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乞活密事 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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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刘鸿一行人被带到了离山谷不远的一片树林里,树林的枝杈上挂着火把,照的四周一片通明,这里是乞活军北大营的零时营地,占地面积很大,足有万八千人,这还是刘鸿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

    谷间的冲突虽然短暂,但是依然有人受了伤,经过短暂相逢的喜悦后,刘鸿和小云去帮受了伤的兄弟们处理伤口,留下张猛和那名老者在一处昏暗的角落里叙话。

    “你我一别有五年了吧?却不想再次相见,竟然是这般样子。你们何故寻到了此处?我听传言说陈川继任了大首领之位后,带着我主营人马投了那石虎,今日看你等这番打扮,难道传言竟是真的?”那老者疑惑的问道,目光凝视着张猛,既想知道真实情况,又怕听到了真实情况后无所适从,心情十分矛盾。

    张猛慢声道:“焦大哥,自邺都一别足足六年了。我们此番前来北营,实是奉了大首领之命,寻我北营兄弟,商议南归之事,还要探听和段氏各部有无合作的可能。穿这身“胡皮”是为了避免路上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那传言之事,临行前大首领曾言明,对焦大哥需当坦诚相待,没有秘密不可说,如今既然焦大哥问起,小弟自当实言相告。”张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说我们投了那石虎,确有其事,但却涉及到一桩辛密,只因此事太过重要,关系到主营数十万乞活子弟的身家性命,还请焦大哥为我等保密。”

    那老者闻言,神色一凛,举起一只手,五指合拢郑重地说道:“我焦措对天地神灵,列祖列宗起誓,如若泄露我乞活军的半点秘密,则天打雷劈,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然后放下手对张猛道:“张兄弟,现在可以说了吗?”。。。

    。。。。。。

    为受伤的将士们处理过伤口,刘鸿一边把药装起来,一边悄声向小云问道:“这些人就是乞活北营的弟兄们吗?此番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到他们?”

    小云一边清理着手上的血迹,一边点头道:“是的,张大哥他们此番深入段氏属地,目的就是与他们商议南归之事,不想在这边撞上了。”

    刘鸿思索片刻,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方才我听见有人唤那老者“大首领”,难道乞活军中不只一个大首领吗?他们既然是乞活军的一员,直接把他们召回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小云回过头笑看着他道:“怎么,对我乞活军开始有兴趣了?”

    刘鸿不答,只是笑道:“说说呗,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

    小云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当年司马腾大人迁民于冀州,时常受到周边部族袭扰,其中以北方鲜卑各族尤甚,司马大人担心太过频繁的征战,最终会把我们拖入绝境,所以便命焦叔叔帅领一支偏师北上拒敌,听爹爹说过,当年焦叔叔,率领一万人马力战北方鲜卑各族,最终使其无力南侵守住了我乞活军根基之地。战后焦叔叔便帅所部驻军于此,时常袭扰周边鲜卑各部,以防止其再度做大。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军中的将士们早已在此地扎根,娶妻生子,形成了如今的乞活北大营。焦叔叔对乞活军有着莫大的功劳,司马大人在世时便授予了他们专断之权,后来司马大人战死邺都,这支偏师便与我主营人马有了相同的地位,对于主营来说,从来是听调不听宣的,但由于我们是同气连枝,所以无论进退都会彼此呼应,这下你明白了吗?”

    刘鸿了然道:“原来如此。”

    。。。。。。

    “原来如此!”焦措眉头紧皱,思索着道:“想不到他陈川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一个不小心那将会把主营的人马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他也太过莽撞了!”说道最后,焦措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一双虎目看向张猛,竟然使这位厮杀半生的乞活老将也有些局促。张猛尴尬的道:“焦大哥切莫生气,大首领也曾有过顾虑,只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不冒险一搏,凭我们的力量终究难以对抗羯人的兵锋,到那时恐怕连乞活也不可得,还谈什么振兴汉室?至于我们所筹划之事,大首领也怕有所差池,所以才暂且栖身于石虎身旁,以方便就近布局,避免出现偏差,使事态脱离了我们掌控。乞活主营人马投靠石虎也只是为了取信于此獠,只是此事太过机密,无法向更多的人提起,我们现在是在过一条独木桥,无法回头只能向前,稍有不慎,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焦措听罢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我等虽在此处经营多年,想不到如今却被慕容氏除了根基,此刻正是自身难保,这个时候南归又能帮上什么忙呢?说不定反而会给陈川增加负担,他所筹划的事情太大了,只怕未必能如其所愿,难道还要把我乞活军所有的力量都放在那石虎眼皮子底下才能取信于他吗?”

