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马狂奔,虞倩在项羽的护佑和脚上绳套的支撑下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看到一路上的秀丽旖旎的风景,反而是更加兴奋了,毕竟一直在村里呆着,很少出远门。当然逃亡要除外了,这时的心境和那时是完全不一样的。
中午略作休息,很快就来到楚地南部,在镇集上找到铁匠作坊,说明来意,直接问了王铁的大概去处便将马匹留下,留下马匹的粮草钱就径直出发寻找了。他们也很清楚,要在镇集上找到王铁的可能性非常小,那时铸剑师要铸造出精铁是很不容易的,大多时间全部花在找矿石上了。
炼铁早已有之,然而这个炼铁却是非常玄乎的事情,固定的铁矿也有,但是炼出来的铁器,往往是很不如意,旧铁料重复冶炼更不如人意,做出来的武器更是一碰就碎,甚至还不如青铜剑耐砍。而随着青铜剑的铸造方法的变革,也就是二次铸造,青铜剑的中间部分一次铸造,用的是韧性较好的配比材料,然后用硬度较好的青铜铸成剑锋,使得青铜剑在大量生产成为可能。那时确实也出现了绝世名剑,当然就是那种精铁宝剑,和铁剑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居然能硬生生将最好的青铜剑直接齐刷刷的削断,自己却居然毫发无损,可见精铁剑的威力在当时的不同凡响。项羽的那把大戟就是叔父通过渠道找人使用精铁铸造而成的,当然它的花费也绝对不小。所以铸剑师要铸造绝世名剑,尤其是精铁剑,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在寻找好矿石,以此完成夙愿,一把精铁宝剑,在当时几乎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根据作坊里面的提示,他们毫不犹豫的便一头扎进山中,当然在还没进山前就根据提示,找到山里一个高耸的烟囱,朝着前面径直前进。顺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很快就来到半山的一处房舍,旁边更是有个高达数人的高炉,运气还不错,两个铁匠正在忙着炼铁,但是不好的事情就是,两个铁匠对于他们这一行人完全不搭不理。
项羽几次上前自我介绍,“我们来找一位叫王铁的铸剑师,你们可否告知一二?!”
被拦住的铁匠连看都没看他,伸胳膊把他往旁边一拦,走过去取了东西,然后又返回了高炉。项羽有事相求,当然也没有硬出力阻拦,但是那拦他的那一胳膊却也劲道不小,毕竟铁匠天生有几分力气,项羽力气也不算小,如果真的较量起来,他也不会吃亏,只是项羽知道找到铸剑师不易,求别人帮着打一把精铁剑更是难上加难,也不敢多事,便苦笑了下,站在旁边,静静的等他们忙完再说。
倒是虞倩眼尖,看着两个铁匠在高炉前忙的满头大汗,便递出自己的手帕,那个铁匠犹豫了下,“这个,太小!”
虞倩便赶紧把旁边的布巾拿来,洗了洗,拧干再递了过去,那个铁匠径直取过擦汗,递给比较年轻的另一个,却没多话,继续忙自己的去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虞倩倒也不在意,看他们忙着,便像在自己家似的,烧了些水,泡了些茶水,在旁边晾着,没事便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有自己添的上手的地方便帮些小忙。当然,也就是端茶倒水,递递布巾的事情,她没见过打铁的,不知道打铁的具体过程,当然也不会胡乱帮倒忙了。
随着从炉子里铁水取出,慢慢降温硬化,铁匠“哎”的叹了口气,两个铁匠才慢慢打量着已经凝固的两把铁剑,不时的摇头叹气。
喝水,擦汗,完事了铁匠才走过来,项羽他们赶紧起身,“我叫项羽,我们是来找王铁的!”项羽没有再多说其他的话,尤其是客套话,铸剑师之类更没有说,眼见那种情况,估计他们炼制精铁又一次以失败告终,心情不会太好,便长话短说不至于让对方分外反感。
“我就是!”那个拦过他的铁匠答道,“那个是我徒弟,有事说事!”
