别说打了。

    “八一式自动步枪吧!”张科没有犹豫道,好像对这些都极为熟悉。

    杨烽对武器并没有多少了解,也就不再多问,倒是高方远和张科开始东拉西扯地讨论起各种武器来,作为一个男人,杨烽当然也对武器感兴趣,边走边听二人闲侃。

    一路上几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如一条长龙向省军区靶厂移去。

    军区靶场到了,在一处低矮的土台之上,铺了几十块凉席,每块席上都放了一挺步枪,枪口朝向的方向,是一排标靶,在步枪和标靶之间有一排鱼塘,杨烽目测了一下,距离差不多在一百米。

    一个教官拿了一挺步枪,不断地讲解着射击的基本动作要领,最后,他朗声高喊着:“每人五发子弹,时间一分钟,开始。”说完,他退下了土台,把这片土地留给了学生们。

    高方远将双手十字交叉,使劲活动着指关节,兴奋地道:“百米卧射,过瘾。”

    射击很快便开始了,不断有同学将子弹射入面前的鱼塘里,也有同学把子弹射入标靶后方的土山上,激起一片土雾。

    张科轻松地看着同学们射击,面部带笑,只是偶尔轻轻地摇着头。

    高方远是杨烽这一组第一个射击的,他很快便射完了自己的五发子弹,下来时,还微笑着冲张科和杨烽打了个OK的手势,一副得意的神情道:“至少四个七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