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看门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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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藏身于红木桌子下面的家伙,见那黑球儿竟向自己飞了过来,赶忙掉头要跑!

    可是,那黑球儿的速度实在是在太快了,就在那家伙转头的瞬间,那黑球就已经从它的鼻孔儿钻了进去!

    刹时间!

    只见,那家伙的双眼就开始慢慢地充起血来!

    过了一会儿,那家伙慢步从桌子下面走了出来。放眼望去,那家伙一身儿金黄色的皮毛,油光发亮,体型是纤细、修长。

    定眼看去,那家伙原来是一条体长超过一米的黄鼠狼,民间俗称“黄皮子”。

    这只黄皮子用它那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炕上的一对母子,那恶心的淡黄色哈喇子是顺着它的嘴角不住地往下淌啊!

    只见它慢步走到了炕沿边后、蹲坐在了地上,然后、它后腿一使劲儿,一个纵越、就扑向了那正熟睡的婴儿!

    然而,就在其腾空到了最高点、张着大嘴准备下扑之际,那门框上挂着的看门猴儿,竟然活了!

    只见那看门猴儿借用门框为基点,如子弹一般弹了出去,刚好撞上那黄皮子的头,把那老黄撞落在地!

    小小的看门猴儿站在了炕沿边儿,双眼紧盯着那地上的老黄,那老黄同样也恶狠狠地盯着它,它们就这样紧张地对峙着,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那老黄首先发起了进攻,张着大嘴向它扑了过来,速度快如闪电!

    然而,那看门猴儿也不含糊,只见它腾空而起,一个旋风腿踢中了那老黄的腮帮子。

    这一脚力度甚强,将那老黄踢翻在地,看门猴儿乘胜追击,双手握实,高举过头顶,高高跳起,猛地砸向那老黄的头,这下正中了那老黄的脑袋!

    可是它这招儿看似很猛,但是这一下明显对那老黄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只见那老黄前爪儿猛地一挥,将那看门猴儿拍出去老远,而后它又迅速地追了过去,张嘴咬向看门猴儿!

    面对那老黄的“血盆大口”,看门猴则是就地向前一滚,惊险地躲了过去,而那老黄的动作也是相当的麻利,它这口没咬着马上转过头去,紧接着又是一口!

    这时,只见那看门猴儿一个空翻儿,竟然踩着那老黄的鼻子尖儿跳到了它的身后!

    这下可气坏了那老黄,它瞬间就像疯狗一般,挥舞着爪子,一通狂咬!

    那看门猴儿辗转腾挪地躲避着老黄的利爪尖牙,那灵巧的动作好似街舞一般!躲避的过程中那个小看门猴儿瞅准了时机,就在那老黄张嘴又要咬向自己的时候,一个闪身把那老黄晃到一边,忽地腾空越起!

    那老黄没能跟上它的节奏,等它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看门猴的踪影,它凝神戒备,到处搜寻着看门猴儿的踪迹。

    然而,此刻那看门猴儿已趁机溜到了炕沿边儿上,只见它面向炕上的母子左右手一起画圆儿,然后双手合十伸出双臂,口中默念了一句咒语!

    刹时间,那炕上的母子就被一层透明的薄膜给罩住了。随后,只见看门猴越向空中,其身体金光一闪,瞬间变化出数不清多少只看门猴来!

    这数不清的看门猴儿就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前赴后继地向那老黄袭来!

    然而,那“红了眼儿的”老黄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更加的发狂了!

    可是无论怎样,它也架不住这数量众多的看门猴对他的这通拳打脚踢,那老黄无奈之下,在原地急速地转起圈儿来,将那众多的看门猴儿全部甩飞出去,然后迅速蹿到了红木桌子的下面,从杂物堆后面的小洞逃走了。

    那黄鼠狼逃跑后,那些看门猴儿正要去追,可是此时,那站在炕沿上的看门猴“本尊”却浑身金光一闪,它的那些个分身瞬间就都消失不见了!

    随后,那看门猴转过身去,对着炕上的母子打了一个响指。那薄膜应声消失,看门猴也回归了原位,变回了寻常布偶模样。

    过了一分钟左右大栓儿回到屋中,他怀抱着兰子的头,看着兰子的脸,脑海里全都是当初刚见兰子时的美好画面。

    要说这兰子那打小儿可真是个苦命的人儿,其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相继因病去世了,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无亲无故,只得到处流浪乞讨为生。

    这个想当年那,兰子衣衫褴褛地乞讨到了脚后跟屯儿,脸被她故意摸得满是泥土,一副很埋汰、很邋遢的样子。她还装着哑巴,见着面善的人就掏出怀里的破碗,乞讨点儿饭食。

    有好心的就会给点剩饭、剩菜,偶尔还能给碗热汤喝,可是村里的那些调皮的孩子总是欺负这个脏巴拉机的小哑巴。

    场景回到五年前。

    话说那天兰子正被那些调皮捣蛋的臭小孩儿给堵在了离大栓家不远处的垃圾堆里,正当这帮“小畜生”往她身上尿尿的时候被刚巧路过大栓儿妈撞上,她赶忙上前去撵走了这些小坏蛋,将兰子一把揽入怀中,看着大栓儿妈那慈祥的面孔,一直受委屈被欺负的兰子流下了晶莹的泪花。

    大栓儿妈见她可怜,就把其领回了家,给其烧水洗澡,谁曾想这个小要饭的竟是个姑娘,而且长得还挺水灵儿!