“我想拜托先生帮忙打把精铁剑!价钱好商量!”项羽态度诚恳,更是躬身一礼。
“有钱没处买的东西不必相托!”王铁向旁边一指,意思很明显,想要剑,尽管拿去,精铁剑?!他自己都还摸不着头脑的。
“我们也知道精铁宝剑不易找寻,我们可以等!”项羽从小项梁带大,不过项梁带项羽的时候,已经一改地痞气息,所以带出来的项羽虽然人傲气,但是礼仪却不曾有失,说话间脸上也是和颜悦色,并没有被对方的无礼打乱,而且对方所说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他自己原本出来找寻精铁剑,就是碰碰运气,所以听到这些也并不气恼。
“不用等了!剑已铸成,自己拿去就好。”铁匠冲着项羽不耐烦的摆摆手,看见项羽穿着,知道也是个贵族之后,本想以不理和无礼让对方退却,或者让对方出言不逊,这样就好逐客了,却不想项羽却是不上套!“今天天色已晚,就在这里勉强留宿吧!明天你们自己回去吧!自便!”
王铁说完带着徒弟进屋,却也没多话。
“我听说大铸剑师都是怪人!果然!”虞子期在旁边却是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倒是听说做事专注的人,都是不怎么通晓人情世故的。礼数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无聊的人才玩的游戏。”说话的人却是虞倩。
“也是!情有可原!”项羽也一本正经的附和,这下倒是虞子期里外不是人了,正在睁大了眼睛看看虞倩,又看看项羽。
“你们也是怪人!”虞子期最后佯装生气的恨恨说道。
虞倩瞪了虞子期一眼还礼,项羽则是乐滋滋的看着虞倩,想要说的话是再也明显不过了,“这!就对了!和虞倩站在一条线上,随便什么都愿意!”
下午虞倩便让项羽给王铁说了下要借用厨房,然后就让虞子期和项羽帮忙,一起做点吃的,当然吃饭的时候,把王铁他们也叫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随便闲聊,当然是虞倩她们的话多些,王铁他们基本很少说话,或者只是勉强应答,但是态度比以前要好一些,至少项羽感觉是这样,或者他希望的是这样。
王铁随便指了间客房让项羽他们歇息,便带着徒弟回去高炉处理琐事去了,项羽让虞倩单独住一间起居室,自己和虞子期在外面的堂屋打地铺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项羽便早早起来,王铁却是不搭不理的,一句“走好!”便想打发了项羽。
项羽知道这个时候再不激动下,这一趟就算白来了,“大老远的来了,不呆个几天,也说不过去,这里风景确实也不错的!”项羽说话间面带着微笑,眼睛却是没有看着外面的风景,而是略带挑衅的看着王铁,“咱们就先这么耗着!只要你不嫌烦,我有的是时间!”项羽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人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战斗才正式打响。
“随意!”王铁哼了一声,说完便想回高炉。
“早饭好了,大家都吃上点吧?!王先生,我们借用了你们厨房和粮食,当然你们也最好一起来吃些,要不我们有些过意不去的!”听见虞倩银铃般的声音,王铁便转头回屋吃饭去了,项羽笑呵呵的跟在后面。
“要是米粮不够,我们会回去买些补上的,我们以后还要相处的,大家都不要太客气才好!”说完脸上更是灿烂的像一朵盛开的花!
“吃完就滚!”王铁对项羽此时的无赖嘴脸心生厌恶,嘴里当然也没有好气。
“尽管放心,我会保证让这里的蔬菜瓜果,不会断顿的!”项羽说完抬头看着房梁,对于王铁的怒目相视,当做不存在。
“姑娘做饭的手艺确实不错,很久没有吃得这么香了!”吃饭的时候,王铁对于虞倩倒是客气有加。且不管好不好吃,对于别人毫无居心的帮着做饭,打理房子,这些好听的话还是必须得有的。
“哦?!是嘛!我还怕不合你们的口味!”虞倩也客气着。
“王先生已经答应让我们暂住几天了,他没打算赶我们走的!”项羽跟着说道,王铁立刻转过脸来,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龇牙咧嘴,瞪着眼睛看着项羽。
“是嘛?!”虞倩浑然不觉两人间的针锋相对,天真烂漫的笑着说道,“这里真的是有山有水,风景秀美,人烟稀少,住上几天真的也是很不错的!”
王铁只得转头看向虞倩,看见虞倩很纯真的看着自己,征询自己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讪讪答道,“随便!”
“那就谢谢了!”虞倩赶紧接口回答坐实,“赶快吃,凉了不好吃了!”便给王铁加了些菜,眼睛不时看向项羽,王铁心知虞倩肯定是帮着项羽,也知道有可能是这个姑娘的小陷阱。
但是美女的小陷阱,男人从来就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掉进陷阱又何妨!
第四十章 铸剑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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