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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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9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关雅盯着手机屏幕,再三确认那人不是高仿号以后,开心得从床上弹坐起来。

    她的手用力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因为太过于激动而喊出声来。

    心里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那股甜劲泛上来,连牙齿都感到了不适应。

    她坚定不移地粉了六年之久的男神,破天荒地给她的留言点赞了!就在刚才!

    这种事以前从未发生过!从来没有!

    原本一潭死水的少女心都被搅起了漩涡。

    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室内,由于窗帘没拉上,玻璃门里很自然地映出一个手足无措的身影。

    她穿着可爱的连体睡衣,像是一只活泼好动的小兔子。

    关雅推开门,冲到阳台上吹风,努力平复心情。

    她的心口有一阵暖流窜动,热烘烘的,温暖得不像话。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关雅觉得,重回高三以来,只有此刻,她有那么一点像是真的十七岁。

    晚风清凉,夜露深重。

    怕自己不幸被感冒缠上,关雅趴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月亮就回了房间。

    辗转反侧,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着。

    翌日,尽管顶着熊猫眼去上课,但是她的好心情也丝毫没受影响。

    出门遇到何思砚在巷子口买早餐,关雅特意停下车来,对他说了句“早上好”。

    从摊贩手里接热豆浆的何思砚,动作没有一点停顿。

    余光暼到女生离开的背影,目光却微妙地顿了顿。

    关雅的这波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月考后。

    这是本学期的第一次大型考试,学校各班都比较重视。

    到了高三,时间宝贵,即使是考试也没有放假福利。最多也只是考试那两天不用严格按照上课流程来。

    “这次的英语好难啊,你考得怎么样?”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走在熙熙攘攘的校道上,陆萌耷拉着脑袋,闷声问关雅。

    四面八方传来各种对答案的声音,关雅对此充耳不闻。

    “对高中生来说,这张试卷的难度不小。”关雅冷静地给陆萌举例子分析一通,最后做出结论,“有一些超出考纲的范围,并不具备代表性,写不好也没什么的。所以,你不用太伤心。”

    被安慰的陆萌,心情稍微好了点。她仰起头,似乎恢复一些元气,眉眼间有了淡淡的笑意。

    “嗯。”陆萌红着眼圈说,“小雅,谢谢你。”

    月考过后等成绩的这几天,于23班的一波人来说,往往是最放松的时候。

    这波人以八大金刚为首。最初碍于考不好就可能连累班主任的压力,他们表现得十分不错。

    况且,能坚持将近两个月,对他们而言,本身算是个奇迹。

    所以,一逮住这几天的机会,他们基本上就卯足了劲玩或者调皮捣蛋。

    与唐灿唇枪舌剑十几回合完胜,史约翰嘚瑟地回教室宣讲他的事迹。

    他一脚踩在凳子上,凳子表面荡起了一层灰。他似乎自带“英雄”光环,成功招来一伙人围观。

    天气凉,史约翰从书包里摸了顶鸭舌帽出来戴上。

    他的目光悠闲地扫过每一位听戏的人,面带微笑,痞里痞气的。

    史约翰缓缓道:“你们看啊,就拿5班来说,在理科班里是万年老二,从没变过。而我们班呢,在文科班中最好考过第一。他们没见得比我们厉害到哪里去,不知道灭绝师太拽个什么劲。”

    “拼美女质量吧,没有我们班高。比身体素质吧,哪回抢烧饼抢过我们几个?”史约翰拿手压了压帽檐,指着窗外,笑道,“隔壁有个伙计非得跟我争,结果输的超惨,简直大快人心。”

    他对那晚李翠娥的“害群之马”论耿耿于怀。

    “猴子,再来一曲《夜来香》,让大伙乐乐。”史约翰兴致颇高。

    被点名的石家豪忙摆手,面露难色,道:“不了不了,我被灭绝师太搞怕了。”

    吃瓜群众亦点头附和:“再把狂喷香水的灭绝招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史约翰嗤笑:“切,一群怂包。”

    第二节课后是大课间,所有人都要去操场集合跑步。

    班里人走得差不多了,史约翰收拾好桌面,准备偷懒睡个觉。

    唐灿冷不丁地出现在后门,幽幽地说:“有一件事,我很不服气。”

    史约翰低声骂咧:“见鬼!”