    张猛听罢笑道:“若是不了解焦大哥,只怕还以为这是焦大哥推脱之辞,不过是舍不得这首领之位罢了。”

    焦措闻言脸皮立刻胀红,气鼓胸膛怒声道:“张兄弟胡说什么!焦某岂是那贪恋权势之辈?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当年一同征战的同袍兄弟,在此宿营多年只为分担我乞活军主营的压力,岂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所为?”

    张猛见这位老将军动了真火,连忙躬身赔罪道:“焦大哥息怒,小弟敢和大哥开这个玩笑当然是知道大哥的为人的,此番前来,大首领曾明言,用兵之道,虚虚实实,如今我主营人马已经暴露在了石虎眼前,我们急需一支力量在幕后左右局势的发展,如此一明一暗,一正一奇或许对我们的计划才更有利。大首领有言:焦大哥为人沉稳,智谋无双,可堪此大任,还望焦大哥以我汉家基业为重,帅军南归,若将来能促成此事则我汉家幸甚,天下幸甚!”

    焦措闻言动容道:“为我大汉效力,焦某责无旁贷!我愿帅军随你南归!只是。。。”焦措话锋一转,愁眉凸起又言道:“现在我这里却有一桩难事。。。”

    。。。。。。

    “什么?北营断粮了?”众人围坐在篝火旁,听了焦措的话后,小云惊讶的问道。

    这时之前在焦措身旁的那个国字脸的男子点头道“半个多月前燕军突至,我们仓促应敌,军队被打散了,仓皇之中我等护着大首领只得边战边退至渔阳附近,粮秣全都在破营时失陷了。如今人马渐渐汇聚,人越来越多,可这随身所带的食物却越来越少,照此情形,若要南归,恐怕我们走不了多久就都要饿倒了。”

    焦措点头道:“正如许茂所言,眼下我们是最头痛的事情便是没有足够的粮草维持生计,如今既然我们已定下南归之策,总不成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去冀州,所以找大家来一起商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篝火的照不到的地方传了出来:“哼!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吃草根啃树皮呗?爹爹一句话就让大家南归,却不知这南归有多艰险,且不说路上阻碍重重,光是这断粮断水就已经足够葬送我北营的弟兄们了,回冀州?只怕是要横着回去喽!”

    听着这冷言冷语,张猛一行人脸上都很不自在,刘鸿虽然没有那种自认是乞活军的觉悟,但是看着旁边的小云脸色尴尬,自己同样也不舒服,低声言道:“贱人就是矫情”这句话是用现代汉语说的,周围有人听到这句话却不懂是何用意,所以也没有理会。只有小云和刘鸿相处时间长了知道个大概,闻言“噗嗤”一声很没形象地笑了起来,坐在阴影里的焦涛心知这断然不会是什么好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焦措听了焦涛的话心中也很不痛快,冷声道:“你若是有注意就说出来,若是没有就闭上你的嘴!何时学得这些不冷不热的话语?令人生厌!”

    坐在焦措身旁的另一个精瘦汉子见状忙打圆场道:“大首领切莫动怒,少首领也只是担心我们归途中的安危罢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焦涛打眼色,焦涛见状不再说话,又坐回阴影里冷冷地注视着众人。

    坐在刘鸿身旁的赵彦把目光转向刘鸿,心中指望他能拿出个注意来,同行数日,由于刘鸿总有一些法宝和点子使将出来可以让大家的行程轻松一些,影影约约大家都有了一些以他马首是瞻的意思。张猛也将目光递向刘鸿,却见他低头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只得转过头,先试探着向焦措几人问道:“不知道焦大哥可有些主意吗?”

    焦措苦笑一声,将目光转向那个精瘦汉子道:“庞德,你给主营的弟兄们说说近来的情况吧。”,那汉子脸皮一紧似乎觉得谈这事有些在同僚面前丢了脸,有些难以启齿,半晌开口道:“燕军如今各部都赶往渔阳领取军粮分批退出段氏属地,本来我们打算趁这个机会夺取一些粮草回来,可惜对方虽然是分兵撤退,但就算是这样,他们的无论是人马数量,还是武器装备,都比我们强太多了,我们试了几次都没有得手,还折了许多兄弟,现在只得守在这处谷口,偷袭一些落单的胡人,从其尸首上寻些吃的,但这终究不是办法,如今我北营收拢起来的人足有一万三千人,靠这点东西,简直连塞牙缝都不够。”

    张猛惊讶道:“我们北营何时有这么多人马?在燕军连番攻击下还有一万三千人?”

