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会喜欢吃草?”不知何时,张婕提着装满茶叶的斗笠站在刘序身旁,问出了闷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诶?”张婕的忽然出现,打了刘序个措手不及。
“其实这个也不重要啦……”张婕扭扭捏捏的,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刚刚那个……可以,教教我么?”
张婕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赶忙改口:“哎呀!我的意思是说,挺好听的,我想问,那是什么……”
听着张婕东一句西一句,刘序也缓过神来,微微一笑,恍惚间,想起上学时,邻家的小妹妹。
“我一句你一句,跟我学。”
张婕正为自己的唐突感到后悔,却被这一句惊到了,一时间没了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刘序。
“这,是山歌啦。”刘序拍拍张婕的脑袋,“在我家乡那里,人人都会。”
“很好听呢。”张婕觉得,他唱的比徐州倚香楼那位好听不少。
“听好了啊。”刘序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周围的山,中气十足的地唱道:“大山的子孙呦~爱太阳咧。太阳那个爱着呦,山里的人呦……”
张婕听了开心,也跟着嗷嗷起来,没有丝毫章法,却很欢乐。
“不对不对,是这样唱的!来,跟我学。”刘序像教邻家小妹妹一样,教张婕。
约摸一刻钟左右吧?刘序才把张婕唱戏似得嗓音,扳到现代人的音轨上。
“后面呢?”学会了这两句,张婕想再听些新的。
“呃。”刘序不太会唱这些民族歌曲,这两句,还是以前看《武林外传》,听郭芙蓉唱过,才学会的。
“我教你个别的罢。”刘序无奈道。
“嗯,好的。”张婕也是不挑。
……
天色临近中午,虽说不晒,但刘序的肚子以经咕咕叫了。
“张婕?你饿不饿?”
“……离吃饭的时候,还早吧。”张婕都不用看太阳确定时间。
汉朝时,寻常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两餐分在早晚,中间是没时间吃饭的,最多啃几口随身的干粮。
“我就问你饿不饿?”刘序神秘兮兮的问。
大晌午的,张婕采茶却不含糊,再加上又跑又跳,还学了唱歌,可不得饿么。
但汉朝女子虽不如满清那般拘谨,但也不像唐朝那样随性。让一个女孩子说出饿来,但凡家里请过教养婆婆,或者出身书香门第,家里女主温良恭俭让的,都会含蓄些。
不过张婕天性活泼,完全不在意这些东西,也不好多想。
“嗯,有点儿。”张婕回答的顶老实。
“你那小旗子,带了么。”刘序继续以诱惑的口气问。
“怎么了?”张婕从腰间抽出黄巾旗,“你可别打它主意,这玩意儿只有我能用。”
“能招雷么?”刘序见过张婕招雷,只是不想说得太直白,才多问了一句。
“不但能招雷,还能招火招雪呢。”张婕握着旗子,威风凛凛的甩了两下,仿佛自己是领兵打仗的大将军。
“这么厉害?”刘序两眼放光,有了火,计划就方便多了。
“那当然。不过我不会,我见过我爹爹用它表演过。”
“好吧……”刘序叹了一口气,“你能把天上的鸟劈下来么?就那只!”
“……”张婕看怪物似得看着刘序。
“怎么了?”刘序不解。
“劈你还差不多。”张婕没好气的答道,“那么高,我怎么招雷啊……”
维克托在就好了,嗯,凯南更好,他们都能召唤雷暴,刘序心里连叹可惜。
“诶?”刘序看张婕蹲下身子,不知道鼓弄着什么,心生好奇。
“还能用!”张婕举着自己的成果,显摆给刘序看。
刘序定睛细瞧,丫形的枝杈,连着暗黑的条状物体,这不是弹弓么!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还好没弄丢,这可是我爹爹给我做的。”张婕挥舞着小弹弓,笑得没心没肺。
刘序心里骤的一疼,张角注定要死去的,就在最近几年了……这样一个女孩儿,不知会如何伤心。
“你玩得转么?”刘序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张角,至少不让他死。
“哼!”张婕用皮套子包了一个石子,不由分说的指向刘序的脚,“你说我厉不厉害,厉不厉害,厉不厉害!”
三句“厉不厉害”,每句一枚石子,在刘序马猴似得躲闪中,总能命中他的脚面。
刘序的从现代穿过来的网球鞋、牛仔裤、短袖衫,还在陈二牛家晾着,刘序只能穿薄薄的布鞋。
石子打在脚面上,次次命中同一处,刘序疼得直咧嘴。
“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刘序眼含热泪,坐在地上,死死的捂住脚。
“学法术,首要就是命中好吧……”张婕故作傲然,颇有一种女武神的风采。
“呵呵,都饿了吧?”庞德公适时地出现,当然,更适时的是他手中的篮子。
刘序也不顾受伤的脚,拿出了以前放学时,冲向食堂的速度,第一个到达目的地。
篮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些家常的粥和蒸饼,还有一小包烤猪肉。
原来的刘序,是从来不吃白馍的。但今天的刘序,居然狼吞虎咽的,连吃了三个蒸饼。
刘序忽然想起了一件伤感的事。
刘序小时候喝稀饭不吃馍,他妈妈硬塞给他一半,他给扔了。
然后刘序被妈妈胖揍一顿,硬逼着他给吃了,还说了一句,“饿的轻!”
“自己现在算得上是饿的重么?”刘序心想着,有点儿想妈妈了。
张婕这边慢条斯理的吃着,十足的大家闺秀模样,若不熟悉的人看来,都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带着仆从出来游山玩水了。
庞德公微笑的看着二人吃饭。
一个是屡屡带给自己惊喜的孩子,一个是自己最宠爱弟子的女儿,在他看来,二人都是他的孩子。
“小序,你的眼里,为什么含满了泪水?”庞德公替刘序擦去眼泪,他看得到刘序眼里浓浓的思念。
这孩子,大概是想念家里的亲人了吧?
张婕也被庞德公这句话吸引过去,看着刘序吃得鼓鼓囊囊的嘴,笑道:“多是噎住了。不碍事的。”
刘序强忍着内心的感情,又把嘴里的蒸饼都咽了,一手握拳置于胸口,面色坚定而悲怆。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第二十一章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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