    他心烦意乱地想去抓头发,骤然想起自己换发型很久了。

    “老子要睡觉,你该干嘛干嘛去!手下败将!”史约翰不耐烦地说。

    蹲在讲桌边摆放作业的关雅,听到动静后直起身,眯起眼看教室后门处的那两个人。

    操场上传来的运动员进行曲,竟然莫名地沦为两人论战的背景音乐。

    剑拔弩张的架势,让空气都开始变得凝重。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能揪住对方衣领,来一顿胖揍。

    “你们俩干什么呢?”关雅小跑过去。

    唐灿扫了她一眼,脸色和缓几分,道:“摆事实,讲道理。”

    人高马大的史约翰靠着墙抖腿,满不在乎地抱着胳膊,挑衅地看着唐灿。

    “你说的那些蠢话,是非对错,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有一条,你说错了,必须得承认,以及道歉。”唐灿严肃地说。

    “得得得,哥给你个机会。你说,我听着。”史约翰指了指关雅,“课代表作证,我可没欺负你。”

    关雅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离开。现在教室里就他们三个人,她怕这两个幼稚的男生争着争着就打架了。

    “我们班的班草甩你们班的十条街。”唐灿忿忿不平,“你说何思砚比不过你,这我可忍不了。”

    “第一,比长相我肯定是不怕的,就我这样玉树临风的帅哥,在b市都排得上名号。”史约翰胸有成竹地说,“第二,比成绩我也不差。据我所知,那姓何的是貌似省实验转校生,明明是吊车尾吧,却吹嘘什么学神,简直low咖一个。”

    “第三,我这个人吧,从小练书法,写得一手好字,懂得修身养性,堪称低调奢华有内涵。”

    “单单就这三样,那个空有其表的家伙能比得上我吗?”史约翰的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关雅越听越不对劲,嘴角终于忍不住抽了抽。

    她心想:这家伙哪来的自信?

    唐灿这边脸黑得差不多了,他捏着拳头,咬牙道:“你等一下。”

    他跑到空无一人的5班,拿了个笔记本跑过来。

    “你自己看,我不相信你的字比得上。”

    史约翰起初是不屑一顾地在翻,慢慢地眼神完全变了。

    这是一个英语笔记本,上面的英文字是好看的艺术体,中文标注则写的很有大家风范。

    最难得的是,前后字迹基本一样,丝毫没有出现潦草敷衍的现象。

    史约翰翻页的手停在某一页。

    他抬起头,看向唐灿,嘴硬道:“笔记做得好有什么用,成绩还不是不行。”

    唐灿轻轻勾唇,笑道:“明天出成绩,我们拭目以待。我相信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会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史约翰冷哼一声,准备盖上笔记本,将本子还给唐灿,但被关雅叫住了。

    “等等。”关雅不受控制地向前走,死死地盯着摊开的这一页。

    那页夹着一张照片,正面朝上。

    山路,天梯。纯白的桐花扑簌簌地往下掉,似雪。一个小女孩站在桐花树下,安静地仰望着天空。

    那是ori的出道之作。听说是父亲帮他寄去参赛,结果获奖了。后来他拍过无数照片,回忆起来,却说这张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关雅的眼里泛起一层薄薄的雾。

    “这个本子,是何思砚的。那,这张照片呢?”她指着照片,一字一顿。

    唐灿一愣,理所当然地说:“也是他的呀。”

    关雅完全僵住,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ori在2012年正式跃入大众视野。这是一张没有被公开过的照片,所以不可能是何思砚从网上下载的。

    难道说……

    何思砚就是orionz,她崇拜了好几年的男神摄影师?!

    她曾经一度以ori为原型,树立完美老公的标准,以至于多年来谁也看不上……

    “你看到了吧,何思砚还擅长摄影,你这个呆瓜比得上吗?”唐灿抢过笔记本,啪的一声把本子合上。

    一声脆响,将关雅从纷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史约翰讪讪一笑,咕哝了两句:“我比不过,行了吧。”

    说完,他就回到座位上,直接趴着睡觉。

    唐灿痛快地笑了两声,转头见关雅的脸色不太好,多嘴问了句:“明天出成绩,你很紧张?”

    “……还好。”关雅的声音微微颤抖。

    比起这个,更令她紧张不安的是,她竟然发现何思砚很可能就是orionz。

    而且,他现在就站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

    准确地说,他们之间其实就隔了一个窗台的距离。

    他那清澈的目光落在唐灿手里的那个笔记本上。

    不轻也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