    庞德忙道:“张将军误会了,我说的这一万三千人,要算上北营弟兄们的家眷,正真留在这里的乞活将士也就五千人左右,当日敌人来势汹汹,我们的人马被打散了,也许还有散落在外的弟兄和他们的家眷,我们已经派人去寻找了。”

    张猛闻言放下了心中的疑惑继续,只听焦措闻言点头道:“庞德说的没错,如今我们断粮在即,昨日我派往渔阳附近的细作回报说再过三日渔阳城里最后一支燕军也要撤走了,我们本来已经打算到时孤注一掷,与燕狗拼个鱼死网破,出谷再去夺粮。不想早上埋伏在山口的暗哨回报说有注意到穿着胡人衣着的斥候穿过了峡谷,又匆匆返回,我们料定后边还有大队人马,所以才设下埋伏,不想竟然撞到了你们。”

    张猛无奈的苦笑,再看看刘鸿,只见他心神不乱,面色淡然,似乎已经有了定计,立刻心情放松不少,张口问道:“不知道刘兄弟对粮草一事有什么办法吗?不放说出来听听?大家一起参详一下。”

    刘鸿闻言吓了一跳,本来经过之前的挫败,他已经不打算再给大家出谋划策了,方才神游天外只不过是想着自己从未来带来的药物已经所剩不多了,不知道这个时代草药的效果怎么样。不料他这只懒鸭子最终还是被张猛赶上了架子。不由心中腹诽不已:“乞活军的事情干嘛总把我参合进去?”但是转目看着身边露出一脸期望的小云,却又觉得就算是帮她好了,总不成让朋友为难吧。这时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能有什么办法,我爹和庞叔叔、许叔叔商量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靠他?哼!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吧?”众人听了如此不客气的话都不由暗暗皱眉,刘鸿心知这小子处处针对自己,是对自己将他的宝剑折断,并且还将他踹翻在地报复,可是那时自己已经留手了,此人如此记仇,绝对不是一个善类,对于这样的人刘鸿从来不留情面,当下说道:“我是没本事,不过我这个没本事的好歹在打斗的过程中没吃亏,却不知哪个有本事的被我踹翻在地了。”

    焦涛闻言大怒站起身来指着刘鸿喝道:“你放肆!!!”

    焦措眼见二人似乎结上了仇,心知自己的儿子理亏在前,立刻喝到:“众人商议要事,你却总说那些屁话,从现在起不许你再多说一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给我坐下!!!”

    焦涛脾气火爆,闻言大声嚷道:“我心里憋屈!坐不下!!”

    焦措也被这个宝贝儿子勾起了火,训斥道:“既然坐不下就给我站着听!”焦涛闻言冷哼一声,逆着焦措的话,再次坐回了阴影里,眼见焦涛不再言语,焦措稳定了情绪,看向刘鸿,语气缓和地问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如张老弟所言有了办法?若是的话,还妄不吝赐教。”

    刘鸿有些尴尬,毕竟人家训儿子是因为自己,所以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对于这位颇有传奇色彩的老者,他还是相当敬重的,当下施了一礼,说道:“焦老伯客气了,我是有些想法,不过还需要确认一下。”得到焦措的首肯后,刘鸿把山谷周围的地理环境和燕军行军的路线都向焦措问了个清楚,焦措则是事无巨细一一解答,片刻后,刘鸿再次陷入沉思。众人都等着他。

    终于刘鸿长处一口气,抬头笑道:“有法子了!”众人大喜,小云忙问道:“你快说!是什么法子?”

    刘鸿笑道:“我们要把燕军主力引到这里来。。。”话音刚落只听“呛啷”一声利剑出鞘,接着焦涛怒骂道:“还有脸说自己是汉人!你这只胡狗的鹰犬!!纳命来!!!”

    作者 一瓶老陈醋 说:爱妻诞下麟儿,醋瓶在家照顾了一个多月,期间种种不易,方知父母养育之恩深重,惟愿天下父母健康安乐,永享幸福。“汉魂”的进度很慢,因为醋瓶琐事太多,实乃不得已而为之,今后醋瓶尽量保持两三天一更的速度,这个样子恐怕要持续两个多月,带到家中事务有了头绪,那时“汉魂”的更新就会正常了。敬请大家关注:)