    看得大栓儿妈心里别提有多喜欢了,她还特意翻箱倒柜的把其结婚时穿的衣裳拿了出来,给兰子穿上了,大栓儿妈看着这穿了新衣的姑娘,心中不禁感叹她的遭遇。

    这“娘儿俩”坐在炕上,大栓儿妈搂着穿着新衣的兰子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怎能着那畜生一样的罪!放心吧,以后有大姨给你撑腰儿,看谁再敢欺负你!”

    兰子在大栓儿妈的怀了感觉到了久违的母爱,那感觉温馨而又甜美。这时,家里大门开了,是大栓儿回来了,他背了一大背筐的“蕨菜”进了屋,大栓儿妈对兰子说:“是咱家大栓儿‘跑山儿’回来了,咱家大栓儿可能干了……”

    正说着,大栓儿就推开门儿进了屋儿,当大栓儿看到坐在炕上的母亲怀里抱着的“新媳妇儿”的时候,他的脸不禁一阵发烫,本来就口渴,当时的他就感觉那嗓子都要冒烟了!

    平房虽然低矮,但却明亮,屋里的光线温暖而又柔和,照在兰子的脸上,更加衬托了她的美!

    大栓儿看着兰子那微红的脸蛋儿,那小模样儿俊俏的简直无法形容,在他的胸膛里仿佛是有一团火在剧烈地燃烧,心脏突突地跳动,每一下的跳动仿佛都能穿透了他的胸膛!

    自打那时候起,兰子就在大栓儿家留了下来,不到半年,他们就领证儿结婚了,当年的场景现在想起来他还是会脸红心跳。

    此刻的兰子已在大栓儿的怀里睡着了,她的臂弯里搂着孩子。孩子吃饱了,但是小嘴儿没有挪地方,兰子的玉手放在儿子的头上,嘴上挂着笑,也许是在为自己和大栓儿有了孩子而笑,笑容中充满了幸福。

    大栓儿他轻轻地把兰子的头放在了枕头上,去外屋地洗了洗脚,回屋拿抹布擦干之后,轻手轻脚地上了炕……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红色的窗帘上,把屋里映得通红。大栓儿还在睡觉,兰子已经醒来,怀里抱着孩子,手指轻抚着儿子的小鼻子,小眼睛,小脸蛋儿,儿子真是太可爱了,她爱不释手,乐此不疲,笑又不敢出声,生怕惊醒了孩子。

    这时外面有人敲他家的大门,院子里的鸡鸭叫了起来。大栓儿揉着眼睛起了身,兰子对他说:“是孙姨来了。”

    大栓儿点头“嗯”了一声后穿上了裤子、套上凉衫就下了地,去给来人开门去了。

    然而此刻那红木桌子的下面,有一双如绿豆一般大小儿的眼睛儿在那黑暗中隐隐地泛着绿光儿,它正偷偷地观察着炕上的母子!

    大栓儿他出了房门就对门口后一边走一边喊着“来啦,来啦!”

    孙婆儿透过门缝儿看了一眼,就停下了敲门的手,等大栓儿给自己开门。门开了,大栓儿笑脸相迎,恭敬地叫了声:“孙姨!”

    她看大栓儿那睡眼惺忪的样子微笑着说道:“堵你被窝儿了吧!”大栓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额,呵呵……”

    那孙婆儿她径直向房屋走去,而大栓儿去喂鸡鸭去了,她进了屋和兰子聊了两句,稀罕了一会儿孩子,然后就去做饭了。

    时间如同流淌在小河里的水一样,平缓而又柔软。外屋地里厨具相互碰撞的声音,好似河水撞击着卵石,叮咚做响。再掺和着院子里的鸡鸭鸣叫之声,以及乡间的犬吠和牛羊的哞咩之声,宛如一首乡间的小曲儿,温婉悠扬。

    孙上香在脸盆里洗洗手,拿毛巾擦了两下手后,她端着煮好的热粥和剥好的鸡蛋进了屋,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拿铁勺,每勺粥她都吹去热气然后再喂兰子吃,大栓儿杀了一只老母鸡,他正在用热水烫鸡拔毛,孙上香经喂兰子吃完饭后她把碗端了出来,向院子里喊道:“吃饭了,大侄儿!”

    正在拔鸡毛的大栓儿回应道:“唉!等一下,我拔完毛儿再吃!”孙婆儿听大栓儿说等会儿再吃,她就把馒头和粥都热在了锅里而后就去看兰子去了。

    孩子醒了,孙婆儿见孩子表情不舒服,她抱过孩子,发现孩子的戒子是湿的,她就顺手从桫椤里拿了块戒子准备给孩子换上,可是刚拿下来戒子孩子就又尿了!兰子赶紧拿过来痰盂给儿子接尿,笑着轻拍儿子的小屁股笑骂道:“你个小冤家,刚醒就尿你孙奶奶一身,你个小坏蛋。”

    孙上香笑着说:“没事儿,这童子尿那可是辟邪的神水儿,不妨事儿,不妨事儿,呵呵呵呵……”

    待孩子尿完,孙婆儿赶紧给孩子包上了戒子,那孩子却咧着小嘴儿哇哇地哭了起来,那双小手儿不住地拔着兰子的胸口儿,兰子赶紧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世界就此安静了下来。一旁的孙婆儿笑眯着眼睛、表情慈祥地看着这对母子。

    红木桌子下的那双“小绿豆眼睛”已悄然离去。那挂在门框上的看门猴,它的猴脸儿已悄悄地转向了这对母子,此刻它的表情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